01

女友喜歡作，總愛找人測試我的忠誠度。

前九次我都通過了考驗。

直到她找來剛被認回的親姐姐。

女人坐在我對麵，朝我伸出手，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擦我的手背。

她唇角微揚，熟悉的香水味若有似無地飄來。

“好久不見，阿行。”

完了，這是替身碰上本尊了。

1.

【哥哥，我身材好嗎？】

私信框裏閃爍著一個穿著蕾絲吊帶裙的女生頭像。

我麵無表情地點擊拉黑。

這是林昭月第九次安排人測試我了。

她理直氣壯地將這稱為“忠誠度測試”。

隻要我回複一句測試者的消息，

回到家就會看到她紅著眼睛質問我。

每次，我都不得不放下尊嚴去哄她。

沒辦法，誰讓我喜歡她的臉呢。

她身邊的閨蜜都說，昭月這麼做是因為太在乎我，太沒安全感了。

所以才會一遍遍確認我的心意。我應該加倍對她好。

畢竟，我娶個這樣優秀美貌的千金小姐，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不置可否。

直到我去找她，在會所包廂裏看到了林昭月的另一麵。

她穿著露臍短上衣配超短裙，大腿上還纏著亮片吊帶，和平時穿著蕾絲公主裙完全不同。

周圍人嗑著瓜子吃著糖，一邊喝酒一邊起哄：

“昭月，這次又找誰去試探他了？”

林昭月叼著棒棒糖，笑得嫵媚：

“音樂學院那個鋼琴係的學妹，長得挺清純的，應該是顧行喜歡的類型，可惜人家根本沒機會。”

“不愧是昭月！該說不說姐夫對你是真的死心塌地，這種誘惑都不為所動。”

聽到閨蜜們的恭維，林昭月隻是冷笑：

“這點考驗都過不了，他憑什麼當我男朋友？”

旁邊一個穿著oversize衛衣配大金鏈子的男人突然湊近，

“昭月，如果顧行沒通過測試呢？”

這個男人我認識，是林昭月的男閨蜜程硯。

是她總跟我強調“就是純朋友”，“連手都沒牽過”的“發小”。

“怎麼會？他可是離不開我的。”

林昭月傲慢地揚起下巴，纖細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蹭過程硯的袖口：

“萬一他真的不行，那就分手唄......反正我也玩膩了。”

“到時候，我們或許可以......”

她的聲音又輕又媚。

包廂裏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男人別過臉去躲開她的手指，低聲道：

“別撩了昭月，你知道我會當真的。”

我正準備離開，手機突然震動。

【阿行，晚上陪我見個人，是我家認回不久的親姐姐。】

看來，第十次測試要開始了。

林昭月之前就跟我提過她這個姐姐。

小時候走丟了，直到不久前才認回來。

從小學習就特別優秀，考上了頂級院校讀博士，現在是國家重點實驗室的研究員，同時在T大任教。我很好奇，這個姐姐到底長什麼樣。

直到她穿著白色襯衫裙，朝我伸出手。

2.

指尖相觸的瞬間，她的手指輕柔地滑過我的掌心。

我凝視著女人清冷的麵容，那雙如寒星般明亮的眸子，不禁怔在原地。

真是令人驚歎，她依然如此迷人。

那張傾城之姿，即便是現在，

也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回過神來，我們已經鬆開了手。

女人嘴角微揚，輕聲說道：

“初次見麵，我是林晴。”

“昭月的姐姐。”

她的姿態，仿佛真的是第一次相遇。

這時，林昭月姍姍來遲，看到我和林晴略顯尷尬地麵對麵而立。

她會意一笑，引導我們入座。

“抱歉姐姐，我來晚了。”

“阿行沒讓你等太久吧？”

林晴聞言，溫柔的目光投向我。

雖然一言未發，卻讓我心跳加速。

我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身子一個踉蹌。

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的手臂。

她的動作幹脆利落，仿佛早有預料。

耳畔傳來她清冷的聲音：

“小心。”

恰在此時，我回想起了往事。

T大實驗室的深夜，她認真地指導我做實驗。

她站在我身邊，耐心地講解每一個步驟。

修長的手指指著試管，一遍遍確認：

“這個步驟明白了嗎？”

專注中帶著不容馬虎。而我隻緊盯著她的唇，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不禁有些煩躁地抿了抿嘴唇。

糟糕，林昭月真的找到了——

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初戀。

用餐時，林昭月比平常更加興奮。

她不停地找話題聊天。

她說：

“姐姐，大家都說我們長得像，但性格天差萬別，你覺得呢？”

女人依舊保持著溫婉的表情，輕輕應了一聲。

隻是眼神不經意間，朝我這邊瞥了一眼。

我趕緊低頭，又喝了幾口酒。

林昭月繼續笑容燦爛地說：

“真羨慕姐姐這麼聰明，你可是實驗室最年輕的博導，真讓人羨慕。”

