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手術不算大,當天喬笙笙就出院了。
回到家,她先是找人把昨夜陸淮之弄碎的窗戶換好,隨後,她拿著檢查單,緩緩走進臥室,把單子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
這個抽屜裏,放著她最珍貴的東西:爸媽的遺物,穆澤的遺物,還有她的孩子來過又離開的證據,以及陸淮之替她求來的一枚平安符。
那枚平安符,是大師開過光的,很難求。
據說,求取之人需親自爬上九百九十九階台階,且一階一磕頭,曆經艱辛才能得到。
那次,她在大雪天又犯了病,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陸淮之赤紅著眼睛,額頭已經磕破了,血甚至都還沒有完全幹,可他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手中攥著那枚來之不易的平安符。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笙笙,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沒有你。”
喬笙笙笑了。
也許當時的她就動了心。可直到如今她才知道,陸淮之對她好,也能對別人好,她不是特別的那一個。
也不是他愛的那個。
喬笙笙的手拂過平安符,最後落在了穆澤的遺物上,上麵還有幹涸的血跡。
喬笙笙拿起它,對著它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心裏話,最後把遺物放回抽屜。
“穆澤,我也要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說完,她鎖上抽屜,收拾好行李,訂了三天後的機票。
這三天,她待在家裏安安靜靜地設計圖紙,她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心安。
她以前一直害怕離開京市,不知道離開這個地方,她還能去哪裏,做什麼。
可現在,她卻無比期待離開這裏的日子。
每一天,她都在倒數。
而陸淮之一直在陪著林翩月。
這三天裏,時不時的,就有陌生號碼給喬笙笙發他們的合照。
有一起去公園玩的,有一起去吃飯的,甚至還有兩人在夕陽下擁吻的瞬間。
很多地方,都是這六年裏陸淮之帶她去過的。
最後還有那座求來平安符的寺廟,在寺廟門口的祈福樹上,掛著寫了林翩月和陸淮之名字的牌子。
喬笙笙知道,這些都是林翩月發的,是在跟她宣誓主權。
她一概沒有理會。
這三天裏,陸淮之也給她打過電話,可她一個都沒有接。
既然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她隻希望彼此不要再打擾了。
直到即將離開那天,她收到一張照片。
一隻白皙的手上戴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緊接著是一條信息:
【喬笙笙,淮之和我求婚了。】
強忍著心裏泛起的酸澀,喬笙笙回複了一句“恭喜。”
然後她關上手機,開車前往機場。
在登機的前一刻,陸淮之突然發來消息:
【笙笙,你怎麼沒在家?】
他去她家裏做什麼?
喬笙笙沒有理會。
但緊接著,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進來。
喬笙笙坐上飛機,就在飛機起飛關機之前,她還是接通了他的電話。
“淮之哥,你好好生活,再見。”
可電話那頭傳來,卻是陸淮之沙啞的怒吼:
“我看到你床頭櫃裏的東西了!你是不是因為怕我發現你懷孕又流產!是不是覺得你對不起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