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給我喂藥過度後,我身體出了問題。
被判定再難生育時,她滿臉嫌棄,留下一百多的萬高利貸,和一條信息。
“白叔叔,你家唯一的兒子被我玩廢嘍。”
“算是你們白家欠我的利息。”
“孩子我已經送人了,你們白家等著斷子絕孫吧!”
原來,我以為的雙向奔赴,不過是早有預謀。
江月寧早早辦好出國的一切手續,從此消失。
我爸給了我一紙斷絕關係的聲明。
十年後再見江月寧時。
我為了1000塊,跪在富婆腳邊求她......
01
“蘇隱舟,你這個月都預支兩次了,你當我是做慈善的啊?”
我垂了眼,低低地喊了聲:“周姐,求你幫幫我。”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指著我對旁人說:
“沒辦法,老娘這輩子就看不得男人撒嬌求情,尤其還是小鮮肉。”
在眾人的哄笑聲裏,我收到轉賬的提示音。
剛站起來,周娟就把我拽過去,一屁股坐到我的大腿上。
我絲毫沒有抵抗。
周娟喝了口白酒,咂著嘴說:“男人呐,就得找這種有點學曆,但家門不幸的。”
“夠乖夠幹淨,尤其在床上,那清冷的小臉......更讓人有征服欲。”
我沒有任何不滿,反而捂著嘴跟著眾人一起笑。
錢到手了,至少我媽這個月的透析費有了。
說不定,還能剩下一點給女兒買個小漢堡吃。
臉麵在生存麵前,又算得上是什麼?
“周姐好福氣。”
有人端著酒杯,聲音透著一股莫名的冷。
如同十年前,我打電話把檢查結果告訴她時,她的聲音也帶著同樣的冷。
“失去生育能力?”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錯,隻聽聲音,我都知道是江月寧。
十年來,我設想過無數個和她重逢時的場景。
或是歇斯底裏地衝過去扇她踢她咬她。
或是淚流滿麵,相顧無言。
或是她隻當不認識我,擦肩而過。
可如今,當周姐和她寒暄後,江月寧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我身上。
笑著問周娟:“要不,我出2000塊?”
“周姐舍得割愛嗎?”
周娟哈哈大笑,摟住我脖子的手緊了緊。
我趕緊乖巧說道:“討厭,人家可是很忠心的,心裏隻有周姐一個。”
周娟笑眯眯地拍了下我的臉:
“傻小子,真以為江大小姐能看上你啊,人家跟你開玩笑呢。”
“江小姐,聽說你下個月就要和林教授的公子結婚了?”
江月寧輕輕地嗯了一聲。
然後主動給周娟敬上了酒:“開個玩笑,周姐別生氣。”
聚會因為有江月寧的加入變得更熱鬧。
褪去了學生氣的她,有了一股成功精英式的霸道。
舉手投足間,更顯得自信有魅力。
席間,女兒優優給我打來電話。
她隻有9歲,卻已經學會做飯洗碗之類的簡單家務。
得知我今晚又會很晚回家。
她雖然懂事地說沒關係,可還是有掩蓋不住的失落。
可我看了一眼周娟一直在我大腿上摩挲的手。
知道剛談成一筆生意,她心情不錯又喝了不少的酒。
通常這種時候,她的欲望會很強烈。
所以,無法得罪金主的我,隻能選擇讓女兒受委屈。
扭身準備回席時,才發現江月寧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
居然一直在我身後。
狹窄的消防通道裏,她略有些煩躁地敲著自己的胳膊。
偏頭看著我問:“蘇隱舟,你怎麼那麼賤?”
02
我沒有什麼反映給他,隻淡淡地喊了一聲:“江小姐。”
然後準備離開。
經過他身旁時,江月寧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然後重重地往後一扯,我的後背就撞到了牆上。
她直勾勾地盯著我問:
“連孩子都替人家養了,嗯?”