林晴沒有回應，隻是淺淺地微笑。

直到林昭月假裝不經意地，指著我問：

“姐姐，你覺得我男朋友阿行怎麼樣？”

女人愣了一下，吃了一口菜。

片刻後，她輕咳一聲。

回答道：

“他很不錯。”

說這話時，她並沒有看我。

“是吧，阿行不僅長相出眾，學曆也高，和姐姐一樣都是學霸。我原以為學霸都像姐姐一樣高冷，沒想到阿行這麼貼心，總是照顧我的感受。”

林昭月還沒說完，林晴就起身去了洗手間。

幾分鐘後，坐在我身邊的林昭月也跟了過去。

她攔住了正要離開的林晴。

“姐姐，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什麼忙？”

3.

“我想請姐姐幫我看看阿行是不是真的適合我。”

“怎麼看？”

林晴柔和的聲音首次出現波動。

看出她的疑惑，林昭月連忙解釋：

“姐姐，你和阿行都是學霸，有共同話題。我就想讓你多和他聊聊，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這種不太聰明的女孩。”

“你是想讓我去誘惑他？”

林晴微蹙眉頭，直截了當地問道。

林昭月沒料到她會這麼直白，一時語塞。

想說什麼，卻無言以對。

隻聽林晴輕歎一聲，半開玩笑地說：

“你不怕我搶你男朋友？”

林昭月立刻撒嬌道：

“姐姐可是實驗室出了名的『冰山女神』，怎麼可能看上阿行呢？”

她整理了下頭發，又小聲補充：

“當然了，顧行也很優秀，但和姐姐你肯定不是一類人......”

“是這樣嗎？”

林晴喃喃自語。

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在角落裏，偷聽到了這一切。

晚餐結束後，林昭月提議散步送林晴回實驗室。

她刻意安排我走在中間。

為了測試我，她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暗自感慨。

夜色漸深，路燈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們並肩而行，卻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

初秋的晚風輕拂，帶來陣陣桂花香。

此刻，她清冷的側顏在月光下愈發動人。

更加令人心動了。

這時，林昭月突然加快腳步。

“我去前麵看看路！”

就這樣，她把我和林晴落在了後麵。

我們四目相對。

她輕輕側頭，目光柔和。

林晴的表情依舊清冷如月。

可我的心跳，卻不受控製地加快了。

因為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像是在說——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

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她的手指不經意地擦過我的手背。

那一瞬間的觸碰，讓我想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

她的指尖帶著淡淡的涼意，卻讓我心頭一熱。

我抬眼看向她。

這是在......試探我嗎？

她輕輕勾起嘴角，卻沒有再靠近。

隻是優雅地整理了下長發，帶著笑意說：

“好久不見，”

“阿行。”

我的名字無聲地在她唇間流轉，隻剩下唇形。

4.

但卻激蕩起我內心的漣漪。

前方的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

我還未來得及回應，林昭月突然轉過身來。

她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帶著一絲緊張。

“你們以前見過？”

周遭的氣氛瞬間凝滯。

林晴搶先開口道：

“我剛想起來了，我們在T大的時候有過一麵之緣。”

聽完，林昭月緊繃的表情隨即舒展，看向我的時候帶著笑：

“這麼說來還真是緣分。”

她專注於捕捉我們臉上的細微變化。

卻完全沒注意到，在漆黑的夜色裏。

無人看見的角落，那隻冰涼的手悄悄握住了我的指尖。

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十指相扣。

女人無聲地做口型，問我：

“有趣嘛？”

記憶突然湧現，想起我當初是如何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實驗室冰冷的白熾燈下。

我丟下的最後一句話是：

“我喜歡有趣的生活。”

“你太死板了，林晴。”

那時的她還不叫林晴。

也不是現在這般清冷學霸的模樣。

她當時紅著眼眶拽著我的手，說她可以改變，可以學。

此刻被困在這間實驗室裏，

我才真正明白，這個女人確實學到了很多。

也不知從何處習得。

就像我也想不通，這麼晚了還有人在隔壁實驗室走動。

“程硯，把她們安排在一起會不會不太好，要是...”

“昭月，相信我的安排，你在擔心什麼呢？姐姐那麼正經，就算同處一室十年也不會有事的。”

“而且要是能過了姐姐這關，就能證明顧行是真心愛你的...”

