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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淩晨時,顧言琛居然回家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脫下外套,習慣性地想掛在門後,卻發現原本掛在那裏的結婚照不見了,愣了一下。
“門口的照片呢?”
他外套都沒來得及脫,走到臥室問我。
“掉下來了,碎了。”
他看了眼垃圾桶裏的玻璃碎片,沒再說什麼。
慌張的神色緩和了些,把外套脫下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
“昨天答應去接你的,工作太忙耽誤了,這個手鏈是送你的,當我的道歉和結婚周年禮物。”
“結婚兩周年快樂,晚晚。”
他將盒子遞給我,我卻一時間有些錯愕地懷疑自己的耳朵。
結婚兩年,他居然記得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可打開飾品袋,裏麵的購物發票上清楚印著購買時間是一小時前。
我這時才恍然大悟,大概是他和薑晴的兩周年紀念提醒到了他,他才順路買的。
可他不知道,這條手鏈我已經有一條了,是沈瑜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貼身戴了很久,他從來都沒注意過。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對了,年底警局有個先進個人的評選,能不能......讓給薑晴?”
顧言琛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薑晴剛來隊裏,她不像你是局裏特聘請來的,這次機會對她很重要。”
我心裏冷笑,原來這遲到的禮物,背後還藏著這樣的要求。
“可以。”我平靜地點頭。
不止今年,以後的評選,我都不會跟她爭了。
連你,我也不會跟她爭了。
因為再過一天,我就要徹底離開這裏了。
“你......答應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輕易答應,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然後,他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又補充了一句:
“薑晴是我學生也是助理,也算是你的後輩,你多照顧她是應該的。”
“對了,明天我休息,我明天陪你去醫院拿報告複診吧。”
我沒有說話。
他這才注意到我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想起我說的出差的事,柔聲問道:
“我差點忘了,你什麼時候的飛機?”
“明天下午兩點。”
我本想趁著這個機會,跟他當麵商量離婚,再告訴他我要離開的事情。
可還沒等我開口,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薑晴的電話,電話那頭,她聲音帶著哭腔。
她說解剖室斷電了,她在找電閘的時候崴到了腳,讓顧言琛去幫忙。
顧言琛掛斷電話,有些歉意地看著我:“晚晚,薑晴那邊出了點狀況,我得過去看看。”
我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去吧。”
他如釋重負,匆匆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我:
“你明天下午的飛機,上午的孕檢複診來得及,我一定陪你去,不管發生什麼事。”
我不由得感到一陣悲哀,他終究還是不肯給我一個好好道別的機會。
第二天上午,我拖著行李箱。
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打車去了機場。
然而直到下午,我也沒有收到顧言琛的任何消息。
等到前往倫敦的飛機起飛前,我才收到了他發來的一條短信:
“抱歉,晚晚,薑晴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先送她去了醫院,孕檢可能去不了了,檢查等你出差回來再說吧。”
看著這條短信,我的心裏已經毫無波瀾。
果然,他還是缺席了。
“不用了顧言琛,我們離婚吧,協議我放在客廳茶幾上了,離婚的後續事宜你和我的律師對接。”
“孩子我會打掉,警局那邊我也解聘了,我馬上飛倫敦。以後,我們不會再見了。”
發完給他的最後一條消息,我準備關機。
可是下一秒,沉寂許久的對話框卻開始瘋狂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