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紈絝王爺成婚三年,他便與白月光糾纏了三年。
我一直隱忍不發。
直到懷胎八月,夫君的白月光衝撞了太子妃,為了緩和兩家關係,夫君讓我替白月光跪著賠罪。
我難以置信,“你讓我替人跪著道歉,我懷著孩子,若孩子有個閃失......”
他俊臉冷漠,命人壓著我跪下。
“不過是替晚凝賠個罪,你又不會死,別矯情。”
他覺得我話多,命人壓著我在太子府外跪了一晚。
霜寒露重,導致我動了胎氣,八月生子。
我九死一生,他卻在別院與白月光恩愛。
孩子落地後,我虛弱的看向婆母。
“娘,我已為王爺生下孩子,您可以同意我與他和離了嗎?”
1
“時微,”婆母一愣,臉上流露出不舍,“再給阿墨一次機會好嗎,他興許是遇事耽擱了才沒回府......”
我剛要開口,婆母的貼身大丫鬟白霜就匆匆跑了進來,麵露難色。
“老夫人,王妃,王爺不肯回來!”
“他說謝姑娘今日受了驚嚇,離不得他,王妃這有您和丫鬟,不差他一個。”
聞言,婆母頓時氣得滿臉漲紅。
“混賬東西!為了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不顧他過鬼門關的妻子,也不管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他在外室那裏究竟在幹什麼?”
白霜更是慌張,“走前,奴婢聽見王爺與謝姑娘像是在......在行房!”
婆母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料想過諸多理由,偏偏沒想到如此荒唐。
“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
她又氣又急,轉過頭來,瞧見我蒼白的麵容時眼裏滿是心疼,最後長歎一聲。
“我同意了,和離......娘會替你處理。”
我發白的唇色微扯,瞧見婆母眼角的淚花,心卻忍不住微微揪起。
可縱使再不舍與難過,也不能打消我想要和離的念頭。
“謝謝娘。”
這時,丫鬟玉竹跑進來,語氣裏帶著欣喜,“王妃,小世子已經收拾好了,不哭不鬧的,好可愛,您想看看嗎?”
孩子是早產,一出生就抱離了我身邊。
他是我懷胎八月生下的孩子,我如何不想看一看?
可我不敢。
蕭子墨傷我太深,我無力在王府待下去,然而一旦見了孩子,我必然舍不得。
我眼眸發紅,聲音很輕,“不用了,好好照顧小世子吧。”
九死一生下孩子,好不容易求得婆母同意和離,終於能離開王府,我不能,也不願半途而廢。
婆母心疼我,命人瘋狂催促蕭子墨回來,哪有妻子生產,夫君隻顧著尋歡作樂的。
可傳回來的消息,都是在說他與謝姑娘談笑風生,不讓打擾。
婆母氣得臉色青紅交錯,看向我。
“時微,是娘對不住你,非要留你在不孝子的身邊,他逼你挺著八個月的身子,替謝晚凝那狐媚子賠罪道歉,害得你早產,女人生子本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他不體諒你的辛苦,不心疼你不說,甚至在這種關頭還跟別的女人廝混,他真的......娘說出來都覺得丟人。”
她哽咽著抓住我的手,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是娘錯了,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我垂眸,輕輕搖了搖頭。
“不關娘的事,嫁與王爺,是我自願的。”
我爹娘早逝,自幼由婆母養大,與蕭子墨青梅竹馬。
小時候,貴人小姐們都嘲笑我沒爹娘,他替我收拾。
我受傷,他第一時間為我處理。
孤女容易被人瞧不起,他便經常送我禮物為我撐腰,告訴所有人,我是他罩著的,誰也不許欺負。
我喜歡他。
婆母讓我嫁給他,他沒有意見,我心中更是歡喜。
成婚後謝晚凝突然出現,他開始有些厭煩我,我倍感不安,積極討好他。
為他學做羹湯,為他學不擅長的馬術,他一句想要平安符,我在佛前誠心誠意跪了三天。
我以為他被我的誠意打動,想要好好與我過日子了。
可每一次出府遊玩,他都會匆忙離去,與我十分疏離。
我失落回府,遇見了謝晚凝。
她手裏玩弄著平安符,眼裏滿是惡意與嘲笑。
“我說一句難受,子墨就會丟下你,跑來安慰我照顧我,我說要個平安符,他轉頭就將你跪了三日求來的平安符,送給了我。”
“宋時微,王爺根本就不愛你,若不是蕭老夫人寵你,他根本就不會娶你!”
