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是年少成名的古玩圈天才,也是圈內出了名的寵妻狂魔。
婚禮前一天,我懷著孕,遭遇了第99次綁架。
對方勒索千萬,顧楓毫不猶豫地交了贖金救我。
可當我滿身血汙、肚子凹陷地回到家時,他卻隻是憐惜地撫摸著我。
直到我無意間聽見他和助理的對話——
“老板,我們這樣對嫂子是不是不太好?她除了少了一隻手,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好。每次綁架都迷暈她,找各國人侵犯她,就連她懷孕了,你也下藥讓她流產,就為了拍那些照片......”
“你懂什麼?斷臂維納斯知道吧?隻要湊齊全世界所有國家的人侵犯白宛的照片,做成影集,白雨就能拿著這些‘藝術照’去討好她那個知名藝術家男友。就算白雨不能嫁給我,能讓她開心,我也無憾了。”
“至於白宛,我照顧她一輩子還不夠嗎?”
那一刻,我徹底絕望了。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
既然如此,那此生不見。
我躺在醫院慘白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監測儀器。
右臂的斷麵隱隱作痛,提醒著我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病房裏投下斑駁的光影,刺眼得讓我想流淚。
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著整個病房,混合著血腥味,讓我想起昨天那場噩夢。我低頭看著自己凹陷的小腹,那裏曾經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現在卻隻剩下一片空虛。
"宛宛......"顧楓推開門走進來,他的臉上帶著心疼的表情,眼眶微紅。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進他的懷裏嚎啕大哭:"老公,寶寶沒有了......我對不起你,我又流產了,為什麼那些壞人總是要這樣對我......"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哄一個孩子:"沒事的,有我在,就算沒有寶寶,我也會一直愛你、疼你。"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為了救我,你又賠了很多錢吧?"
"就算賠上我全部的身家,能救回你就值得。"他溫柔地替我擦去臉上的淚水,"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倒點水。"
等他離開後,我才注意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不斷閃爍著,顯示有新的消息提醒。我拿起手機,發現是一條新聞推送:【顧家少奶奶再次被綁,顧楓千萬贖金救妻】
下麵的評論區讓我如墜冰窟:
"嗬嗬,一個殘疾女人,要不是靠著搔首弄姿,怎麼能攀上顧楓的高枝?"
"這都第99次被綁了吧?肯定是平時不檢點,不然劫匪怎麼專門盯上她?可憐顧少還要替她收拾爛攤子。"
"趕緊離開顧少吧,看著就覺得晦氣。"
我的手不住地顫抖,心裏一陣陣發涼。正當我沉浸在網絡暴力的痛苦中時,門外傳來說話聲。
"老板,我們這樣對嫂子是不是不太好?嫂子除了少了隻手,對你這麼好。每次綁架找各國人侵犯她,懷孕了也下藥讓她流產,就為了拍個照片......"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你懂什麼。"是顧楓的聲音,"斷臂維納斯知道吧?隻要湊齊全世界所有國家的人淩辱白宛的照片,湊成影集,這樣白雨才能拿著這個藝術照,討他那個知名藝術家男友的歡心。就算白雨不能嫁給我,能讓他開心我就無憾了。"
原來如此。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每次綁匪都能準確找到我,為什麼每次顧楓的救援總是姍姍來遲,為什麼我的每一次懷孕都會以流產收場。
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
我低頭看著自己殘缺的右臂,那是我們相識的契機。當時我以為是上天的安排,讓我遇到了這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可現在才知道,我不過是他追求白雨道路上的一個工具,一個可以隨意踐踏的"藝術品"。
