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禧堂快打起來?
陸崇臉色一冷,迅速安撫楊素宜道:“宜娘,你先好好休息,我過去看看。”
說罷轉身隨傳話的老嬤嬤出了門。
陸崇到時,榮禧堂好比街上熱鬧的菜市場,暖閣裏更是肖似潑婦罵街。
一進門,陸崇上前就抓住身穿翠色羅裙婦人的手臂:“紀真,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聲一出,暖閣忽然安靜下來。
翠色婦人回頭,一張普通的臉映入眼簾,嚇得陸崇倏地甩開手。
“三弟妹,怎麼是你?”
舒青青下午剛被紀真擺了一道,現在又被陸崇抓疼了手臂,頓時大哭起來:“哎喲,你們陸家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夫婦倆聯合起來欺負我們小的,還要不要臉了?”
原來是薛氏要求三房和四房分別拿出兩千兩銀子補虧空,三房和四房不願意,就在榮禧堂吵鬧了起來。
陸崇本以為是紀真因為他要兼祧兩房的事和陸父陸母吵,所以一進門看見翠色身影就大發雷霆動了手,誰知竟鬧了一個烏龍。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不讓你們補虧空總行了吧!”薛氏眼見戰火要禍及她的好兒子,立馬改了主意。
“這話可是您老親口說的,不許反悔!”舒青青一聽不讓她補虧空,眼淚一下止住了。
“我說的,我說的!”薛氏臉色氣得又青又白。
陸崇聽不明白,皺著眉頭問:“什麼補虧空?”
舒青青心道都是你惹出的禍事來,竟還好意思問,於是推了推身旁的丈夫,讓他解釋。
陸宗一直也憋著一口氣,沒好氣道:“還不是大哥你惹出來的禍事?非要娶什麼楊家小姐惹得嫂嫂生氣不管家了,現在林管家算出家裏的公賬不僅一個銅板沒有,咱們還倒欠嫂嫂八千兩。”
由於林管家是陸家的老管家,所以沒人懷疑他的賬目有假。
欠紀真八千兩?陸崇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上午紀真說他穿她的,用她的,他還隻當她說的是氣話,畢竟他爹娘當初舉家搬來時,把所有的銀兩和田宅店鋪都給了她,但現在算賬卻說欠下紀真八千兩,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沉下臉道:“是不是帳算錯了?臨安帶來的家產少說也有一萬兩,怎會欠下八千兩?難不成進京三年就花了一萬八千兩?”
“哪兒花了一萬八千兩?大哥不如問問公爹一共給了嫂嫂多少銀子吧。”
若不是舒青青親自看賬本,還不知道她公爹進京這三年竟然隻給了紀真五百兩銀子,真是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陸崇目光一下看向陸原彗:“爹,你到底拿了多少銀子出來?”
“沒,沒多少。”陸原彗支支吾吾,不敢明說。
“具體是多少?”
“五百兩。”
五百兩三個字一出來,陸崇臉都黑了!
他咬牙切齒追問:“三年你就拿了五百兩出來?”
當初居住在臨安他們一家人一年的開支也不止五百兩!
“五百兩怎麼了?五百兩也很多了!你知不知道普通人家一年二十兩就夠花了?”陸原彗張口狡辯。
“那能一樣嗎?”陸崇忍無可忍:“哪個普通人家有仆人伺候,哪個普通人家的婦人整天穿金戴銀?”
“好了好了,崇兒你怎麼和你爹說話的?你媳婦有的是錢,花她一點錢怎麼了?”薛氏不讚同地看陸崇一眼。
陸崇冷聲回:“娘,這不一樣!”
若是擱以前,他可能會裝聾作啞,可現在他馬上就要娶宜娘進門,如果宜娘知道他們家隻會克扣兒媳的嫁妝,他在宜娘麵前怎麼抬得起頭?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見都低著頭不敢說話,他才道:“下欠紀氏的八千兩我會想辦法還,宜娘進門的花費我也會自己出。”
薛氏猛地抬頭:“你還要娶楊小姐?你媳婦不是不同意嗎?而且,而且她也懷孕了......”
“當然要娶,她同不同意......懷孕?娘,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