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被人販子扔在山路邊的溫思檸。
醒過來的她失去了記憶,對我無比依賴
我起早貪黑掙錢供她讀書上大學。
她許諾畢業後就和我結婚。
可婚後我卻發現她和別的男人纏綿。
情到濃時,那人問她:
“你裝失憶的把戲要演到什麼時候?”
她嗤笑一聲,
“家裏不肯供我讀書,我隻能賴上陸靳辰。”
“不過他一個山溝溝裏的土包子,能有個大學生嫁給他,給他生孩子改善基因,也是他祖墳冒青煙了。”
我愣在原地,轉頭抱著被她踩碎的勳章,重啟了父親的警號。
、
“領導,三天後我會準時報道。”
話落,坐在我對麵的領導驚喜道,
“你之前你不是說害怕去了部隊,陪老婆時間會變少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我沒有回答,隻是啞聲說:
“領導,我想申請離婚。”
領導一愣,體貼的沒細問。
隻是給了我一張表,讓我回家考慮好再填。
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宋言川。
見到我,他眼底劃過一抹挑釁,
“喲,陸哥,剛下班啊?”
我手指緊縮,看到他刻意拉下領子露出裏麵的吻痕,心中的怒火一陣一陣翻湧。
他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笑道,
“陸哥,要不還是去讀點書吧。”
“你看你每天辛辛苦苦,也賺不了多少錢,學姐跟著你,多受罪啊,你看我,伸伸手就能拿到你兩個月的工資。”
說著,他把從溫思檸那拿來的大團結拿出來炫耀。
我額角青筋暴起
宋言川是我老婆溫思檸的學弟
溫思檸對著我撒嬌,說宋言川就像是她的弟弟,尤其是他說話的口音,可能失憶前他們是同鄉,也許多接觸,她就能找回記憶也說不定。
就這樣,我默認了他們的來往。
可是之前撞到他們偷情的畫麵我才知道,什麼失憶什麼同鄉,根本都是假的。
他們本就是一對情侶!
想到之後的計劃,我硬生生將怒火忍下來。還有三天我就要走了。
還有很多事要忙,現在就不打草驚蛇了。
可他卻不打算放過我,一把拉住我,笑著在我耳邊陰惻惻的說,
“你信不信,你手上的收音機會是我的東西?”
我瞳孔倏然縮緊,一把甩開他,
“宋言川,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拉著我的手,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陸靳辰,你在幹什麼!”
溫思檸急匆匆衝過來,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摔倒的那一刻,我下意識把她喜歡的錄音機護在懷中。
我看到她心疼得圍繞在宋言川麵前問東問西。
明明那一巴掌,在他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可溫思檸還是要帶著他到衛生所看看。
她憤怒的從我口袋裏把最後剩下的錢拿出來。
我愣了一瞬,握住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
溫思檸不耐煩道,
“你打人了,這是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算了,和你這個沒讀過書的人說不清楚。”
我怔怔地對上她的視線,裏麵滿滿的都是嫌棄和看不起。
心臟傳來一陣絞痛,比摔倒留下的傷口更甚。
溫思檸高中畢業時,家裏不同意她繼續讀書,要把她嫁出去換彩禮。
宋言川家裏也不富裕。
於是他們相約私奔,隻是中間出了差錯,溫思檸被人拐賣到山裏,又因為重病被扔在山路上被我撿回家。
溫思檸醒過來之後,跟我哭訴自己除了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收留了她,看她羨慕的看著別人上學,還咬咬牙送她去讀書。
為了供她讀書,我選擇放棄學業。
可到頭來,她卻嫌棄我沒文化。
我張了張幹澀的嘴,還沒說話,她就拉著宋言川離開了。
2、
我跌跌撞撞回到家時,看到沙發上有一些可疑的潮濕。
心臟仿佛被人剪刀破開,寒風呼呼往裏灌。
疼得我喘不過氣來。
明明新婚夜時她說過,她厭惡這種事。
她說“我當時被拐賣的時候,被人侮辱過,我隻要一想起這些事情,就害怕。”
“對不起哥哥......”
說著,淚水滾落。
我心疼得把她摟入懷中,告訴她沒關係。
我愛她這個人,愛的不是她的肉體。
可我沒想到,不讓我碰的原因,竟是要給宋言川守身。
我諷刺的勾起唇角,苦澀在喉頭蔓延。
忽然,開門聲響起,溫思檸拿著消毒水回來。
她自然地牽過的手,想要給我的傷口上藥,
“老公,剛剛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著急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動手啊,待會兒你和我去給言川道個歉,好嗎?”