突然,監護儀發出尖銳的警報聲。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漸漸遠去。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我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和醫護人員的呼喊聲。
這一次,我不會再愛你了,顧楓。
2
眼淚從臉頰滑落,我躺在病床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為什麼......"我喃喃自語,思緒不由得回到了那段往事。
那時的我,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和母親相依為命。雖然生活不富裕,但每天回到家,都能聞到母親做的可口飯菜,聽著她絮絮叨叨地關心我的一切。
直到那個雨天,母親帶我去參加一場麵試。一輛豪車在雨中打滑,衝向護欄。千鈞一發之際,母親用身體護住了我。
我永遠記得,那是母親最後一次擁抱我。
醒來時,我失去了左手,因為司機肇事逃逸沒有及時就醫也失去了這世上最親的人。
就在我對生活絕望的時候,顧楓出現了。他不僅支付了我全部的醫療費,還一直陪在我身邊。
"你還有我。"他總是這樣說。
我看著鏡子裏殘缺的自己,卻遇到了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感激與愛慕在心中生根發芽。我拚命學習,考上了顧楓的母校,想要配得上他。
為了幫他打理古玩生意,我廢寢忘食地學習古玩知識。手殘疾讓我寫字都很困難,我就一遍遍練習,直到能流暢地用右手寫字。
顧楓向我表白那天,我受寵若驚到說不出話。
"我不在乎你的殘疾,在我眼裏,你是最美的斷臂維納斯。"
這句話曾讓我感動落淚,如今想來,卻是最大的諷刺。
我為他付出所有。他工作到深夜,我就在公司陪著;他胃疼,我就一直揉著他的胃;他說想吃家常菜,我就學著用一隻手做飯。
這些年被綁架,每次我都以為是意外。流產那麼多次,我隻怪自己命不好,連個健康的孩子都留不住。
現在躺在醫院,聽著門外的對話,我終於明白了一切。
原來我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是他為白雨準備的"藝術品"。我的每一次受傷,每一次流產,都是他精心設計的攝影展。
"當斷臂維納斯遭受淩辱,才能完美展現出悲劇的美感。"這是顧楓和助理的對話。
我閉上眼,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母親臨死前的那個擁抱,是這世上最後一份真實的愛。
思緒回到現實,我看著點滴一滴滴落下,就像我這些年為顧楓流的淚。
3
病房裏暗了下來,夜幕漸漸籠罩著城市。
顧楓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保溫盒,微笑著看向我:"寶貝,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紅豆年糕,我特意讓老李師傅做的,還熱著呢。"
我的心猛地一陣抽痛,他總是這樣細心,連我愛吃的年糕都記得要熱著才好。可這細膩的溫柔,究竟是真心,還是為了維持完美人設的表演?
"我現在有點惡心,不想吃。"我偏過頭,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顧楓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是不是還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勉強扯出一抹笑,"就是有點累,想休息。"
夜深了,他像往常一樣摟住我:"乖,好好睡一覺。"
我第一次避開了他的懷抱,翻身麵向窗外。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我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掙脫了什麼束縛。
病床旁的床頭櫃上,手機屏幕微微發亮。我想起了那個戀愛共享app,當時我興衝衝地向他推薦:"老公,這個可以記錄我們的點點滴滴,以後翻看一定很甜蜜。"
他嫌棄地皺眉:"這麼幼稚的東西,別玩了。"
我鬼使神差地打開app,輸入了"白雨"和"顧楓",以及他常掛在嘴邊的2016年4月1日。
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記錄:
"今天和顧楓去了老街,他給我買了最愛吃的糖葫蘆。"——2016年4月1日
"顧楓送我去機場,依依不舍地目送我登機。"——2016年5月20日
最新的一條更新顯示白雨的自拍,她優雅地戴著那條價值連城的和田玉項鏈。我永遠記得那天,我看到櫃子裏的玉項鏈,好奇地想碰一下,顧楓卻勃然大怒,甚至抬手打了我一巴掌。
"古董是看的,不是給你瞎碰的!"