我看著她手裏的平安符,上麵還有我繡的字,證明了她沒有撒謊。
心頭泛起了細密的痛意,在那一刻,我終於明白意中人為何如此疏離我。
自那之後,我還親眼目睹了幾次他與白月光恩愛的畫麵。
他為她買發簪,笑容滿麵的喂她吃糕點,她吻他的唇角,他眉眼彎彎。
我終日在極致的痛意裏掙紮,痛苦不堪,想要和離。
婆母一開始不肯,“時微,那些都是過客,子墨答應過我,一生隻有你一個妻子,不會納妾,沒有人能撼動你的地位。”
我苦澀一笑,“謝謝娘,隻是,我不願如此蹉跎歲月。”
他不喜歡我,我是王妃又如何。
彼此折磨罷了。
我日漸消瘦,婆母心疼我,終於鬆了口,“如果你去意已決,娘可以成全你,但你跟子墨必須有個孩子。”
蕭子墨日常留宿公衙,極少回府。
我將他騙了回來,卑劣的在酒中下了催情藥,與他行房。
他猶如猛獸,折磨我整整一宿,我怕他第二天動怒,強撐著身子跑了。
幸好隻那一次我便有了身孕。
我小心翼翼的養胎,隻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如今,我終於可以離開了。
2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踹開了。
我轉頭望去,瞧見了身著墨色長袍的蕭子墨。
玉竹把孩子抱到他麵前,他劍眉微皺,眼睛死死盯著我,譏諷冷笑。
“不知道哪來的孽種,我不認。”
婆母聽見後頓時怒火中燒,訓斥道:“蕭子墨!這是你的親生孩子,你這樣把時微置於何地,你非要氣死我不可嗎!”
蕭子墨壓下了眉間的不滿,輕拍著婆母的背。
“娘,我胡說的,你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可他眼裏的憤怒都快要溢出來了。
我知道,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以前,他質問過我為何突然有了身孕,那段時間他根本沒有碰我。
我丟掉臉麵,承認給他下藥的事,他卻嘲諷不已。
“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既然夫妻同房你為何要跑,而且就這麼巧,一次就中?”
他的不屑與鄙夷狠狠刺痛了我的心,令我百口莫辯。
自此我們的關係急轉直下,幾乎水火不容。
好在婆母知道孩子是蕭子墨的,她會護著孩子,這就夠了。
“你們好好聊聊吧。”婆母看著蕭子墨與我對視,輕歎了一口氣,隨即抱著孩子離開。
沉默籠罩著整個空間。
“宋時微,你真是好樣的。”
蕭子墨冷笑,“我喜歡晚凝,就算你有了孩子,也別妄想能用孩子綁住我,更何況他還是野種!”
懷孕八個月,我受盡他的冷言冷語,早已不再痛徹心扉。
“孩子,娘會照顧,至於用孩子爭寵,我從未想過。”
“你喜歡謝姑娘,我也不會阻攔。”
我才說完,蕭子墨就愣住了。
從前他說如何喜愛謝姑娘,我會勸他不合適,不值得,會貶低她。
倒不是因為嫉妒,是我見過她與另一個男人舉止親密,不忠的女子,如何會愛人。
她是,他也是。
這是我第一次說不會阻攔,他似乎很困惑。
就在這時,丫鬟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王爺,謝姑娘不小心燙傷了,您快去看看吧!”
