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生樂樂時,我因為難產差點沒挺過來。
孟司彥在我床前跪了一天一夜,祈求著老天放我一命。
我從鬼門關回來的那一夜,孟司彥的腿都跪腫了,見我醒來,他說再不願我受生育之苦,紅著眼就去結紮了。
可現在又怎麼可能多個孩子?
一直默不作聲的孟司彥終於推開她,把我抱起。
他輕柔的為我擦去眼淚,擋住其他人的目光。
“老婆,婉晴是我一個老朋友,之前帶樂樂見過幾麵,樂樂挺喜歡她的,你別多想。”
“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看熱鬧的家長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我本不想就此作罷,可更不想家醜外揚,還是忍了下來。陸婉晴也跟著來了醫院。
到醫院包紮好後,因為我有些發燒,醫生又給我吊了瓶水。
孟司彥帶著樂樂去拿藥後,病房裏就剩我和陸婉晴。
“阿彥口袋裏的紙條,你看到了吧?”
她在我床邊坐著,淡淡開口。
“你想說什麼。”
陸婉晴湊近我,“紙條是我故意放的,我就是想告訴你,阿彥當時是受了情傷,才讓你有了機會。可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放下過我,你從來都沒想過他背後紋著的英文名,是什麼意思嗎?”
她勾起嘴角,得意洋洋看著我。但我認識孟司彥時,他什麼都沒說過。
後來我不爭氣的對他一見鐘情,甚至越愛越深,無法自拔。
我不敢想,七年兩千五百天,他對我撒了多少次的慌,又和陸婉晴又度過了多少個春宵。
“我現在有了阿彥的寶寶,樂樂也喜歡我,成為陸夫人,是遲早的事。”
我攥緊拳頭,顫著聲音反駁:“你別騙人了,孟司彥明明結紮了!”
陸婉晴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拍了拍我的臉。
“笑死我了,阿彥還騙你騙的真好,你不如現在和他去檢查下,到底結紮沒有?”
“你難道從來沒覺得奇怪,為什麼他結紮了還要和你做措施,有時候他是不是還給你莫名其妙的吃藥。”
她的話勾起我的記憶,我恍然大悟,所以孟司彥給我吃的維生素,都是避孕藥。
陸婉晴看戲般觀察著我的反應,隨後欣賞起自己的美甲,譏諷說著:“阿彥還說,你生過孩子後鬆的不行,他其實都不願意和你行歡。還有你那個醜肚子,每次他隻有關燈才做的下去。可我就不一樣了,他說我的身體是他見過最美的,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她說著就扯下絲巾,從脖子蜿蜒到胸脯,盡是密密麻麻的紅痕。
“阿彥真是太饑渴了,把我弄成這樣,我都不好意思見人。”
我再也忍不了她囂張的樣子,揚起手重重打了她一巴掌,針頭也跟著被抽出。
輸液管裏早已因我用力握拳而回了血,現在針頭一抽出,血液不停往外冒。
孟司彥偏偏在這時趕了回來,可此刻沒有一個人注意我被鮮血糊滿的手,他們的關注,全在陸婉晴臉上那個不痛不癢的紅手印。
“你抽什麼風!婉晴好意跟著你來,你發什麼脾氣!”
孟司彥一把將我推開後心疼的撫摸著陸婉晴的臉,女兒也在一旁大聲哭鬧著:“惡毒媽媽,惡毒媽媽。”
我看著麵前兩人,心越來越涼。
情緒忽然開始不受控製,隨著大顆的眼淚落下,我發現自己喘不上氣了。
手腳抑製不住的抽蓄,大腦變得發麻。
迷糊中,我聽到孟司彥慍怒的聲音。
“戲演演就夠了,別搞這麼誇張,女兒都還在看著呢。”
那一句話,擊碎了堵在我心頭的所有壓抑,委屈。
堵在喉嚨的話忽然就消散了,既然如此,還有什麼說的必要。
意識好像渙散了,我心裏的決定卻越來越明了。
既然如此,我何必騙自己,不夠愛就是不夠愛,我又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將就。
變心的丈夫,拎不清的女兒,沒了我,好像對他們也沒什麼吧。
我不想挽回了,我要離開。
意識再次清明時,我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病人情緒怎麼這麼激動,她剛剛都呼吸性堿中毒了,家屬為什麼沒有一個按鈴。”
“你們怎麼這麼兒戲,這嚴重了是要人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