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周匡
思來想去,始終不得要領。但是,既然水孟炎已死,一家人自然不必背井離鄉了。
於是,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奉劍一家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簡單而幸福。
殊不知世事難料,若是這次他們真的離開這裏,避居深山,可能反而還是一件好事……
南青國太子府。
“匡兒,每日裏不要隻知道玩樂。聽太傅說,你最近對學業越發不上心了。身為儲君,要時時約束自己,莫要讓別人輕看了。”
說話之人一襲朱紅鳳袍,高貴雍容的雲鬢上一朵攢金千瓣牡丹層層疊疊,隨著音調微微顫動,做工精致,栩栩如生。額前一隻振翅鳳凰口銜明珠,雙翅翅尖各垂下一根水晶流蘇,晶瑩剔透,襯得一張玉顏愈加明豔動人,嫵媚之中又含著絲絲貴氣。
此人正是錦儀王後。
雖然她今年已經年過四十,臉上無法避免的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是,或許是麗質天生,亦或者是保養得當,除去眼角的兩道細微皺紋,她看起來與十六年前基本沒有差別。
更何況,十餘年的後宮之主的位子不是白坐的,如今的錦儀皇後,絕非當年的錦妃可比。由內而發的尊貴威嚴氣場,再配上身上的五鳳華服,使她周身上下光華環繞,不怒自威。
和豔麗雍容的錦儀王後相比,太子周匡則顯得平凡至極,甚至有些猥瑣。
扁平的額頭長著幾個大小不一的疙瘩,鼻梁粗短,厚實的嘴唇微微翻起,露出幾顆泛黃粗糙的牙,參差不齊。個子雖高,但是從小養尊處優的結果,顯現在隆起的肚腩上。縱然身著錦衣玉袍,也難掩庸俗之氣。
此時,周匡正端坐在錦儀王後身前,唯唯諾諾,平時的囂張跋扈見不到半分。相對於年老昏庸的父王,他更害怕眼前這個端莊美麗的母後。雖然她此時是在微笑,但是那笑隻在嘴邊,絲毫未及眼底。冰冷的眸光刺得他不敢抬頭,覺得自己就如同一隻兔子,在虎狼麵前瑟瑟發抖。
看著太子周匡快要垂到地下的頭,錦儀眼中寒芒閃爍。鄙夷地冷笑一聲,心中暗忖:畢竟不是自己的血脈,一個野種即使披上黃袍,也改不了骨子裏的下賤。
若不是情勢所迫,她一眼也不想多看這卑賤的嘴臉,更不用提裝出一副關心愛護的虛偽模樣。
再忍幾年,等到重病纏身的周衡歸西,她就可以垂簾聽政,指揮這個愚蠢無能的傀儡,甚至扭轉乾坤,李代桃僵。
暗暗提醒自己,錦儀斂去眼中暴漲的寒芒,重新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嚴母模樣。
“本宮此次前來,一是為了督促你的學業,二來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輕啟朱唇,錦儀慢慢吐出一句話。
說是商量,言辭中卻毫無商量之意,倒不如說是命令來得貼切。
“再有三個月,就是你父王六十壽誕。他雖不會武功,卻喜歡收集寶劍。他時常慨歎,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到真正有靈性的神兵利器。經過多年尋覓,本宮於昨日終於得到一塊隕星(即隕石),內含神鐵。你速去將其鑄成寶劍,務必要在壽誕之前完成。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