“你說得對，那我們再等等看。”

伴隨著林昭月肯定的話語，程硯愉悅的笑聲也隨之傳來。

這些聲響中還夾雜著眼前女人若有若無的輕笑。

林晴將我抵在實驗台邊，眼神灼熱。

這一刻，她終於靠近我耳邊，輕聲說：

“現在覺得有趣嗎，阿行？”

嘖，記仇的女人真可怕。

我直視著她深不見底的眸子，毫不退縮。

手指勾住她的後頸，輕輕向前一拉。

唇瓣相觸的瞬間，仿佛有電流竄過全身。

“林晴，這就是你所謂的高知做派？”

她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我：

“你會喜歡高知嗎？”

“不太感冒。”

但如果是你，我都會喜歡。

這後半句我沒說出口。

突然，一件實驗室白大褂出現在我眼前。

她勾起唇角，帶著幾分得意：

“那正好，我從來就不是什麼高知。”

5.

我愣住了。

她已經不緊不慢地脫下外套，穿上白大褂。

然後捧著我的臉。

“顧行。”

她輕聲喚我的名字，逼我與她對視。

“你喜歡我這樣打扮嗎？”

我揚起嘴角。

像是被取悅了一般。

下一秒，我靠近她。

在她呼吸一滯的瞬間，我突然遠離。

緊接著，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門被猛地推開。

一切來得太快。

林昭月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我和林晴幾乎貼在一起。

林昭月瞳孔驟縮，整個人像是即將爆發。

直到她看見她姐姐穿著白大褂，突然鬆了口氣，甚至帶著幾分得意壓下了翻湧的情緒。

似乎以為，我們隻是在做實驗。

但很快，林昭月又恢複了憤怒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質問：

“顧行，你為什麼這麼晚還在實驗室？還和姐姐靠這麼近？”

“我才是你女朋友，你是不是不懂什麼叫分寸？”

這次我沒有按她的劇本演下去。

隻是靜靜看著她表演。

我已經很了解林昭月了。

就算我做得再完美，她也會找茬的。

從一開始，她要的就是這場自導自演的戲碼。

即使是，她安排的人。

她鎖上的門。

她也需要我十分的愧疚，來滿足她無盡的虛榮心。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配合她。

但現在我累了，也沒耐心了。

畢竟那張臉，此刻對比之下，是多麼的黯然失色。

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但偏偏林昭月不這麼想，反而被我平靜的反應激怒了。

她冷笑著說：

“既然你這麼不在乎這段感情，那我們就分手吧。”

說完，她摔門而去。

身後看戲的程硯輕蔑地瞥了我一眼，也跟著離開了。

混亂的場景又隻剩下我和林晴兩個人。

“你早就知道她會來。”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我抬頭看了眼林晴。

轉身要走時又被她叫住。

她站在實驗室潔白的燈光下，倚著實驗台笑得從容。

漆黑的眸子裏，我成了她的全部世界。

她說：

“阿行，你什麼時候喜歡玩替身這套了？”

現在，輪到她得意了。

離開實驗室時，程硯還站在門口。

看到我，他立刻湊了過來。

“阿行。”

6.

一聲輕蔑的嗤笑在身後響起。

他擋在我麵前，不讓我離開。

“你怎麼不去挽回昭月，該不會真喜歡上她姐姐了吧？”

“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居然這麼普信。明明是個鳳凰男，昭月給你點好臉色就得意忘形了，真替她感到不值...”

我不耐煩地推開他，大步走向停車場。

上車前，我回頭丟下一句：

“程硯，既然你對昭月有意思，何必跟我繞彎子？”

“我倆結束了，你大可直接去追她。”

這話像一記重錘，他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

我已經發動引擎，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音隔絕了他的說話聲。

在林昭月的圈子裏，程硯雖然出身不顯，但為人圓滑會來事，倒也混得開。

隻可惜一心撲在林昭月身上，那點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我本來懶得管這些，反正林昭月也隻是玩玩曖昧罷了。

而我呢，也不過是貪戀她那張和她姐姐極為相似的臉。

......

分手歸分手，但不隻程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

這不過是暫時的鬧劇。

我遲早會低頭認錯，把林昭月哄回來。

他們甚至背著我搞了個飯局。

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我被騙到了飯局。

到了包廂，就看見程硯坐在林昭月身邊，手搭在她椅背上，不時湊到她耳邊說著什麼。

林昭月沒有躲開，反而微微側頭聽著，任由他越靠越近。

見我進來，隻是輕蔑地瞥了一眼，繼續和程硯說笑。

她的閨蜜們看氣氛尷尬，趕緊打圓場：

“阿行，昭月這是故意氣你呢，想讓你嘗嘗追妻火葬場的滋味。”

“快去哄哄她，保證就沒事了。”

我皺眉，語氣困惑：

“為什麼要我去哄她？”

明明是她提的分手，是她把我關在門外。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去討好她。

更何況，看著那張沒有深度失了分寸的臉，我連開口的欲望都沒有。

這個問題顯然出乎意料，問話的人一時語塞。

這時旁邊傳來熟悉的聲線。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