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39周,陸錦年發信息給我,說哮喘犯了讓我送藥。
我不顧笨重身子拿藥就趕去,媽媽心疼我,堅持陪我一起。
剛下車,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猛地向我們撞來。
媽媽為保護我,將我推開,自己卻後腦勺著地倒在血泊中。
車上竟傳來陸時衍和他小青梅的譏笑聲。
“真沒意思,大肚婆反應能力還沒有一個老太婆快。”
我這才發現,陸錦年根本沒犯病,叫我來隻是林婉想看我丟臉。
我捂著發作的肚子求他送我和媽媽去醫院,他卻語氣輕佻。
“別裝了行嗎?摔個跟頭就想讓我回心轉意?我根本就不愛你。”
“要不是為了討婉婉開心,我都不願意多看你一眼。”
他們一腳油門離去,留下奄奄一息的我們。
後來,媽媽因錯過搶救時間身亡。
我肚子裏的孩子也因大出血窒息而死。
陸母跑到醫院求我原諒。
我滿臉絕望:“兩死一重傷,我到底要怎麼原諒?”
1.
陸母拿著價值百萬的卡趴在我的病床旁邊。
淚水早已糊住了她的雙眼。
“清遙,對不起,媽替你和錦年說聲抱歉。”
“你能不能原諒錦年?他本性不壞的,而且他很愛你。”
“隻要你們不離婚,我們陸家答應你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轉過頭去,麵無表情的望向她。
隨後拿出手機,將陸錦年車上的監控打了開來。
陸錦年輕捏著林婉的下巴,眼裏是藏不住的寵溺。
“婉婉,怎麼樣覺得有趣嗎?”
林婉激動的抱著陸錦年,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錦年哥哥,太有趣了,看到那個大肚婆摔倒在地那滑稽的模樣,我就想笑。”
“還有她媽媽,也是個十足的演技派,我們都根本沒有撞到她,就直直的跌在地上倒地不起,估計是沈清梨教的,目的就是讓錦年哥哥你愧疚唄,哥哥你可千萬別被那對母女欺騙了。”
陸錦年捏了捏林婉的臉蛋,然後點燃了一支煙。
“那對母女的把戲我早就見識到了,放心我不會對她有半點心軟。”
“沈清梨那副嘴臉我早就看膩了,若不是她現在還懷著孕離不了婚,誰還陪著她一起耗著,想用一個孩子來困住我?做夢!”
陸錦年狠狠的將手中的煙頭掐斷,想到我時眸子裏滿是厭惡。
林婉趴在陸錦年的懷裏,陸錦年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錦年哥哥,既然你這麼不喜歡她,我們要不下次再捉弄捉弄她,和她一起玩個遊戲,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陸錦年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語氣決絕又冰冷。
“那下次把她叫出來替我喝酒,她知道我對酒精過敏,就算大著39周的肚子也會幫我咽下去。”
林婉高興的將唇覆了上去。
很快兩具身體就交纏在了一起。
車子也開始發出有頻率的震動。
我紅著眼眶,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溢出淡淡血絲。
陸母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搶過手機。
聲音帶著嗚咽和抱歉。
“清梨,對不起,是媽的自私牽絆了你許久,你們離婚吧,去尋找你要的自由吧。”
而就在此時,小護士走了進來。
將兩張死亡通知單遞到了我手上。
“沈女士,您到時候可以憑借這個單子去領屍體了,請您節哀。”
這兩張單子像是燙手的山芋一般,我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陸母揮去眼角的淚水,過來輕輕的握著我的手。
“清遙,放心,媽一定會處理好親家母和孩子的後事的。”
我撇開她放在手背上的手,語氣淡漠道可怕。
“不用了阿姨,我的家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聽到我叫她阿姨,陸母眼裏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失落。
為了不打擾我休息,她特意跑到門外去打電話。
我望著白色天花板,陷入了回憶。
五年前,媽媽查出癌症。
還好發現的早,可以進行治療。
但是我沒有錢,直到我在醫院遇見了陸夫人。
她說願意資助我,但是想讓我幫他個忙。
就是能不能嫁給他的兒子做媳婦。
她願意支付媽媽的醫藥費。
期限是三年,若三年覺得不行,隨時可以離婚。
我沒有辦法選擇了同意。
剛開始還好,我和陸錦年像正常情侶一樣的相處。
直到他發現,我和陸母簽訂的那份協議。
陸錦年對我的態度就一落千丈。
經常早出晚歸,出入各種酒吧。
而且帶著他的小青梅公然挑釁我。
說我就是個十足的拜金女。
既然選擇了金錢,就要容忍他做的一切。
為了媽媽我不得不忍下。
可要是知道,陸錦年會間接害死我媽和我的孩子。
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2.
