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儀向前邁出一步,開門見山地低聲說道:“師妹,你還是盡快出宮吧。攝政王府更不是久留之地。”
謝安然點了點頭,回應道:“等我查清阿姐的事情,我自然會離開。但是師兄你要注意安全,伴君如伴虎啊。”
周儀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壓得更低:“攝政王要剿匪了。”
謝安然心頭一震,疑惑地問道:“這麼突然?”
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就被一個宮人打斷了。
男內侍恭敬地說道:“王妃娘娘,您正好在這裏。攝政王請您去他的宮裏一趟。”
周儀立刻行禮:“娘娘,您身體無恙,微臣告退。”
謝安然回禮:“那就多謝周太醫了。”
跟著宮人一路往西,謝安然心裏犯起了嘀咕,宋凜的政事宮在紫宸殿附近的含元殿啊,方向在東邊。
為何這宮人一直帶著她往西走?
她一邊走一邊思考,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宮人回頭催促道:“娘娘,請您快些,別讓王爺久等了。”
謝安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步履輕盈,呼吸沉穩,至少習武五年。說吧,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否則,你恐怕是活不到見你主子的時候了。”
內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你果然不是謝家女。我家主子猜得沒錯。這裏是後宮重地,你不敢殺人!”
謝安然冷哼一聲:“今天我就偏偏要殺。一個內侍死了,誰會在意?”
話音未落,內侍卻突然施展輕功跑了起來,直接飛上屋頂。
謝安然緊隨其後,毫不示弱。
兩人一直跑到一座宮殿之上,內侍卻突然消失了。
謝安然看到禁軍在巡邏路過,無奈先蹲在屋頂隱藏起來。
好奇心驅使著她想要知道這是哪座宮殿。
她輕輕揭開一片瓦片,探頭看去,不禁啞然失笑。
她來得還真巧,竟然來到了慈安宮。
更巧的是,她的新婚丈夫宋凜竟然就坐在太後的軟榻上,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
很快,蔣太後嬌媚的聲音傳來:“阿凜,你真的碰她了?她沒懷孕,也沒失貞嗎?”
宋凜的語氣與平常無異,簡短地回答:“沒有。”
蔣太後說著就往宋凜身上靠去:“可我怎麼辦?我可是吃醋了。你在府裏有個妾室不夠,還要寵幸謝芷若?你是看上她了嗎?”
謝安然忍不住冷笑一聲,覺得這一幕真是辣眼睛、辣耳朵。
謠言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她實在聽不下去,將瓦片猛然合上。沒想到這一聲響動驚動了宋凜,一個暗器直接戳破瓦片,劃過謝安然的大腿。
“嘶......”謝安然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隨即感到頭暈目眩。
這暗器竟然有毒!
“來人,封鎖慈安宮!”宋凜大聲命令道。
謝安然強忍著疼痛想要跳下去,卻被一個人拉住了:“這邊走。”
在夜色中,謝安然隻看到來人蒙著麵巾,但聲音卻有些熟悉。
她警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要管我?”
男子拉著她邊走邊回答:“這些問題,等你活下來再問也不遲。”
謝安然閉嘴了。她現在頭暈目眩,連內力都使不上來了。但這個人說得對,先活命要緊。
兩人進入了一個偏殿,男子帶她到屏風後。在案幾上有一本書,他輕輕移動了一下位置,一個暗格就打開了。
他們進入暗室後發現了密道,沒想到一路跟隨竟然到了紫宸殿。
皇帝此刻已經蘇醒,獨自一人在寢殿裏,似乎在等待謝安然的到來。
“賢王叔辛苦了。”宋辰安稚嫩的臉上露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宋照?謝安然驚訝。
顯然,宋照與皇帝是一夥的。
那她剛才誤入慈安宮,是有心之人故意引她前去的?
她發現了宋凜的奸情,本來必死無疑,卻被賢王所救?
宋照還溫馨提示道:“姑娘還是不要運氣得好,以免毒素蔓延全身。這解藥隻有攝政王兄才有。”
謝安然在密道裏就已經服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藥丸,也一直沒敢用內功調息。
小皇帝看到謝安然麵色蒼白,關切地問了一句:“王叔母為何去了慈安宮?”
謝安然清冷疏離地回答:“那賢王也為何去了慈安宮?”
宋凜就算不是好人,至少沒有對她落井下石。但眼前叔侄二人更是不可信。
小皇帝今天對她百般試探,還與賢王一起引她進入慈寧宮,窺探到太後的醜事。
所以她問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賢王摘下麵巾,扔到炭盆裏:“順勢而為罷了。恰好本王也在那裏而已......”
話音未落,禁軍已經將紫宸殿包圍起來。
來人在門口稟報:“皇上,宮中有刺客。”
賢王大步走出外廳嗬斥道:“皇上正在養病,不可喧嘩吵鬧。”
“是,王爺。”來人隨後退了出去。
小皇帝受傷的眼睛沒有逃過謝安然的眼睛。
王叔與幕後之人關係不清不白,對於皇帝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今日顯然被捉了把柄,這叔侄二人怕是要些過分的條件了。
......
宋凜站在屋頂上,查看事發地點。
腳印不大,是女子留下的?
那邊也傳來消息:“王爺,還有一個人,是男子。”
“王爺,血跡追蹤到一半就消失了......”
宋凜卻沒有再下令繼續尋找。
他輕盈地躍下房頂,負手而立。在夜色中,他清雋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人必定是宮內之人。放出消息去,三日之內若是拿不到解藥,必會暴斃而亡。”
“而且解藥隻有本王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