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雲季包養的小情人懷孕了。”

李母先是震驚，然後不可思議地追問，

“真的？真懷孕了？”

我點點頭。

李母的喜悅溢於言表，滔滔不絕地發表她的觀點：“這是好事啊，那孩子是咱李家的長孫，咱又不是養不起，肯定要認祖歸宗的，反正你也沒生孩子，當自己的孩子養著不就好了？”

“就算你以後懷孕了，孩子還能多個伴兒。多好的事兒啊，你也不至於鬧離婚吧？顏顏，你也沒工作，父母又死的早，媽不會為了別人把你趕走的。”

我震驚地看著李母，憤怒間又回想起了三年前的場景。

那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前男友媽媽的電話，聲音尖細又帶著點趾高氣揚，約我在咖啡館見麵。

提前半個小時，我來到了約定地點，忐忑不安地等待。

一個多小時後，前男友媽媽姍姍來遲，皺眉輕蔑地打量了我幾秒，

“真不知道我兒子看上你什麼了？要身材沒身材，要背景沒背景的，就長了張狐媚子的臉來勾引男人。”

那一瞬間，我心底緊繃的弦徹底斷了，明明已經猜想到了結果，卻還是被這番話委屈得紅了眼眶。

那一年我剛大學畢業，準備和男友談婚論嫁，就被男友媽媽看不起，委屈地解釋，

“阿姨，我沒有，我和阿瑜是真心相愛的......”

“我兒子那麼單純善良，怎麼會跟你這種人走到一起，肯定是你勾引的我兒子！”

“不是的，阿姨......”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想解釋，爭取我來之不易的愛情。

可下一秒，滾燙又黏膩的液體糊了我滿臉，耳邊傳來的還有女人尖細刻薄的怒罵聲，

“真是沒素質、沒教養，我還說著話呢，你個小賤蹄子就敢插嘴，誰給你的膽子？”

周圍傳起一陣驚呼聲，吵吵鬧鬧間我被一個陌生阿姨攬進懷裏，耳畔響起令我至今難忘的溫柔嗓音，

“小姑娘別怕，阿姨家裏也有個混小子，你要是做我兒媳婦，阿姨一定像對待親閨女一樣對你。”

像對待親閨女一樣對你......

這句話，對一個懷念母愛，又從沒感受過父愛的人是具有巨大吸引力的。

至少當時的我深陷其中，並在和李雲季交往兩個月後閃婚。

思緒回歸，我再也無法將當時溫柔的“陌生阿姨”和現在的“李母”聯係到一起。

我掙脫眼前婦女的雙手，

“不，孩子那麼小，離不開媽媽的。”

晚上十一點，我自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東西不多，隻有一個行李箱。

這些年，我把關心和愛都給了這個家，全心全意地愛著李雲季和李母，卻獨獨忘了最該愛的是自己。

不愛自己的人把握不住別人的愛，我也一樣。

“還沒睡？”

推門聲響起，李雲季若無其事地回來。

畢竟在他心裏，我隻是在“鬧脾氣”，並不是真的要離婚。

我看向這張我曾深深依戀過的臉，心裏泛起無助和酸澀。

“李雲季，我知道，她懷孕了。”

男人麵露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