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也來試試呀!”沐菱歌縱馬而來,眼中帶著笑意,像是好意,可沐瑤笙卻明明白白從她眼中看出了戲謔之意。
緊隨而來的裴之銘聞言看了沐瑤笙一眼,再開口時,聲音中滿是不屑,“娘親,你叫她做什麼,她一個深閨婦人,是不會騎馬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沐瑤笙隨意走了幾步停在了一匹馬前,隨後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顯得格外英姿颯爽,
見此,圍觀眾人皆是一陣驚呼。
端坐於馬上的沐瑤笙仍舊麵色淡定,沒人知道,自從她被裴清晏救於馬下,她就偷偷學了騎馬,妄想著能有一日與他並肩共騎。
今日,她第一次展現出了自己的能力,卻也已經徹底放下了他。
“駕!”
隨著一聲輕喝,馬兒在馬場之上肆意奔跑,背上的女子在日光的照射下,竟讓裴清晏也不由自主投去了視線。
他心中微微有些詫異,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好像重新認識了這個他從前從不願多看一眼的沐瑤笙。
他沒有看見,身側的沐菱歌在注意到了他的失神,眼中閃過的一抹嫉妒。
眼見著她已經騎著馬就要跑近,沐菱歌手中暗暗用力,緊接著,身下的馬匹傳來一陣嘶鳴,竟猛地衝了出去!
對麵的沐瑤笙發現不對勁時已然為時已晚,不過眨眼間,飛速衝過來的沐菱歌便已經到了眼前!
她連忙拉緊韁繩,卻沒能勒停受驚的馬,反而加劇了它的掙紮,
而她的身後,是滿臉驚恐,早早察覺到了異常追上來的裴清晏。
“娘親!”
“菱歌!”
嘶鳴聲與驚呼聲在耳邊炸響,沐瑤笙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霎時騰空而起,
重重摔落在地時,看見的便是裴清晏飛身而上接過了沐菱歌,將她牢牢護在了身後。
而裴之銘小小的身影飛奔而來,也徑直略過了沐瑤笙,奔向了沐菱歌,眼中是藏不住的擔憂,“娘親,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沐瑤笙隻覺得渾身都疼的厲害,可裴清晏父子非但沒有半句問詢,回首看向她時,更是隻剩下了指責。
“你不會騎馬就不要逞能!菱歌若是因此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定拿你是問!”
指責的話語落入耳中,沐瑤笙看著滿眼都是沐菱歌的父子兩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將那句解釋咽了回去。
方才明明就是沐菱歌自己撞過來的,你們真的沒有看到嗎?
這樣想著,她又自嘲一笑。
怎麼可能沒看到呢?不過是他們的心中更在意沐菱歌罷了,所以沐菱歌不會有錯,錯的人便隻能是她。
裴清晏抱著沐菱歌走了,也帶走了裴之銘。
寬敞的馬場眨眼間便隻剩下了沐瑤笙一個人,她強忍著痛站起來,一個人踉蹌著走了回去。
為了養傷,回去後她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閉門不出。
誰知第二日清晨,他們卻主動登了門。
裴清晏直接將手中的簡單處理過的狐狸皮毛丟過來,就連裴之銘也將手中靈芝靈草遞了過來。
一旁的丫鬟秋環連忙將東西全都接了過來,看清後更是不由驚呼出聲,
“這是……極為罕見的白狐皮毛?!還有這靈芝,看樣子年份也很高,怕是也價格不菲呢!”
秋環眼含熱淚,聲音都染上了幾分哽咽,“小姐,侯爺和世子終於看到您的好了……”
沐瑤笙看著那些發了愣,心中清楚他們當然不是秋環說的那樣,但也的確不知道他們突然送來這些是為了什麼,隻能按照規矩道謝。
“多謝侯爺世子……”
一句話還未說完,裴清晏的聲音便已經傳了過來,“你誤會了,這些不是給你的,我記得你女紅不錯,這白狐皮毛的大小做個大氅正好,你做好了便送到菱歌哪裏,近日天涼,菱歌喜歡出門,可以禦寒。”
說起沐菱歌,他的神色便不由自主柔和了幾分,那邊,裴之銘也跟著開了口,
“你這在謝什麼謝,這又不是給你的,這靈芝是讓你熬成湯送給我娘喝的,她昨日騎馬累到了,正好讓她補補身體。”
解釋完,兩人也不再停留,直接轉身去了沐菱歌院子的方向。
丫鬟沒想到他們好不容易踏足一次院子,居然是為了讓沐瑤笙給沐菱歌做這做那,頓時氣得落了淚,語氣裏滿是憤懣與不平。
沐瑤笙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卻忍不住笑了笑。
笑著笑著,心就疼了幾分。
五年了,他們總會把這世間最好的東西全都送給沐菱歌,而她什麼都不配擁有。
但沒關係,她馬上就要離開侯府了,也不會再奢望和他們有關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