可那條玉項鏈,卻完美地襯托著白雨修長的脖頸。
我的指尖微微顫抖,繼續往下翻:
"陪白雨去深海潛水,她說想看珊瑚礁。" 而我因為殘疾,求了他無數次想學潛水,他都以危險為由拒絕。
"白雨喜歡小提琴,特意請了維也納愛樂樂團的首席為她演奏。" 我說想去音樂會,他說那些噪音會影響他思考。
"白雨說想吃法國的馬卡龍,立刻訂了私人飛機去巴黎。" 我想去街角新開的甜品店,他說那些垃圾食品會讓我發胖。
最後一條是顧楓的備忘錄:
"白雨,我的白雪,你是我永遠觸不可及的月光。你找了個配不上你的藝術家,我好恨。但隻要你開心,讓我做任何事都可以。白宛那個殘廢,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娶了她。現在我找人綁架她,讓各國人淩辱她,拍成藝術照,你一定會喜歡的。放心,她那麼愛我,就算我把她推進地獄,她也會感恩戴德地爬回來。"
我渾身發冷,捂住嘴無聲地哭泣。
手機屏幕又亮了,是華清考古係老教授的郵件:
"白教授當年最得意的學生就是你,你天生有考古的敏銳。我這裏有個項目,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來報到。"
我看了眼日曆,明天是清明節。
媽媽,對不起,女兒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現在終於看清了真相。
我想你了。
4
一輪慘白的太陽掛在山腰,冷風裹著枯葉在低矮的荒草間打著旋。
我拖著虛弱的身子,沿著雜草叢生的小路,一步一步朝山腳下走去。母親的墓碑就在那裏,當初顧楓說找這塊墓地費了不少周折,我感動得哭了好久。
現在想來,也不過是隨便找了塊偏僻的荒地罷了。
我跪在墓碑前,右手顫抖著摸上冰冷的石碑。沒有左臂的身體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單薄,昨天流產的疼痛還在隱隱作痛。
"媽媽,對不起,我又來看你了。"我哽咽著說,"你走得那麼突然,為了護住我,自己卻......"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話。是顧楓。
"寶貝,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他的聲音帶著焦急。
"我…在祭拜母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他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等我。"
沒過多久,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還沒等我回頭,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從後麵裹住了我。
"寶貝,再不要讓我擔心了好不好?"顧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拿出一束蘭花,"這是你母親最愛的花。"
我強忍著淚水點點頭。他總是記得每一個細節,連母親喜歡蘭花這種小事都不會忘記。
"我還有點事,先上山頂一趟。"他輕吻我的額頭,"祭拜完就回家,別著涼。"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繼續跪在墓前。手機突然震動,是白雨發的朋友圈。
"感謝親愛的楓弟弟,為了給母親尋龍點穴,花費九十九億買下整座山峰。還請了風水大師,選在山頂建造了一座極盡奢華的陵墓。"
"楓弟弟還親手培育了'九霄玉露'蘭花,這可是絕種的品種啊!知道母親生前最愛蘭花,他硬是花了三年時間,讓這種瀕臨滅絕的珍品重現人間。"
我手指顫抖著劃開視頻,隻見顧楓跪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墓前,三跪九叩行著大禮。白雨一襲素白長裙,楚楚可憐地依偎在他身旁。我婆婆站在一旁,臉上滿是慈愛。
"咳…咳咳......"一股腥甜湧上喉頭,我無力地靠在母親的墓碑上。低頭看著麵前那束殘敗的蘭花,才明白這不過是白雨嫌棄的殘次品罷了。
"白宛!你怎麼了?"顧楓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跑下山來,看到我蒼白的臉色,立刻緊張地蹲下來查看。
白雨也挽著婆婆款款走來。婆婆原本帶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你個萬人玩的殘廢,還好意思出現在這兒?裝什麼可憐?要不是我兒子心善,誰願意花那麼多錢養著你?看看雨兒多優秀,要不是沒有訂婚了,該多好......"
"阿姨別這麼說。"白雨蓮步輕移,纖纖玉手輕掩朱唇,"白宛妹妹也不是故意被綁架的,流了那麼多次產,也怪可憐的。"她說著,眼波流轉,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楓一眼。
"賤貨!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隻會生些雜種!"婆婆啐了一口,扭頭就走。
"媽是心直口快,你別往心裏去。"顧楓急切地想要扶我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楓弟弟......"白雨突然出聲,"能陪我一會兒嗎?"
