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不嫌丟人麼,還不滾?”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扯過外套奔向洗手間。
猶記得高中體育課上,沈嘉禾姨媽浸透白色褲子,引得男生們哄堂大笑。
季今川暴怒,單挑十幾個,不要命的打法自此在學校一戰成名。
全校師生都知道,學校最不能得罪的不是季今川,而是沈嘉禾。
如果現在失態的是沈嘉禾,他定會站出來維護。
想起過往,我自嘲笑笑,叫了跑腿送清理物品過來。
不知等了多久,沈嘉禾來洗手間邊補妝邊打電話。
“嘉嘉,你跟季總在一起他沒發現你的尖銳濕疣吧?哪個醫生治好的,給我們介紹一下唄。”
沈嘉禾炫耀,“他個蠢貨被我耍的團團轉,上哪去發現,我一會兒把醫生聯係方式發給你。”
“幸好當時生了念念,我這身子早就玩壞了,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了。
季今川還以為是我生念念留的後遺症,把他心疼壞了,每個月往我卡裏打五百萬......”
我掐斷跑腿來電,默默錄下她們對話。
一周後,他們結婚那天,我想好送什麼了。
想著就要離開了,我把個人物品都清點了一遍。
包包和首飾都不算多,而且幾乎都是用我自己的錢買的。
房產證和寫字樓倒是有不少,不過名字都是季念的,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舍得為我和逝去兩個孩子花的錢,都給他和沈嘉禾的孩子了。
本來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帶走,但轉念一想,這些也不值錢,大包小包帶走還麻煩,就沒整理了。
在家休養了兩天後,季今川才回家,我們心照不宣都沒提漏尿的事。
他先是關心了幾句我身體,又高興的說道。
“念念拿了全國兒童鋼琴大賽第一名,爸媽給他辦了場宴會,我們一起給他慶祝慶祝。”
我沒拒絕,現在還沒撕破臉,我是季念名義上的母親,本該出席。
沒想到沈嘉禾也在。
她和季念四手聯彈,贏得滿堂彩,季念看向她眼裏時有光,在見到我的那一刻,瞬間落了下來。
“媽媽。”季念不情不願喊了聲。
聽到這聲‘媽’我鼻尖泛酸,我的孩子都沒有機會張口說話,甚至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
“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說。”
季念穿過人群,將我牽上樓,沈嘉禾慢悠悠跟在後邊。
“阿川的微博是你在點讚吧?既然看過了,知道念念是我的孩子了吧。
你們新婚那晚,他故意把你灌醉,當著你的麵,我們在婚床上做了整整四次。
你身上、臉上、喜服上都是我們的液體,說不定你還吃進去了呢。”
本以為我已經不會再為他們產生情緒波動,可聽到這番話,胃裏一陣翻湧。
我扶著牆幹嘔。
惡心。
太惡心了。
沈嘉禾雙手環胸,得意洋洋道,“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阿川確實很愛我也很想娶我,但是呢,一直不肯和你攤牌、把你趕走。
男人嘛都想左擁右抱呢,可我偏不。你猜,在他心裏是你重要,還是我們母子倆重要?”
馬上要走的人了,我並不關心季今川怎麼想,正要離開,卻見季今川一行人緩步上樓。
緊接著沈嘉禾和季念大叫著將我拽下樓梯。
“啊!媽媽不要!”
滾到樓梯最底下,我渾身骨頭宛如散架般撕裂,試圖爬起來,腹部就被著急忙慌的季今川踹了一下。
他步伐毫不停頓的掠過我,抱起沈嘉禾,“你怎麼樣?”
“我......我好怕,時夏嫉妒念念喜歡我,竟然推孩子,我拉念念沒拉住......”
季念已經暈了過去,他爺爺奶奶急得不行,急忙叫司機進來,賓客見狀全部散了。
季今川抱著沈嘉禾。
兩老抱著季念。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捂著肚子,拽住季今川褲腳。
“季今川,我也流血了,肚子好痛,可不可以帶上我?”
季母嫌棄的瞥了我一眼,“哪裏流血了真能裝,竟然還敢害我大孫子,有你這麼當媽的嗎,隨便來個女人都比你好,你這麼不去死。”
懷中的沈嘉禾難受嚶嚀一聲。
季今川心疼的吻了吻她額頭上指甲蓋大小的傷口,冷酷道,“將夫人關到冰庫冷靜反省,沒我允許不許放出來。”
“季今川,不要,我沒裝,把我丟到冰庫我真的會死的......”
因為是早產兒,我從小身子就弱,畏寒,哪怕被家裏嬌養著,補品也像倒進漏勺一樣難以補進來。
已經冒著生命危險生了一個孩子,又引產一個,再去冰庫我真的會死的。
然而,季今川隻顧抱著神色得意的沈嘉禾往外麵跑,根本不願意聽我說什麼。
被人丟到冰庫後,我凍的牙齒打顫,下身汩汩流出來的血漸漸越來越冷,肚子麻木到感覺不到疼時。
我再也忍不住哆嗦著爬到門邊,顫顫巍巍拿起對講機。
“告訴季今川我知錯了,求他先放我出來......”
“好冷......我快熬不住了......”
傭人猶豫了一下就說去聯係季今川。
可他回來沒有把我放出來。
“季總說了,才關兩個小時,還不能讓沈嘉禾小姐消氣,等明天再放你出來。”
明天麼?
後背靠著牆無力滑落在地,我感受到生命正在極速流逝,我怕是等不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