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過梅林,漫步禦花園,夜色漸濃,一行人移步至晚宴現場。
這場晚宴,乃是由皇帝設宴,意在慶祝宋凜與謝安然的大婚之喜。
謝安然深知宮廷規矩,行事謹慎,言語不多,以保自身周全。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反季的果蔬、精致的宮廷糕點、禦膳大廚的拿手好菜,以及那香氣撲鼻的瓊漿雨露,紛紛呈現於眼前。
小皇帝突發奇想,邀請謝安然抄寫他在梅林即興創作的詩句。
謝安然提筆書寫,卻未曾想,剛寫了一行,就被小皇帝嫌棄字醜。
小皇帝打趣道:“去年六藝考較,你可是以小楷奪得榜首,今日怎的如此不堪?”
謝安然尷尬一笑,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許久未寫,確實有些生疏了。”
宋辰安接過筆,笑道:“還是讓朕來寫吧,你這字,可真是拿不出手。該不會是你去年買通了禮部的考核官吧?”
謝安然差點被逗笑,無奈道:“皇上,您這可是冤枉我了。臣婦不至於如此。”
其實,謝安然故意將字寫醜,是擔心小皇帝通過筆跡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然這一番小心思,卻成了小皇帝調侃她的把柄。
小皇帝似乎對謝安然產生了懷疑,不斷試探她。他歪著頭,問道:“都說你未婚私奔還懷孕,但我瞧你步履穩健輕盈,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在故意害你嗎?”
謝安然被這話震驚得一時語塞。沒想到,這八歲的小皇帝竟能如此敏銳地洞察人心。
蔣太後見狀,連忙打斷:“皇帝,不可胡言亂語。那些流言蜚語,豈能當真?”
宋辰安卻堅持道:“可這些流言蜚語全然是詆毀,差點毀掉一樁好姻緣。王叔,您說是也不是?”
宋凜獨自飲酒,麵容清冷,聽到被問,淡淡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必多查。”
謝安然冷冷地瞥了宋凜一眼,心中滿是不悅。她認為,宋凜是為了包庇他的寵妾周芳菲,才不願追查此事。她越發覺得宋凜也不清白。
小皇帝又轉頭問謝安然:“王叔母也這麼想嗎?”
當然不這麼想,不但要查,還要查得清清楚楚。
在這些人眼中,謝家女的聲譽無足輕重,可阿姐的未婚私奔懷孕,對她來說就是要命的頭等大事。
她定將幕後凶手繩之以法。
但謝安然深吸一口氣,淡然回應:“攝政王說得沒錯,謠言不攻自破。”
蔣太後補充道:“如今都是一家人,這樣最好。”
就在這時,宦官通傳聲響起:“賢王駕到......”
謝安然第一次見到賢王,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不少關於他的資料,對他也有所了解,但今日一見,還是感到有些意外。這位賢王氣質文雅,與他賢王的名聲極為相符。
賢王行禮後,還特意問候了謝安然:“去年初見皇嫂,今年已是第二麵,不知皇嫂近況可好?”
謝安然依舊保持著淡淡的情緒:“尚可。”
賢王落座後,晚宴正式開始。其間,眾人隻是簡單地寒暄了幾句,氣氛雖不熱烈,卻也算融洽。
突然之間,幼帝說自己難受,捂著肚子。
謝安然猛然看去,便看到麵色蒼白的宋辰安。
蔣太後頓時大怒:“來人,快去宣太醫。”
大事不妙,有宮人立即應聲飛跑出去。
接著宋凜便冷了臉:“禁軍何在!今日皇帝寢宮,禦膳房當值,所有菜品酒水經手之人全部控製起來。”
話音落,宋辰安猛然嘔吐了起來。
蔣太後後退幾步,讓宮人來收拾。
謝安然冷著臉上前一步來,開始輕拍宋辰安後背。
蔣太後怒斥:“謝芷若,龍體貴重,豈敢輕易動手!”
謝安然反駁:“皇帝才8歲,脾胃虛弱至極,這種情況顯然是中毒之兆。必須先排出腹中食物。”
她悄悄為幼帝把脈,她心中當中有了結果。
她都沒有顧及這些嘔吐物,太後還有心思懟她?
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你快些讓開,太醫來自會診斷。”
隻是瞬間,紫宸殿內跪滿了人。
賢王吩咐:“來人,快些將這些都撤下去,免得皇上看了惡心。”
謝安然清脆出聲,阻攔:“慢著!不可!這些都是證據。”
宋凜顯然有些意外,“將聖上先送到內殿去。”
蔣太後隨即便跟著入了室內,“辰安,你現下如何?”
宋辰安搖了搖頭,“母後放心,兒子沒事。”
太醫來得很快,謝安然看到為首的太醫,她怔愣了一瞬。
竟然是熟人,但又不能暫時相認。
太醫把脈針灸拔毒。
蔣太後麵色凝重,“周儀,皇帝到底怎麼了?”
周儀回話:“回太後娘娘的話,皇上是中毒之兆,微臣已經將毒素排出,最快明早就會蘇醒。”
蔣太後臉色難看,“中毒?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