蕭子猛然起身,下意識想走,卻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轉身離去,冷漠決絕。
隻要謝晚凝有事,他都會第一時間趕到,而我九死一生,他也毫不在意。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分別吧。
我疲倦的合上了眼,閉目養神。
婆母答應我,隻要我身體養好,出了月子便給我和離書。
快了,很快我就能離開了。
蕭子墨一走便是十日,我以為離開前不會再見他,畢竟如果不是婆母相逼,他恐怕一個月都回不了一次王府。
出乎預料的是,他帶著一副翡翠頭麵回來了。
“謝謝王爺賞賜。”
看著我淡淡的樣子,蕭子墨眉頭微皺,“不喜歡嗎?不喜歡也沒事,以後再買過,讓你下跪給太子妃賠罪,惹得你動胎氣早產,是我不好,娘說你差點出事......我以後不會這麼對你了。”
我疑惑的望向他,平時對我百般厭惡的人,如今怎麼突然變了個樣。
似乎感知到我的疑惑,蕭子墨咳嗽一聲,冷著臉,“你生孩子確實辛苦,隻要你同奸夫斷了,以後我們就好好過。”
可能是怕我誤會,他緊接著又說了一句,“娘讓的。”
婆母不是已經同意我和離了嗎,怎麼又讓他與我好好過?
我頓時慌亂了起來,撐著身子就要站起尋婆母,卻因為身體虛弱向後踉蹌幾步。
蕭子墨下意識抱住我的腰,抓住我的手。
隨即,他眉頭微蹙,“生個孩子而已,你怎麼變得如此瘦弱?”
“還有這手,冷成這樣,說出去讓人覺得我虐待你。”
他不知道,早在兩年前我的身子就很差了。
我不想在他懷裏呆著,忍不住掙脫,“無礙,多謝王爺。”
感受到我的抗拒,蕭子墨的麵色瞬間陰沉。
“宋時微,你以為我想碰你嗎?”
“你裝虛弱,在娘麵前裝可憐,不就是想讓我親近你?如今我如你所願,你卻裝上不樂意了?我告訴你,碰你一下,我都惡心。”
他一把甩開了我,帶著些許氣惱出門,把我留在原地。
隨即,我便聽見了謝晚凝嬌媚的聲音,“子墨,你終於出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王妃看不起王爺的好意,但晚凝看得起,王爺還有我呢。”
“嗯,還是你好,走吧。”
謝晚凝的嬌呼傳來,隨即便是漸遠的腳步聲。
我扯動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以前他從未把謝晚凝帶入府中,我自欺欺人,覺得他多少是在意我的。
如今,連最後的尊重都沒有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
蕭子墨,我成全你,也成全我自己。
時間一晃而過,明日,便是我出月子的日子,也是孩子的滿月宴。
婆母沒有食言,一早便給我送來了和離書。
她把和離書遞給我,卻始終不肯放手。
“時微,你當真要走嗎?”
婆母眼角微紅,想勸我回心轉意,“你舍得我嗎,舍得孩子嗎,孩子還這麼小,他......”
我要走的,再留在王府,我會死的。
我瞧著她,“娘,成全我吧。”
瞧見我的堅定,婆母其他挽留的話全都堵在喉嚨裏,最後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也罷,是他沒好好珍惜你,是他沒福氣。”
她緊緊握著我的手,眼裏全是心疼。
“這麼多年,我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女兒了,就算和離了,你隻要想回王府,隨時回來。”
我心中酸澀發疼,緊握住她的手。
“我也一直把您當成親娘,以後,就麻煩您了。”
這時,蕭子墨走了進來。
他簡單掃過我手上反扣的和離書,隨即看向婆母,“娘,你找我?”
婆母忍著臉色,“明日就是孩子的滿月宴了,你作為爹爹,得參加。”
“我沒空。”蕭子墨立刻拒絕,想到什麼看了我一眼,找補一般解釋,“明日我要處理朝政,你與娘一同便好。”
“你!”婆母立刻想要怒斥,我卻拉住了她的衣袖,製止了她。
蕭子墨在我懷孕時就一直想要我墮胎,我百般堅持,才讓他打消主意。
這個孩子本來就不是在他的期待下出生的。
滿月宴,就不為難他了。
翌日,婆母抱著孩子參加滿月宴。
我沒有出現。
拿到和離書的當日,我便離開了京城,前往邊疆。
而原本說忙碌的蕭子墨一直心神不寧,急匆匆的辦完事趕回了王府。
他看著熱鬧的王府,眉頭皺得緊,看了一圈,始終沒看到我的身影。
心中的不安達到了極致,他走到抱著孩子的婆母麵前,按耐不住的問:“娘,宋時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