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抱錯的假少爺,一朝事發被所有人厭惡。
隻有青梅待我如初,還邀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可當晚,我就被拍下了不堪的照片。
而青梅與我的親妹妹明明知道真相,卻不肯為我解釋半分。
究其原因,隻是為了給悄然離家的真少爺出氣。
後來,我因照片被同事排擠、領導侮辱,選擇從十八樓一躍而下。
可我沒想到,我會死狀淒慘的摔在消失三月之久的真少爺腳下。
更沒料到,他竟是葬禮上唯一為我流淚的悼唁者。
再睜眼,我回到了宴會當天。
1
可還是晚了一步。
當我意識清醒時,那些照片已經病毒般出現在賓客們的手機上。
我踉蹌起身,倉惶地在人群中搜尋。
“南星,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
妹妹顧南星垂眸看著被我攥地皺巴巴的衣袖,眉眼微蹙。
“那你說是誰?”她毫不猶豫的將我甩開,
“我真沒想到,為了留在顧家,你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又將目光投向邀我赴宴的青梅段清安。
“清安,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信我!”
段清安卻在接收到我希冀的眼神時,將臉偏向了另一側。
“祁白,你過分了!”
“不但把我迷暈,還找人偷拍了這種照片。”
“就算你自己不要臉麵,也不為養你二十多年的顧家考慮嗎!”
我慘笑一聲,不再言語。
即使重來一世,我仍舊無法在一幫始作俑者的注視下想出自證的辦法。
“這麼多年,還真拿自己當少爺了。”
“如果不是你嫉妒胡為,夏川怎麼會選擇悄然離家。”
我的沉默,換來了顧南星更加強烈的指責。
“明明該走的是你才對。”
“當初我就說過,媽媽繼續留你在顧家,早晚會惹出亂子。”
迷幻劑的後勁上湧,我的腦袋陣陣發昏。
隻覺顧南星的怒斥字字誅心,讓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一個晃神,我在眾人的口誅筆伐中暈倒在地。
“又來這招?”
段清安不屑地抬腳踢了踢我的臉,對著一側的侍從平靜地吩咐道:
“把他潑醒!”
可連潑三杯涼水,我仍舊沒有醒的跡象。
段清安滿臉不耐煩地從餐桌上端起一碗熱湯:
“顧祁白,還挺能裝。”
“我數三個數,你最好識時務點。”
“不然這一碗熱湯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曾經,段清安是我最喜歡的鄰家妹妹。
從小她就喜歡粘著我,什麼好東西都要第一時間帶給我。
連我不小心被院內的薔薇紮破手指,她都要大發雷霆,命人將所有帶刺的植株全部連根拔起。
可如今,夏川隻是離家出走,她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鍋扣在我的頭上。
隻是因為他是真少爺,而我是假少爺。
“三、二、一!”
“顧祁白,這是你自找的。”
時間到,段清安麵無表情的將熱湯潑在我臉上。
妹妹麵露不忍的背過身去,卻沒有開口阻止。
“啊!啊!啊!”
淒厲地慘叫在大廳內回蕩。
臉上火辣辣的疼,我無序地揮舞著雙手,想抓住一個能帶我出深淵的人。
可是沒有,一個都沒有。
除了湊近看笑話的,無人願意靠近我。
一個被證實的假貨,在妹妹、青梅乃至這群少爺小姐眼裏,就是個笑話。
我隻能自救。
“我知道夏川在哪!”
“我可以讓他回顧家。”
顧南星瞬間朝我奔來,眼裏藏著很深的懷疑。
“你知道他在哪?”
“所以是你和他說了什麼,他才悄悄離開的!”
我忍著劇痛,沒有與她對峙。
“送我去醫院,否則我保證你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2
醫院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段清安以沒有床位為由,將我安置在走廊裏。
閉著眼睛,我能清晰地聽到四麵八方的議論、嘲諷。
“他就是顧家那個鳩占鵲巢二十多年,還設計將正主趕走的那個冒牌貨呀!”
一個看著年紀不大護士小聲嘀咕。
“宋姐,他看起來好慘呀,說不定還要毀容。”
“切,你懂什麼!這才叫有心計呢。”
“哭一哭,賣賣慘,就又能名正言順的留在繼續過吃喝不愁的神仙日子了。”
不,不是這樣的。
自從夏川回到顧家,我是發自真心的為爸爸媽媽感到高興。
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我隻是舍不得,舍不得與父母妹妹的親情,更舍不得對段清安的喜歡。
不過重來一世,我如今隻想遠離。
“顧哥,可算找到你了。”
一個嬌小的女孩從逆光處跑來。
我努力地睜開被燙傷的眼皮,認出了她。
是薑安安,我帶了三年的小徒弟。
“如今,也就隻有你還願意來看我了。”
我嘶啞著嗓子苦笑道。
“怎麼會,很多人都惦記顧哥的傷勢。”
“隻不過最近忙,大家都不好請假,所以就隻派了我來探望。”
薑安安還是這麼天真,分不出什麼是場麵話。
不過聽到這些嘰嘰喳喳的關心,我的心竟然開始漸漸回暖。
“顧南星和段清安也太過分了,怎麼能把顧哥安排在走廊。”
“吵吵鬧鬧的,多影響休息。”
暖流開始向我的四肢百骸蔓延。
可薑安安下一句,就讓我還未綻放的笑容徹底僵在發燙紅腫的臉上。
“哥,不如你把夏川哥的地址告訴我。”
“我去找他回來,這樣段清安她們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我緩緩放下薑安安剛剛削好的蘋果。
對上她的眼神。
“安安,你從進公司開始就跟著我。”
“是我,在你闖禍的時候替你善後。”
“也是我,用聲譽替你擔保,你才能有如今的成績。”
她在我的注視下難堪地轉開了頭,眼神也開始躲閃。
“哥,我也是為你好。”
“隻要你說出夏川哥的下落,我立馬就繞過段清安她們把你安排在頂樓病房。”
“滾開!”
