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爸爸帶著他的私生女回家的這一天。
她一見到我就含著淚拉著我的手叫姐姐。
“姐姐,我不是來討要名分的,我是來替我媽媽道歉的。”
“隻要你原諒我媽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爸摸了摸她的頭說:“乖,你不用這樣,我和你媽才是愛情,不需要你姐姐的同意。”
我左一巴掌扇到我爸臉上:“老登,我讓你說話了嗎?”
我右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什麼都可以?那我叫你死一死可不可以?”
1
今天是我媽的葬禮,不出意外,我爸帶來了他的私生女。
她穿著紅色高定裙,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落落大方的對我說。
“姐姐你好,我是沈明美,真高興能見到你。”
比起傷心欲絕臉色憔悴的我,沈明美穿著那條火紅的裙子,贏得所有人的目光。
即便是再經曆一次,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漂亮。
跟她媽一樣,有一雙水靈靈的卡姿蘭大眼睛,隨時都能委屈的掉眼淚,很難讓人討厭。
就像現在,賺夠了周圍人的目光,她上前一步朝我鞠了個躬,再抬起小臉時,淚珠都掛在眼睫上了。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阿姨出殯的日子。”
我爸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乖,這不是你的錯,今天還是你媽媽的生日呢,穿紅多漂亮。”
“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沈明美仍含著淚看向我,緊接著暼撇了一眼墓碑上讓她們母女恨了一輩子的女人。
“姐姐我不是來討要名分的,我是來替我媽媽道歉的。”
“我知道我媽媽和阿姨生前鬧得有些不愉快,隻要你原諒我媽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似乎是見不得沈明美這樣,我爸踩了二踢腳似的朝我蹦躂。
“沈雅芙,你這樣欺負你妹妹有意思嗎!”
“再說了,我和你陳阿姨才是愛情,我帶她們回家不需要你的同意!”
瞧瞧,這就是我的好父親,我一句話都沒說,就被扣了這麼一大頂帽子。
轉頭看著墓碑上那個綻放著美麗笑容的女人,我心說。
媽,你和三兒鬥了那麼多年也不願意和我爸離婚,如今總該心死了吧?
沒有人回答我,不過我自會給他們答案。
我突然衝上前,左一巴掌扇到我爸臉上:“老登,我讓你說話了嗎?”
右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什麼都可以?那我叫你死一死可不可以?”
從我七歲起,我就知道我爸在外頭有了家庭,我媽每天除了照顧我和打理生意,就是對小三母女嚴防死守。
她一個頂級戀愛腦,放著豪門大小姐的體麵不要,跟一個女人天天搶我爸這個爛黃瓜。
上一世我媽去世後,沈明美也來耀武揚威了。
悲憤之下的我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和沈明美撕了起來。
我身體和精神雙重脆弱,沈明美穿著不合身的禮服和高跟鞋,我們打得很難看,最後雙雙入院,成了整個A市的笑柄。
這一次,我不僅要手撕沈明美,我連我爸也一塊撕了!
總歸這家醜今天是揚出去了,不如撕個痛快,看看誰更丟人!
自作聰明的沈明美,重生一回以為先發製人就能讓我顧忌我媽的體麵嗎!
做夢!
你丫就是重生八回也得挨這頓打!
2
我兩巴掌下去將沈明美和我爸都打蒙了。
尤其是沈明美,一下就尖叫著跌坐在濕滑地麵上,十厘米的高跟鞋都崴斷半截,豔麗的紅裙染上斑斑點點的泥汙。
趁她病要他命,我一個餓虎撲食騎在沈明美的身上,左手拳頭右手布,打得連她媽都不認識。
“沈雅芙你還不快住手!”
動了我爸的心肝寶貝,我爸可心疼了,什麼都不顧就要揚著手來打我。
我預判了我爸的動作,攥著沈明美的高跟鞋就扔了過去。
“老登,吃美美大臭鞋吧你!”
“砰”的一聲,尖銳的鞋跟正中我爸光溜溜的地中海,幾絲血蜿蜒而下,在一眾賓客的驚呼下,他肥碩的身軀緩緩躺倒在地。
“敵——無——敵——無——”
我們一家三口是坐警車和救護車走的,我坐警車,他倆坐救護車。
一杯水還沒喝完,我就被警察叔叔送出去了。
畢竟我們沈家也算是A市數一數二的豪門,就我爸幹的這事兒屁事就沒有不知道的。
知道我打人原因的也都很同情我,這種家庭糾紛隻口頭教育就是了,犯不著別的。
我一手拎著包一手撩了撩絲毫未亂的大波浪出了警局的大門。
意外地,門外沒有裏三層外三層的記著和攝像頭,除了我的律師之外,還見到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
“呦,戚叔叔您這大忙人怎麼來了,看笑話啊?怕是叫您失望了,我是個不孝女,沒能送下去一個兩個的給我媽作伴兒。”
戚廷那張禁欲的臉有點兒發黑,他上前一步,看著像是在極力壓著脾氣了。
“雅芙,你別這樣。”
我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幾乎貼著他質問:“別哪樣?我媽今天出殯,她一個小三的女兒就敢來蹬鼻子上臉,我還得為了沈家的臉麵,為了戚家的臉麵忍嗎?”
“戚叔叔,管好你侄子就行了,我還沒跟戚承結婚呢,你這手未免伸得太長!”