“把自己賣得夠徹底的啊。”
聽到從他嘴裏提起孩子,我才感覺有股恨意從很深的地方湧現。
可還沒來得及發作。
有人突然在外麵喊江月寧的名字。
接著是個溫柔的男聲說:
“沒關係,我在屋裏等會兒他就行,正好也能和大家熟悉一下。”
那人笑言:“那當然好,能結識林教授的公子,是我們的福氣。”
頭頂的聲控燈到了時間,一下熄滅。
在黑暗中,人的五感反而變得靈敏,江月寧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
不由得,我掙紮了一下。
她輕聲嗤笑:“怎麼,怕我會偷親你?”
曾幾何時,我們在黑暗裏糾纏在一起。
吻到天旋地轉,我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她踮起腳輕咬著我的耳垂說:
“隱舟,我真的好喜歡你,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那時候,把吻落在我身體各處的江月寧是不是惡心得快吐了?
她明明恨瘋了我,卻偏偏要演出情深無悔的戲碼。
真難為了她。
我開口說:“江小姐,自重吧。”
“我不想被你未婚夫堵上門。”
也許是因為提到了林先生,她鬆開了手。
可旋即又更大力地捏住,咬牙切齒地問:
“十年,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真可笑。
她想讓我說什麼呢?
說在她走後,我爸怎麼瘋狂地打我,怎麼在發現我失去生育能力後,強行壓著我一家一家把女兒找了回來,然後把我們鎖進地下室。
還是說,等我爸發現怎麼都找不到江月寧之後,立刻把房子賣了,卷款攜逃?
或者是,我媽為了護我,被要債的人打中了頭,然後精神開始逐漸不正常?
如果是最開始的那幾年碰到她。
我可能會發瘋、可能會痛哭、可能會抱著她的腿不讓他走。
可十年了,我已經30歲。
早被苦痛磨掉了所有的脾氣。
於是我不甚在意地說:“一萬吧。”
江月寧嗯了一聲,沒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繼續解釋:“周娟現在一個月給我5000,你翻個倍我跟你走。”
“但說好,先預付一年的,畢竟你有未婚夫。”
“萬一她打上門,醫藥費咱們另算。”
幾秒後,江月寧放開了我,憤怒地給了我一耳光,扭頭就走。
聲控燈又亮了起來。
白耀耀的,刺激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03
回到席間,江月寧見到來接他的林先生,不僅沒急著走。
反而摟著他的胳膊,跟所有人介紹:
“林莫寒,林教授的兒子,也是我的未婚夫。”
“現在是A大最年輕有為的副教授,去年參與了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
“今年如果不是因為要和我結婚,恐怕現在又在某個秘密基地裏搞研究呢。”
林莫寒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江月寧,似乎訝異她突如其來的炫耀行為。
但依然給足了她麵子,進退得體的應對眾人的恭維。
一看就知道,是個見過世麵,家教優良的好男人。
不像我,半靠在周娟的身上,連骨頭都是軟的。
酒席的末尾,周娟被江月寧灌得爛醉如泥。
她亦喝得步伐不穩,卻強行從我身上把周娟架了過去:
“我正好順路送她,你自己打車回吧。”
林莫寒正好把車開過來,探頭說道:
“這麼晚了,要不蘇先生先回周姐家,我一起送你們回去。”
江月寧把周娟塞進後排。
聞言邊開副駕的車門說:“你不懂。”
“蘇先生上門,是要收服務費的。”
林莫寒吃驚地瞪大了眼,看我時不自覺帶上了審視。
我笑了笑,往後自覺地退了兩步。
目送他們離開。
江月寧大概以為這種程度就能刺激到我。
她錯了。
自尊心於我,那是奢侈品。
媽媽剛開始還沒瘋得徹底。
清醒的時候,她帶著我去找舅舅幫忙。
可隻住了兩個月,她瘋得越來越厲害。
好幾次出去傷了人,被人找上門要賠償。
我把身上最後的錢全賠了出去。
舅舅一家本就嫌我媽以前對他幫襯太少。
現在見我們一分錢都沒了,當即就把我們娘倆趕出了門。
那時候,女兒才7個多月。
瘦得像隻隨時會夭折的小貓。
我帶著瘋媽和女兒在天橋底下睡過,在地下室裏待過。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心軟的老板。
願意雇我背著女兒在後廚洗碗。
可辛辛苦苦洗了一個月的碗,眼看就可以拿工資了。
我打了個盹,一個沒看住。
瘋媽掙脫了繩子,衝進飯店砸了所有客人的桌子。
那天,我跪在地上,咣咣給受傷索賠的人磕頭。
瘋媽坐在我身後,笑嘻嘻地拍著我的頭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我頭昏腦漲,一頭栽倒在地。
有人驚恐地指著地上喊:“血......好多的血!”