乘著陸母去幫我買水果的功夫。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手裏捏著那兩張死亡通知單。
一瘸一拐的向停屍房走去。
打開大門的瞬間,那兩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鐵床上。
我幾乎忘了身體的疼痛,猛地衝了過去。
那上麵躺著的是我最親的兩個人。
一個是生我養我的媽媽,一個是我剛出生的孩子。
我摸著媽媽的臉,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慈祥,隻是身體變得硬邦邦。
轉過身去,看向我的孩子。
我苦澀的擠出一抹笑意,是個女孩。
之前一直覺得是個女孩,買了很多女孩穿的衣服。
可是她再也穿上不了。
口袋裏的電話鈴聲,在停屍房裏格外刺耳。
我下意識的按下了接通鍵。
陸錦年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話裏頭傳來。
“沈清梨,你發什麼神經,我媽讓我和你離婚,你又在她那裏造了什麼謠?告了我什麼狀?”
“我告訴你,離婚是肯定的,你不用著急,若不是現在陸氏正在風口浪尖上,我分分鐘給你離婚了。”
“我再次警告你一遍,我可以和你保持婚姻狀態,但是我和誰交往,你不準幹預。”
.....
他的話我早已當做了耳旁風,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看著自己的至親躺在這裏,我的心像是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握著他們冰冷的手,冷冷的回應了陸錦年一句。
“你開心就好。”
大概是我冷漠的態度,讓他有所不適。
他居然主動的詢問起我來,帶著一絲少有的關心。
“你還好嗎?”
我不好,身體多處創傷,再加上大出血,讓我的身體疲憊不堪。
我的至親死了,還是我名義上的丈夫害的。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下,我能好嗎?
我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眼神變得越發空洞。
我緊緊的抱著自己,最後還是牽強的說了句。
“我還好。”
想到馬上就要離開你了,所以一切都還好。
他想再說些什麼,我便猛地將電話給關機了。
我現在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
我在停屍房裏呆了一整晚。
渾身冰冷的可怕,直到小護士發現,才將我從這裏帶走。
打開手機,陸錦年成全上萬條責罵的信息發了過來。
“沈清梨,好啊你,翅膀硬了?居然敢掛我電話?”
“沈清梨,玩欲情故縱的把戲是吧?”
“我告訴你,我不會上當的,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的厭惡你。”
我沒有回應,將信息丟進了垃圾箱。
而另外一個陌生號碼也給我發來了許多照片和視頻。
我下意識的點開,一種惡心的感覺瞬間上頭。
林婉和陸錦年各種姿勢的床照全部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沒有猜錯的話,照片和視頻是林婉發過來的。
畢竟二人這麼私密露骨的照片,不就隻有林婉有嗎?
她想試圖激怒我,挑釁我,這樣的事情還少嗎?
我強忍著惡心,點了個刪除,一並將其給拉黑。
3.
在醫院的第二天,我強忍著疼痛。
去給媽媽和孩子辦理手續。
在醫院放了兩天了,應該早點讓他們入土為安。
卻在路過婦產科的時候,撞見一對熟悉的身影。
林婉手裏拿著一個單子,陸錦年的手搭在林婉的腰間。
有那麼一瞬間,讓我的心猛地一抽。
林婉懷孕了?
思緒立馬回籠,無所謂了。
我當做沒有看見,轉身想走。
陸錦年快步向我走來,用整個身子擋在了我的麵前。
“怎麼?看到我都不打招呼嗎?”
“肚子裏的小雜種卸貨了?”
