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養父母電話的時候。
我正衣衫不整躺在傅硯懷裏。
昨天的酒裏被那流裏流氣的下了藥,已經被傅硯派人扭送到公安局了。
我清了清嗓子,盡量不讓他們聽到我微啞的聲音。
“媽,怎麼了?”
養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阿窈,你哥電話打不通,我有事找他。”
我正要找理由拒絕,就聽養母念叨說。
“找不到承昀就得找阿窈,這孩子不聽我們的,就專聽妹妹的,還得是你能降得住他。”
我沉默著抿了抿唇。
養父母並不知道我和陸承昀的事。
從前陸承昀有多寵我,他們卻都是看在眼裏。
他最叛逆的那個年齡段,父母老師的話都不聽,卻能因為我紅了眼眶,跟小狗似的乖乖回家道歉。
從那之後,所有人都知道陸承昀把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是捧在手心裏的。
陸承昀的電話,我撥了兩遍才通。
那邊還算安靜,陸承昀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阿窈,找我有事?”
我隨口問了句;“你在哪?”
“跟傅硯喝酒,就是最討厭你的那個。”
我扭頭看向傅硯,傅硯心虛得別過目光。
我“嗯”了一聲,沒怎麼放在心上:“媽找你沒找到,給我打電話,她說讓你這周末回家吃飯。”
“顧清窈,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媽告狀?”
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我眨了眨眼睛。
“你最討厭我?”
傅硯將我摟得更緊了一些,頭埋在我的脖頸處。
“最喜歡你。”
我正要說什麼,手機又響了,我看了一眼,從傅硯懷裏鑽出來,光腳猜在軟綿綿的地毯上,順勢坐在沙發角落。
是瑞士那邊的學校發來的留學確認郵件。
這封郵件我等了好久。
陸承昀車禍失憶後,我毫不猶豫放棄心儀已久遠的藝術,轉投神經科領域的醫學。
從未接觸過的領域,我吃了很多苦頭。
又厚又重的醫書,我一啃就是一夜。
醫學的課程,我一上就是一天。
累到發燒累到吐,我在醫院打著吊水,另一隻手都在捧著醫書。
如今想來,全都是一場笑話。
我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點,一封改誌願的申請發了出去。
再見醫學。
我要重新撿起我熱愛的藝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