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客廳靜謐,時針指向十二點後,江明月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兩小時前,沈南清打電話告訴她忘帶家裏鑰匙了,務必讓她守在客廳等著開門。
直到快淩晨一點,大門被人砸響。
江明月清晰記得門鈴的電池是剛換的,怎麼三個人就是不知道按呢。
門被打開一刹那,沈南清抱著池念快步走了進來,差點撞到站在門旁的江明月。
他小心翼翼輕柔地把池念放在沙發上,而池念仿佛是粘在了他身上,一點也分不開。
江明月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了?”
她的話打破了二人的曖昧,沈南清這才注意到了江明月,表情有些不自然。
沈喬朝她翻了一個白眼,神色不悅,“念念姐受傷了,我們陪她去了醫院。”
沈南清鑽進廚房去給池念煮夜宵,沈喬拎著十幾個紙袋殷勤地跑去池念的房間。
江明月抬腳上樓的一刻,池念喊住了她。
“江明月,同樣是追南清,你活得可真失敗。”
她轉身回頭,看到池念正撕開腿上的創可貼,裏麵是細小的一道淺色血痕,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池念洋洋得意,“看吧,同樣是受傷,南清哥擔心的不得了,一路抱著我去醫院,又抱著我回家。哦對了,那些衣服化妝品都是他給我買的,都快把卡刷爆了。明月姐,你不會介意的對吧?”
江明月摩挲著被電影票劃傷的傷口,心裏刺痛。
她回到臥室看著空蕩蕩的衣櫃,裏麵隻掛著一件紅色連衣裙。
這是四年來沈南清唯一給她買的禮物,後來才得知是朋友的店倒閉清倉甩賣,以極低的價格把裙子帶回了家。
可她從來不喜歡紅色,那是池念喜歡的顏色。
相反,她極其討厭。
那抹紅,總讓她回憶起爸爸跳樓後腦袋撞擊在地上的血跡。
當時她忍著不適假裝喜歡,默默把它掛在衣櫃裏。
那晚沈南清喝了一杯又一杯,嘴裏不停喊著池念的名字。
江明月扶他回臥室,沈南清卻從背後突然摟住了她,將臉埋進她的發絲。她下意識身體抗拒,在他的懷裏扭動。
她後退一步,他向前一步。
她似冰,他如火。
“放開我。”
“不。”
她被逼到牆角,在一米八五的沈南清麵前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動彈不得。
她以為隻是冰冷的觸碰,可當嘴唇、肌膚、身體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是火焰,在燃燒。
夜色如墨,她卻哭了,冰涼的淚珠滑落在他有力的胳膊。
沈南清停止動作,猛然驚醒。
目光交彙,他眼裏閃過一絲心疼,而後拎起衣服回了自己的臥室。
現在,他的白月光回來了,而她即將離開沈家,再也不是替身了。
......
“啊,這是怎麼回事?”深夜的尖叫把江明月嚇了一跳。
收起回憶,她急忙跑出臥室。
沈喬躺在地上臉憋得通紅,池念手足無措站在一旁。
江明月一看便知,沈喬的哮喘犯了,她急忙從床前的抽屜裏拿出藥。
沈南清看到臥室內的百合花,怒不可遏。
“這是誰放的花,不知道喬喬對花粉過敏嗎?”
池念眼疾手快,手指著江明月憤憤道:“都是你害得,肯定是你嫉妒今天我們一起出門所以才拿喬喬出氣!”
沈南清根本不聽江明月解釋,直接抬腿朝她的肚子上踢去,力道極重。
她一下子摔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五臟六腑火辣辣地劇痛,她蜷縮在地上捂著肚子,不住發抖。
沈南清沒看她一眼,抱著沈喬去往醫院,池念從她身上跨過去,低語咒罵。
醫院裏,急診醫生檢查過後確定沈喬沒有危險,幸虧用藥及時,沈南清這才鬆了一口氣。
三人離開醫院的時候,在醫院的走廊裏遇到了身體搖搖晃晃的江明月。
池念飛快跑過去,雙手揪住她的衣領大聲質問:“沈家對你有恩,你怎麼忍心把對我的不滿撒在喬喬身上?我親眼看到你半夜偷偷把花拿進了她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