我努力撐起身,把薑安安帶來的果籃狠狠扔在地上。
她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火。
臉色變得很難看。
“吵什麼,這裏是醫院。”
突然,熟悉的女聲從我們身後響起。
我無意識開始顫抖,被燙傷的地方也劇烈疼痛起來。
“顧祁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夏川哥被你藏在哪裏,否則......”
段清安邊說邊製止想要為我換藥的護士。
臉上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我卻不想再如前世一樣認命妥協。
“你什麼時間去澄清照片的事情,我什麼時候告訴你。”
我知道,段清安手裏有我被下藥的證據,也有我被誣陷意圖爬床的全部錄像。
前世,我的苦苦哀求沒有用。
不知道,這一世夏川的消息會不會讓她選擇妥協。
“你!”
“果然是個野種,慣會得寸進尺。”
她被氣的夠嗆,多虧顧南星及時過來,才穩住了她。
“我有辦法。”
3
“顧祁白,兄妹多年,我本不想走到這步的。”
顧南星懷裏抱著我養了很多年的牧羊犬。
它已經很老了,老到連喘氣都已經是奢侈。
可在我被逼著離開顧家時。
隻有它,選擇了我。
並陪我度過了那段漫長而黑暗的日子。
我明明把它好好安置在出租屋內,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心中隱隱泛起不安。
“南星!”
顧南星皺眉,我立馬意識到錯誤。
“不,是顧小姐。”
“顧小姐,你想對元寶做什麼!”
“元寶是你送我的寶貝啊,它不但陪了我十年,也陪了你十年。”
顧南星對我的哀求無動於衷。
“隻要你說出來,我就不會做什麼。”
她輕拉狗繩,元寶嗚咽地被拖拽上前,嘴裏發出痛苦的哀嚎。
“但你要是不說,那......”
可我什麼都說不了。
因為,我也不知道夏川到底在哪。
宴會上那麼說,不過是權宜之計。
我隻知道,他在我上一世從十八樓一躍而下時,重新出現在了顧氏大樓。
而距離那天,還有整整一周。
“我可以告訴你。”
我強裝鎮定,泰然自若的對上顧南星的眼神。
“但我有兩個條件。”
顧南星很不耐煩,想要發火卻因為想知道夏川的消息而不得不死死壓住。
“你說。”
“第一,我要你答應,任何時候都不得做傷害元寶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與同樣壓著怒氣的段清安對視一眼。
“可以,我答應。”
“第二,我要你澄清宴會上的誤會。”
在聽到我第二個要求後,顧南星瞬間臉色鐵青,陰著臉低聲道:
“顧祁白,你不要太過分。”
“是不是誤會,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讓我去澄清,你讓我把顧家的麵子往哪裏放。”
她不在同我撕扯。
招手讓兩個身高馬大的保鏢拖著元寶出了門。
而後,俯低身子趴在我耳邊輕聲說:
“顧祁白,看來是我沒說清楚,讓你忘記了決定權到底在誰手裏。”
我意識到不對勁,顫著手抓住了顧南星。
“顧小姐,我、我不用你澄清了。”
她滿臉不屑,緩緩吐出兩個字。
“晚了!”
五分鐘後,她掏出手機給我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的元寶被手臂粗的鐵鏈拴住,奄奄一息地攤在地上。
右前腿明顯遭過重擊,折斷的骨頭幾乎要將皮膚戳破。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
“你這個畜生。”
顧南星輕而易舉地擋住我揮起地巴掌。
“再給你十分鐘考慮。”
“十分鐘後,如果沒有我滿意地答案,就再斷一條腿。”
我被視頻衝擊的幾近失智,隻能靠著本能回答。
“一周之後,我肯定他會回來。”
“顧小姐,我真的沒有辦法,求你了,放了元寶吧!”
顧南星卻不在對我有任何信任。
或者說是,自從知道我是一個代替他親哥哥享受了整整二十多年顧家資源的冒牌貨後,她就不願再給我任何信任。
“這個時候還不忘給我耍花招。”
“看來,元寶在你心中也沒有那麼重要。”
她抬起手機,對著那頭陰森森的吩咐。
“動手!”
“不,不要!”
我撲上去想要搶奪手機,卻忘記自己體虛到連起身都困難。
就在我馬上撲到在地之時,一個矯健的身影,越過人群墊在了我的身下。
“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