顧楓的動作頓住了。他回頭看向白雨,眼中閃過一絲掙紮,隨後鬆開了攙扶我的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卻見他大步走向白雨。
"白雨姐,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他緊緊抱住白雨,聲音哽咽,"知道你要嫁人那天,我一個人哭了整夜。我做夢都想娶你,可是......"
"楓弟弟,"白雨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背,"我雖然不能嫁給你,但可以給你偷偷生個孩子。苦了你為我付出這麼多......"
顧楓激動地將她抱得更緊。在我昏沉的視線裏,他們的身影漸漸重疊,纏綿在我母親的墓碑前。惡心和眩暈一陣陣襲來,我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卻是白雨瑩白的臉龐。
5
白雨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朱唇微揚,笑容裏帶著一絲殘忍。她突然蹲下,一把撕開我的上衣,露出滿身縱橫的傷痕。
"看看你這副樣子,"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傷疤,"殘廢,斷臂,被那麼多人玩爛了的身子,你還以為顧楓是真心愛你嗎?"
我忍著身體的顫抖,死死咬住嘴唇。
她站起身,踱步到墓碑前,"你知道嗎?我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我那個藝術家老公喜歡人體攝影,楓弟弟就把你送給那些外國人了。"她輕笑一聲,"每次懷孕的時候他都特別興奮,說孕婦的身體最有藝術感。還有你不會以為孩子是他的吧 "
我渾身發冷,手不自覺地摸向小腹。連孩子都不是他的。
白雨繼續說道:"最後一次,他把你的照片集交給我的時候,我隨手給了他一個吻,他高興得像個孩子。"她捂著嘴笑出聲,"你在他心裏,連我的一個吻都比不上。"
我想要站起來打她,但身體太虛弱了,隻能無力地倚在墓碑上。凜冽的山風吹過,我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白雨忽然轉身,用力掀開母親的墓室蓋板。我驚恐地看著她從裏麵拿出一具小狗的屍體。
"看到了嗎?"她輕輕撫摸著那具屍體,"你媽媽的骨灰早就被楓弟弟扔到河裏了。這個位置,"她指了指這個偏僻的角落,"是我讓他選的。因為這裏的風水,注定要世世代代做我母親的奴仆。"
我的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呼吸變得困難。
"哦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當年撞死你媽媽的司機,是我家的。楓弟弟當時就認出來了,但是為了不耽誤給我買零食,他選擇了沉默。"她眯起眼睛,"後來娶你,也不過是為了彌補我不能嫁給他的遺憾罷了。"
我終於無法忍受,掙紮著站起來撲向她。但我太虛弱了,隻是輕輕碰到她的脖子就被推開。
就在這時,顧楓趕來了。看到我衣衫不整,白雨脖子上一點紅痕,他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白宛!"他厲聲喝道,"你能不能別嫉妒白雨姐?我知道你自卑,但你不能這樣傷害別人!"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白雨,溫柔地為她整理衣領,"雨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感到一陣惡心。那些年我以為的溫柔,原來都是假象。
顧楓抱起白雨就往山下跑,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扶著墓碑慢慢站起來,掏出手機給華清考古係的老教授發了條消息。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我看著滿是泥濘的山路,突然明白了一切。既然所有的愛都是假的,那我也該學會放手了。
此時的顧楓正在市中心最豪華的私立醫院裏咆哮:"如果白雨姐的傷有任何問題,我讓你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醫生們誠惶誠恐地點頭哈腰,白雨躺在病床上,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顧楓突然想起還發著高燒的我,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白雨輕輕喚了一聲:"楓弟弟......"
這一聲叫喚,就讓他把我拋在了腦後。可他還沒來得及坐下,助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老板!不好了!"助理的聲音帶著哭腔,"嫂子不見了!她、她知道藝術照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