她手上的溫度,此刻讓我惡心不已。
我抽開手,冷笑道,
“我根本沒打他,憑什麼道歉?”
溫思檸愣了一瞬,臉色沉了下來,
“陸靳辰,你現在怎麼不講理啊?我都看到了!”
說罷可能覺得自己語氣太凶了,又緩和了語氣。
“你要是覺得道歉沒麵子,那也行,你再給我點錢,他醫藥費不夠,希望他看在醫藥費的麵子上,能原諒你,不然他去廠部告你,你可怎麼辦,老公,我是為你好啊,我不想你坐牢。”
我直直看著她,那雙我愛了五年的眼眸,此刻滿是算計。
我好像從沒了解過她。
情緒如潮水般湧來,我再也控製不住,怒聲道,
“是醫藥費不夠,還是想借此機會給你的小情人多拿點錢?”
溫思檸瞳孔倏然縮緊,她眼底滿是慌亂,
“你、你胡說什麼?”
“什麼小情人!我和他隻是同學啊。”
我諷刺的笑了笑,摁下收音機的播放鍵。
溫思檸和宋言川曖昧的聲音響起。
“多虧了你要我買這個收音機,否則我還真沒有證據。”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
3、
我懶得再看她。
把填好的離婚申請書遞過去,聲音沙啞,
“簽字吧。”
溫思檸呼吸一窒,眼眶瞬間紅了,
“老公,你聽我說,其實我是被威脅的......”
她的話荒謬到讓我想笑。
見我不信,她拉住我的手,哽咽道,
“之前我真的失憶了,這一點沒有騙你,在學校遇到宋言川之後,他說他是我的前任,如果不跟他......的話,他就把我和他的事情告訴別人。”
後來我恢複了一些記憶,但是木已成舟。
“我怕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而且你也知道女孩子的名聲有多重要,所以我才......”
如果不是我親耳聽到他們的對話,我或許就信了。
心臟翻湧密密麻麻的痛楚,讓我呼吸都在痛。
我咬了咬舌尖,語氣譏諷,
“是嗎?那我替你去報警,把他抓起來。”
溫思檸就失聲喊道:
“不行!”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回過神來解釋,
“我、我的意思是——”
“夠了。”
我厲聲道,
“不必裝了,溫思檸。”
“既然你這麼愛他,我就還你自由。”
話落,我轉身離開。
她慌亂的想要拉住我,卻被我迅速關閉的房門擋住,
“老公!別走!”
“我們說好了要白頭偕老的......”
她的聲音伴隨著我的離開,越來越小。
直至再也聽不到。
我以為我成全了她們,溫思檸會痛快的簽下離婚協議,放彼此自由
可是一直到晚上,她都沒有來找我。
反倒是淩晨時,鄰居焦急的跑宿舍找我。
“不好了,陸工,你媳婦出事兒了!”
短短一句話,我來不及思考,就飛奔回去。
等到家門口,我看到溫思檸被人扯著頭發,而她緊緊拉著門的手指骨節發白。
溫思檸一見到我時,眼睛瞬間亮了。
“老公,救我!我不認識他們!”
中年女人打了她一巴掌:
“賠錢貨,鬼叫什麼!連爹媽都不認!你看你找的什麼窮男人,我們早打聽過了,這男的根本沒錢,你還是趕緊跟我們走吧。”
“家裏給你介紹了個城裏人,給很大一筆彩禮呢。”
“這錢剛好給你弟弟娶媳婦兒。”
說著,幾人就把她往外拉。
“不要,不要!我不回去!老公救救我!”
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看著她痛苦害怕的模樣,我的身體比大腦反映得更快。
當我回過神來,我已經扯開她家人的手,把她護在了身後。
我冷聲道,
“這是我家,再進來我就要報警了。”
聽到報警兩個字,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報警?你嚇唬誰呢!”
“我帶我女兒回家,天經地義!我還沒告你拐帶婦女呢,你還敢報警?!”
弟弟年輕氣盛,被我一威脅,抄起手邊的棍子就往我頭上砸。
我迅速的抬手格擋,手肘鮮血瞬間流下。
“陸靳辰!”