撞開戚廷的肩膀,我接過律師遞來的車鑰匙徑直上了車。
掃了一眼後視鏡,我看到戚廷手中好像攥著什麼。
我沒在意,係安全帶時才察覺到手背的刺痛,估摸是打沈明美時被她反抗抓傷的。
嘖,回頭得去打狂犬疫苗了。
隨手搓了搓幹涸的血痕,我一腳油門就再看不到戚廷的身影。
上輩子我跟戚廷沒什麼恩怨,也不知道這兒過來訓我一句是找什麼存在感的。
他能管好他大侄子我就謝天謝地了,這會兒我得趕緊回去,家裏還有個毒瘤等著我鏟除呢。
3
回到家中,一樓大廳燈火通明,濃鬱的玫瑰香讓我有些作嘔。
真是迫不及待啊,我媽才入土為安,有些人就迫不及待要抹去這個家前女主人的痕跡了。
“大小姐回來啦,您吃飯了嗎?廚房裏還給您溫著一盅小吊梨湯呢。”
王媽笑著迎了上來,一如往常般接過我包包問候著。
我深深看了王媽一眼,這個照顧我二十多年的女人,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她才是造成我媽痛苦半輩子的元凶。
要不是上輩子我和沈明美同歸於盡,王媽就是害死我的凶手了。
“王媽不急。”我手指了指桌上大紅色的玫瑰:“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可不記得我媽喜歡這麼豔俗的東西。”
王媽一愣,緊接著低下頭似乎有些委屈。
“大小姐不喜歡我收起來就是了,我隻怕大小姐回來看見夫人喜歡的蘭花會傷心。”
和小三母女如出一轍的白蓮味兒,我上輩子怎麼就聞不見呢?
我扯了扯嘴角也懶得叫王媽收,隨手抽來一枝將豔紅的花苞一點兒一點兒碾碎。
“王媽,你來我家照顧多久了?”
“算算有二十六七年了,大小姐還沒出生我就來照顧夫人了。”
王媽有些感慨:“夫人是個熱心腸的人,我要不是遇見夫人,如今也過不了現在的日子。”
碎爛的花瓣將我的指尖染紅,像是媽媽臨終前大口大口嘔出的鮮血。
是啊,我媽是個爛好心的人,要不是我媽,王媽早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帶著她該死的小三女兒餓死了。
如今我媽死了,她居然還能用緬懷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我幾乎要氣笑了,是了,都走到這一步了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王媽,把梨湯送上樓吧,我吃了就休息。”
王媽動作很麻利,沒等我換上睡衣,她就叩開我的門將梨湯放在了茶幾上,臨走前還不忘提醒我讓我趁熱喝。
我拿出提早準備的一次性針管抽了一管,隨後將梨湯倒在馬桶中衝得幹幹淨淨。
趁熱喝?
我摸著溫熱的針管笑了笑,王媽是想讓我趁早死呢。
4
很快助理將這管梨湯拿去檢驗。
上輩子臨死前我跟我媽一樣飽受病痛折磨沒睡過什麼好覺。
要不是沈明美作死來醫院挑釁我,我也不會自暴自棄拉著她一塊兒跳樓。
如今在躺在自己的床上,我幾乎閉上眼睛就墜入了夢鄉。
可沒一會兒我就被樓下的汽車鳴笛聲驚醒。
王媽殷勤的在門口迎接,大聲地叫了一句沈先生,後頭緊接著又跟了一句二小姐和戚少爺。
我看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這個戚少爺是誰,原來是我的未婚夫啊。
戚承一畢業就被他小叔戚廷扔到國外了,要不是在訂婚宴上見過一麵,我還真認不出來他。
平時我們倆也不聯係,都是個玩個的。
今天倒是殷勤,扶著老頭子下車還不算完,又拉著沈明美的手下了車。
戚家叔侄倆怎麼輪番出來惡心人?
拍了幾張戚承扶著沈明美下車的親密照片,我順勢抄起一旁的花瓶扔了下去。
清脆的聲音在三人跟前兒爆開,我爸仰頭怒瞪:“沈雅芙你今天還沒瘋夠嗎!”
嘖,沒砸中,可惜了我的花瓶。
換了衣服不急不慌下了樓,這仨人已經在餐桌前就座了。
我回家來王媽隻準備了小吊梨湯,他們仨一來,王媽就差把自己端上桌了。
“沈雅芙,今天你媽出殯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你怎麼能出手打我打你妹妹,你知道這對咱們沈氏集團影響多大嗎!磨蹭什麼,還不快點兒給你妹妹道歉!”
“也就是人家戚承大度,不然誰娶你這樣的瘋子進家門!”
沈明美就坐在我爸的右手邊:“爸,你別生姐姐的氣,姐姐又有什麼錯呢,錯的都是我。”
戚承也應和道:“明美,你就是性子太軟了,這麼多年你在外頭吃了多少苦啊,你姐姐還這樣欺負你,真是不該。”
我也不還口,繞過餐桌進了廚房,從廚師手中奪過菜刀就三兩步上前剁在了沈明美的桌前。
盤子都被我剁得稀碎,實木桌麵上落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說完了嗎各位?”
我轉頭看向驚恐的沈明美:“說完了就從我媽的位子上滾開,沒教養的東西!”
5
沈明美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幾乎是手腳並用爬到我爸身後的。
我緊跟著她,舉著菜刀走到我爸跟前兒。
“爸,你瞧瞧沈明美這個不成器的玩意兒,冒犯了我媽還想冒犯你,蹬鼻子上臉還想坐你的位子呢!”
說完我砰的又是一刀剁在了我爸的桌前,老頭子哆哆嗦嗦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餘光見戚承要過來我又立刻舉刀看向他,一笑露出森森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