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沫臉色一白。
想到這三年那些幾近變態的折磨,不自覺的咬緊了嘴裏的軟肉。
“我還能用什麼換?”
溫行硯冷哼一聲,狹長深邃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沈寧沫身上遊走,輕佻又充滿譏諷,仿佛在欣賞一個任人把玩的物件。
“要是你給我跪下,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沈寧沫捏著拉杆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這是溫行硯的惡趣味。
這麼多年,沈寧沫早就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了尊嚴。
穿著學生妝下跪,穿著女仆裝下跪…以此來滿足他對夏竹青愛而不得的執念。
隻是她沒想到,如今都要走了,溫行硯依舊不放過她。
不過。
無所謂了。
驕傲在地位和機會麵前,一文不值。
她緩緩鬆開拉杆箱,走到溫行硯麵前,毫不猶豫的屈膝下跪。
溫行硯眉眼低沉:“你倒是聽話。”
沈寧沫不以為意的笑笑。
要是不聽話,這些年她早就已經被溫行硯玩死了。
溫行硯看著她唯命是從的模樣,頓感無趣。
他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一番操作後,沈寧沫的手機傳來了消息的提示音。
“給你發了個郵箱,自己去投簡曆。”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不過沈寧沫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出了這個家,今後,就別再想聯係到我。”
這話…想表達什麼?
是表明要是她能夠像以前一樣求饒的話,還能夠留下是嗎?
可。
離開,她求之不得。
沈寧沫扶著行李箱站起來,低眉順眼:“多謝溫先生。”
然後帶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沈寧沫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通暢了不少。
她抬眸看著頭頂的星空,輕輕地笑了。
房間內,溫行硯看著緊閉的房門,胸口莫名的續了一團火。
這個女人,竟然就這麼走了?!
明明趕她走的人是他,可為什麼他心裏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快,感,反而覺得格外憋悶。
溫行硯收回目光,心煩意亂的點燃了一支煙。
真是瘋了。
—
行李箱的軲轆在地麵上平穩的滾動,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別墅外的保安見過沈寧沫,笑著打招呼。
“沈小姐,你這是要去幹什麼?需不需要幫忙?”
感受著陌生人的親切和熟絡,沈寧沫也跟著牽了牽唇角:“不用了,箱子裏也沒什麼東西。”
保安大叔又親和的笑了兩聲:“這還是頭一次見你出去玩兒呢,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時候回來?
沈寧沫瞳眸輕顫,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棟奢華高調的別墅:“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
說完,平靜地收回目光,在保安大叔詫異的目光下笑著道別:“叔,以後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走了。”
“啊…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保安目送著她上了出租車,無奈的歎息:“多好的姑娘喲…”
沈寧沫搖下車窗,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別墅區,這才意識到她是真正的自由了。
那個牢籠一樣的家,她真的擺脫了。
—
另一頭。
溫行硯吸完一支煙,正要回到書房,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是發小許東安。
“硯哥,一起出來玩啊。”
“沒心情。”
“就是沒心情才要出來玩啊,放心,今天所有的消費我買單。”
溫行硯心煩意亂的捏了捏眉心,也不想掃朋友的興,沉聲應下:“嗯,等我半小時。”
“沈寧沫要給你開車是不是不能喝酒啊,那她喝什麼?”
提到那個女人,溫行硯的心更煩了。
他抬眸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唇緊抿成了一條縫。
按道理,那個女人離開他,應該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才對,可為什麼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他反而心裏發堵。
“她走了。”
“走哪了,硯哥,你該不會大晚上的讓人家去給你買宵夜了吧?”
溫行硯懶得再說這個話題:“就這樣吧,掛了。”
掛斷電話,他一番糾結後,推開了沈寧沫的臥室房門。
屋子裏和往常一樣,乍一看幾乎沒少東西。
沒少東西?
溫行硯譏諷的扯了扯唇。
還不是因為這些東西不值錢,值錢的東西可都在衣櫃裏,說不準衣櫃已經空了呢。
他打開衣櫃,下一秒,怔住了。
衣櫃裏擺放的很整潔,那些堆積在下麵的禮物,也原封不動的擺放在那裏,一件都沒少。
所以,她真的就隻拿走了50萬?
房間裏和往常一樣,可溫行硯卻莫名覺得有些空蕩。
他視線偏移,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桌子上的那條藍色項鏈,墨色的瞳孔狠狠一縮。
沈寧沫竟然連這條項鏈都留下了!
江城的晚夏,和五年前一樣清涼。
沈寧沫剛穿進這本書裏時,也是這個季節。
那時原主剛認親歸家不過三年,就被虐待的骨瘦嶙峋。
沈寧沫不似原主那般軟弱,在他們強行要把她關在地下室時,果斷的和夏家人斷絕關係離家出走了。
最艱難的那幾年,是原主的養父母還有幾個哥哥不斷的給她送溫暖,也漸漸治愈了她前世沒有體會過親情的傷痛。
可好景不長,後來養母重病,需要緊急手術,高額的手術費這一大家子的人瞬間就垮了。
為了拿到錢沈寧沫身兼數職,白天去售樓部賣房,晚上還去酒吧賣唱,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
有天她在酒吧駐唱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星探,提出了和她簽約。
要知道,前世沈寧沫可是風靡全球的頂級天後,絕美的臉蛋以及老天爺賞飯吃的喉嚨並不缺人賞識。
沈寧沫見唱片公司給的條件不錯便同意了,新專輯剛上架了三天,就連續霸榜熱搜,下載量超百萬。
但。
在這本書裏,她畢竟是一個新人,新人風頭盛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不出半年,沈寧沫就被曝出了盜竊事件,被經紀人壓榨,被公司雪藏,養母的手術費剛剛集齊就又欠了公司1000萬的違約金。
就在她崩潰絕望之時,溫行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