溫思檸的尖叫讓這幾人更加暴戾起來。
溫父拿起茶幾上的花瓶,狠狠往我身上砸。
所有我和溫思檸為了布置這個家而精心購買的裝飾品。
都成為了她家人毆打我的武器。
他們就像失去理智的野獸,一邊動手,一邊怒吼,
“讓你報警!讓你報警!”
木棍不停往我腿上砸。
雙拳難敵四手,我擋了幾次之後就被打的站不住了。
‘哢哢’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響刺耳。
密密麻麻的疼痛湧來,我跪倒在地。
可我卻一直死死護著溫思檸。
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溫思檸淚流滿麵,身體都在發抖。
不知過去了多久,我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溫父驚慌失措問:
“等他醒過來,會不會真的去報警?”
被我護在身下的溫思檸大聲哭喊著叫我的名字,說出的話卻格外冰冷。
“我們不報警,我把他的錢都給你們,我知道他的保險箱在哪裏。”
但是你們不能把我賣掉,他很愛我,一定會同意的!求求你們別賣我!
4、
溫思檸話音剛落,我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啪嗒’。
眼淚墜落。
原來,她知道我愛她,可我的愛隻是她隨手可以拿來換取自己幸福的工具。
她最愛的,是她自己。
可惜,那個保險櫃裏放著的,根本就不是錢。
而是我父親的徽章和榮譽。
我的父親因公犧牲,上麵為了保護我,並沒有接出農村的我,隻是暗暗資助。
所以我才能在溫思檸讀大學後,順利調到城裏的工廠。
我以為我的努力配得上她,可在她眼裏,卻是我沒有百分百付出的隱瞞。
再次睜眼時,溫思檸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她眼眶通紅,好像哭了很久。
見我醒來,她眼睛一亮,瞬間激動地道:
“老公你終於醒了,我都要急死了!”
“你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溫思檸眼中滿是擔憂。
可我隻覺得虛假的可笑。
要不是我親耳聽到她和家裏人的對話,恐怕我現在真的會被蒙在鼓裏。
她能安生坐在這裏,可見是已經安撫住了她的父母。
見我沒說話,溫思檸繼續道,
“老公,剛剛醫生來看過了,他說你傷的很嚴重,得轉到城裏的大醫院。”
“但我手上沒有錢,所以,我把保險櫃給鎖匠了,讓他幫我們打開。”
我眉心一跳,猛地抬頭看她,
“你說什麼?!”
她不解的皺眉,質問我,
“怎麼了?你舍不得嗎?!我還不是為了你的傷,你怎麼搞得好像我要私吞你的錢一樣?!”
我心跳劇烈跳動起來,怒火和慌亂如烈焰灼燒著胸腔,我怒吼道:
“把我保險箱拿回來!誰準你動的!?”
我和溫思檸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凶過她。
就算是我和女同誌說話她因吃醋大鬧,導致我丟了工作。
我都沒有凶過她。
可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額。
那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物啊!
她臉上表情瞬間僵住,聲音也突然拔高幾個度,
“不就是幾個臭錢,比我還重要麼,你至於凶我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完,門外就傳出響聲,鎖匠說,
“開好鎖了!”
溫思檸看了我一眼,
“這個錢,我是要給你治病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拿!”
說著,她往外走。
我心裏滿是慌亂,我急忙喊道,
“不行!你等等!”
我起身下床,卻整個人摔倒在地。
我的腿,沒有知覺了。
這個認知讓我背後發涼。
可我甚至來不及為殘疾的腿悲傷,就拖著滿是傷痕的身子往外爬。
沒有什麼東西,比父親的遺物更重要了。
我艱難在地上爬,手指甲早就因為用力而翻起來,甚至掉落。
赤腳大夫縫合的傷口也隨著動作崩開,鮮血染紅了地板。
可我卻似乎感覺不到疼。
好不容易爬出房間,鎖匠已經走了。
溫思檸居高臨下的睨著我,眼底滿是惡心,
“你爬著都要出來,錢就比我重要麼!”
我咬了咬牙,手背青筋暴起,
“把東西還回來!”
“那裏麵不是錢!”
她冷哼一聲,
“不是錢你這麼著急幹什麼?你肯定是背著我存了很多積蓄。”
說著,她把保險櫃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時,她愣了一瞬,不敢置信的看向我
“錢呢?!”
我沉聲道,
“我和你說過了,裏麵沒有——”
我話沒說完,溫思檸卻變了臉色,瞬間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