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幾十箱的聘禮就將盛栩栩的庫房和院子都填滿了。
她為難的起身,為墨慎川倒上一杯茶,又看了看自己窄小的院子,自語道:“以前也沒覺得這院子小。”
墨慎川品了一口茶,“銀針?”
他最喜歡的茶。
盛栩栩得意的微笑,又將親手做的點心遞了過去,“還有這桂花糕,殿下嘗嘗。”
墨慎川微微蹙眉,看著茶碗中的茶,以及桂花糕,表情落寞,他記得這些都不是她喜歡的。
“無需特地做這些。”
什麼意思?
他不喜歡嗎?
一盞茶的功夫,青銘神色慌張急切,走近祁王,低聲耳語了幾句。
墨慎川麵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平靜,起身歉意的看向盛栩栩道:“宮裏突然有事,改日登門賠罪。”
她微笑搖頭,作揖送別道:“正事要緊,來日方長,殿下慢走。”
墨慎川被這句話挑動心扉,咽了咽喉嚨,總覺耳尖發燙。
午後,盛栩栩要路過後院去側院量仗身形做嫁衣,奈何被突然出現的翠蓮和兩個家丁搶走秋月手中的金繡絲綢。
秋月叉著腰,“那可是禦賜的金繡絲綢,若是損壞你可賠不起!”
盛煙煙接過盛放那金繡絲綢的托盤,下一瞬她故作崴腳將布料連著托盤全部丟入湖中......
不等眾人反應,她得意冷笑一聲後,直接跳入湖中喊救命。
“救命——姐姐快救救我——”
咚一聲。
盛華曄跳入湖中救人。
人都到齊了,這出戲該正式開始了。
盛華曄順利將盛煙煙從湖中救下,二人渾身濕透,他更是將盛煙煙緊護,滿眼心疼。
盛煙煙故作嗆水,虛弱可憐,“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曄哥哥你不要怪她。”
“煙煙,你就是太善良了!”
又是落水,盛煙煙你的把戲也太沒新意了,上一世宴會上她故意落水,自己為了救她險些喪命的事還記憶猶新呢,怎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她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
盛栩栩麵容平和,緩緩走近兩步,驚魂未定的關心道:“妹妹,你沒事吧?”
盛華曄這才反應過來,煙煙落水的凶手則是他這個親妹妹,起身怒氣逼近,二話不說一巴掌就要扇過來——
盛煙煙濕透狼狽,卻一臉得意的衝她笑,等著看她被打。
結果,盛栩栩憑借上一世記憶的預判,後退了兩步。
盛華曄的巴掌也隻是在空中揮了一下。
原來這一巴掌可以這麼輕鬆躲過,而她上一世卻因對盛家人抱有幻想,硬生生的受了這一巴掌,導致她右耳損傷,沒人相信,未及時治療徹底喪失右耳聽力。
也是因此,她學會了唇語。
盛華曄見她躲過了這巴掌,隻覺丟了麵子惱羞成怒,上前兩步緊攥著盛栩栩的胳膊質問,“盛栩栩,你可真是歹毒居然推煙煙入水,煙煙父母救了盛家,你卻要害死救命恩人,你可真是狼心狗肺,枉費盛家人!”
我狼心狗肺?
那你們三兄弟呢?為了一個盛煙煙不惜將自己的親妹妹害死,你們這叫什麼?
大義滅親?
還是認賊作父!
盛栩栩神色過於平靜,指著湖中漏出的苔蘚,諷刺道:“二哥哥這話好狠,可妹妹想知道,湖中的水不過腰間,要怎麼害人呢?”
說著,她故作驚訝的看向盛煙煙,“莫不是妹妹還不知道爹娘得知妹妹與水犯衝,便已經派人將湖水抽了個大半,我早已知曉,又為何會用這招來害妹妹呢?”
盛煙煙自然不知,因為那水是她暗暗叫秋月找人來抽了大半,等的就是這天。
“我不知道,曄哥哥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要這般誤解我......”
盛煙煙委屈的直搖頭,更是害怕的躲在盛華曄身後抽泣。
裝可憐誰不會。
盛栩栩肅然間也紅了眼眶,好不可憐,聲音弱小卻字字清楚,“可是......我的嫁衣卻被妹妹丟入湖中,莫不是妹妹不想我嫁給祁王殿下......”說著她又突然驚訝的看著盛煙煙,捂嘴道:“難道妹妹喜歡......喜歡祁王殿下?”
“若是妹妹喜歡,當姐姐的定不會拆散,我願成全......”
盛煙煙口無遮攔,“不是!我才不要守活寡!”
盛華曄聞聲麵色凝重,喊了一句,“煙煙,不可!”
她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就哽咽的將一切推到盛栩栩身上。
“姐姐,你是故意激我,讓我說出這種招禍掉腦袋的話,是不是?”說著,更是梨花帶雨,“姐姐你要是覺得我礙眼,我離開盛家淪落街頭便是,你為何要害盛家,爹娘和哥哥們多疼愛你呀......”
盛華曄瞬間惱火,“盛栩栩你竟不惜毀了盛家也要陷害煙煙,若不是我來的及時,這個盛家恐怕都讓你害的家破人亡,還不下跪道歉!”
又是讓她道歉,好沒新意。
“讓我道歉可以,那就麻煩盛煙煙先賠我的布料吧。”
她給身邊的秋月遞了個眼神,秋月便立刻了然,從懷中將祁王殿下送來的聘禮禮單拿出。
盛華曄嗤之以鼻,“不過一塊布料,我替煙煙賠你!但你要給煙煙跪地磕頭道歉!”
“沒想到二哥哥這般大方,”說著,她將厚厚禮單上金繡絲綢這一欄指出,“織金繡的絲綢極為罕見,乃是禦賜之物,不知這一匹布料值多少銀兩?”
那半截入土的祁王居然這麼舍得,連千金不換的金繡絲綢都肯給盛栩栩做嫁衣!
他是眼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