我緊抿著唇,紅著雙眼望向他。
把自己的孩子說成雜種的,也就隻有他陸錦年一人吧。
我不想與他理論些什麼,轉身想走。
林婉陰陽怪氣的聲音便從耳邊響起。
“錦年哥哥,你不去看看你自己的孩子嗎?畢竟那是清梨姐姐親自為你生下的骨肉。”
陸錦年吊兒郎當的走到林婉的麵前。
輕輕拭去她額前的碎發,眼裏的寵溺從不掩飾。
隻是望向我時,是藏不住的厭惡。
“這個女人你知道的,一向拜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要不是當初她給我下藥,把我迷暈,我怎麼會碰她?既然他能給我下藥,指不定也能給別人下藥,以防萬一,我覺得還是先得做個親子鑒定先,不然白撿了個綠帽子戴。”
無所謂了,孩子已經沒有了。
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而且我就要離開了。
陸錦年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辦理好手續後,我回到了病房。
手機不斷響起,是保姆阿姨打來的電話。
“陸夫人不好了,少爺他說讓我把你的東西從臥室裏搬出去,還說要搬到隔壁的雜物間,那雜物間陰暗潮濕,你到時候帶著小寶貝回來住的話,肯定不太合適,要不您跟少爺說下。”
阿姨話都沒有說完,電話就被陸錦年搶了過去。
陸錦年理所當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沈清梨,我打算把婉婉接到家裏住,她膽子小,一個人住害怕,反正你平時膽子大,去住那間雜物間吧。”
“是你自己回來收拾,還是讓阿姨收拾,趕快把你的東西搬出去,別委屈了婉婉。”
心裏堵得慌,我忍不住開了口。
“陸錦年,你覺得把小三光明正大的帶回家,你覺得合適嗎?”
我的話瞬間激怒了他。
對麵摔東西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沈清梨,張開閉口的小三,你有意思嗎?”
“當初要是知道你為了錢給我在一起的話,我根本就不會娶你。”
“實話告訴你吧,婉婉懷孕了,我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
我的眼眶蓄滿了淚水,帶著細微的試探。
“孩子是你的?”
他卻直接打斷,試圖為自己爭辯些什麼,語氣也更加急促些。
“沈清梨,你以為我是你?隨隨便便和人能上床?不要汙蔑人好嗎?”
“你剛生完孩子,住雜物間正好,聽說生完孩子的女人身上有股子奶腥味,你知道我最討厭那種味道的。”
他還想繼續說些什麼,想到手機上成千上萬張他和林婉的床照。
我直接打斷了他,淡淡的說了聲。“好”
陸錦年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那個家我應該是不會再呆了。
還有兩天,還有兩天就能離開了。
4.
我早早的來到殯儀館。畫了個美美的妝容,穿上了媽媽最喜歡我穿的那條裙子。
看著媽媽和女兒被推進了火化爐。
出來時隻剩下一捧小小的骨灰。
我的心就隱隱作痛。
我抱著二人的骨灰盒,往墓地方向走去。
而緣分就是那麼的巧妙,居然在這裏遇到了林婉。
她從一輛豪車上下來,離別前還朝主駕駛上的男人親吻了下。
我裝作沒看到,抱著媽媽和女兒的骨灰往山上走去。
林婉注意到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而後猛地衝到我麵前,攔住了我,語氣帶著不悅。
“剛剛都看到了?”
我沒有說話,懶得回答。
她卻死死的拽住我的衣袖,厲聲警告起來。
“我告訴你,最好是別在錦年哥哥這裏亂說,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之前就聽陸母聊過,林婉既然這麼喜歡陸錦年,為什麼不讓他們在一起。
陸母歎氣,說林婉是個拜金的主。
怕她和陸錦年在一起,把家產敗光。
我以前還不信,現在看來倒也不假。
她的目光落到我手上的那兩個骨灰盒。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搶過了過去。
我迫切的想要去奪回來。
可她卻故意當著我的麵,將骨灰盒摔到在了地上。
臉上還做出一副抱歉的模樣。
“不好意思啊,手滑。”
骨灰撒了一地,女兒的和媽媽的混在了一起。
我擰著淚水,趴在地上想撿一部分。
可風一吹,就將骨灰吹得到處都是。
一股難以言語的心酸湧上心頭,指甲腎深深的陷進肉裏。
可林婉卻在一旁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
“沈清梨,這玩意是啥呀?你這麼緊張?”
“該不會是你那短命鬼媽吧?難不成當初這一摔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不過也好,早就聽說你媽得了癌症,花那麼多錢去續命有啥用,說到底你還得感謝我,若不是幫她一把,她能這麼瀟灑的死去?”
“那粉色盒子裏裝的是?難不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