04
第一個包養我的女人,就是那時候站出來的。
她叫陳歡歡,是我爸曾經的下屬。
她認出了我,和老伴一起把我送到醫院。
老板怕擔人命,免了我的所有賠償,隻求我別賴上他。
陳歡歡替我出了醫藥費。
按他的說法,我爸是他見過最不是人的老板。
所以能睡到他兒子,是件特別爽的事情。
禍全是我爸闖的,可無論是江月寧還是陳歡歡。
卻隻會找我來償還。
雖然她喜歡罵人玩得特別花,喝醉了還會動手打我。
但當時她不僅幫我平了事,還給我和瘋媽找了住的地方。
連優優的奶粉和紙尿褲,她也全都包圓了。
我不用出門工作,不用當街乞討就能養活瘋媽和優優。
對我來說,陳歡歡就是大恩人。
......
回家時,已經是半夜2點。
一開門,卻發現優優又蜷縮在客廳的沙發裏睡著了。
她怕黑,可是又不舍得開燈。
客廳的窗戶大,比臥室要亮堂一些。
從小跟著我受窮長大,連骨子裏都刻著節省。
我本打算把她抱起來,可胳膊上使不出力氣。
隻好叫醒她,讓她自己回屋去睡。
見到是我,優優高興地攬住我脖子親了又親。
睡著後,也一直緊緊抱著我的胳膊不放。
我心裏又酸又澀。
我一直對優優心懷愧疚,不僅是因為生活太困苦。
還因為,當初有人提出想要領養她時,我猶豫了。
一念之差,她就隻能跟著我這個沒用的爸爸,開始受苦。
隻睡了不到5個小時,我就起來準備送優優上學。
沒想到,卻在街口碰到了江月寧。
她自來熟地過來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著優優說:
“你女兒?長得這麼大了。”
幸好天氣冷,出門時我給孩子戴上了口罩。
不然,她就會發現,優優除了眼睛以外,幾乎就是她的縮小版。
不等我回答,她就彎下腰對優優說:
“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叫江月寧。”
優優看了看我,小聲回答:“阿姨好,我叫蘇優優。”
她一路跟我把孩子送去了學校。
優優對她很好奇,進了校門還回頭看了好久。
江月寧問我:“怎麼孩子不跟周姐姓?”
我昨晚沒睡好,精神不佳,沒力氣應付他。
可江月寧卻不肯放過我,追在我身後說:
“當初還在電話裏騙我,說藥吃多了以後就生不了了。”
“結果看優優這年齡,得有7歲了吧,那就是我走後沒兩年,你就跟別的女人生了?”
優優小時候營養沒跟上,一直長得瘦小,比同齡的孩子矮了一大截。
可我沒打算跟她解釋,任由他誤會。
她接著質問。
“不是周姐的?蘇隱舟,你到底跟過幾個金主?”
“你一個985大學的畢業生,為了5000塊就把自己賣了,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你爸不是最好麵子嗎?沒打斷你的腿?”
我停了下來,胸口隻覺得煩躁:“江月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