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周淮景便帶著宋寧曦入住了西郊度假山莊。
前台遞過來兩張房卡,許時月看著兩個相鄰的房號,許久沒有動作。
周淮景從她手裏抽走一張房卡,神色淡漠,“十分鐘後送瓶紅酒到房間來,別遲到。”
說完,他攬著宋寧曦的腰身進了電梯。
許時月攥緊房卡,盡量不顯露情緒,送瓶酒而已,也不是什麼難事。
等她將紅酒送到門口時,卻聽到房間裏不堪入耳的聲音。
她深吸一口氣,敲響房門,門開了,隻見周淮景沉著一張臉,臉上滿是被打攪的不悅。
“酒送到了,沒事我先走了。”許時月板著臉說完,轉身就走。
“有事。”周淮景幽幽開口,“屋裏沒套了,去前台買幾盒。”
許時月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朝男人攤手,“可以,給錢。”
聞言,周淮景臉色黑了幾個度,轉身從錢包裏掏出兩張扔給她。
許時月拿了錢立刻走人,離開時她聽見身後傳來宋寧曦嬌媚的聲音。
“淮景哥,其實沒有也可以的,我不介意......”
後麵發生了什麼,許時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那夜周淮景並沒有開門拿走她買來的東西,可隔壁的聲音卻一浪高過一浪。
許時月幾乎一夜未眠,原本前一晚就被折騰得沒什麼力氣,又被迫聽牆根聽了幾個小時,直到天快亮才睡著。
再醒來時,天已大亮,門外似乎有女人的哭聲,仔細一聽很像是宋寧曦。
她穿好衣服打開門一看,隻見宋寧曦衣服上滿是泥土,頭發也亂糟糟的,卻不見周淮景。
宋寧曦看到她,頓時頤指氣使起來,“許時月,淮景遇到塌方,不知所蹤了,虧你還能睡得著!”
許時月心頭一緊,抓住她的胳膊質問道,“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宋寧曦眼神閃躲,“剛才我和淮景去爬後山。突然遇到塌方,他為了救我所以......”
宋寧曦還說了什麼,許時月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幾乎是用盡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往後山跑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救他,就算是徒手也要將他挖出來!
很快她就看到了大片垮塌的痕跡,山體稀稀拉拉的碎石泥土落下,可她顧不得危險,徒手扒起土來。
泥土間混著的碎石割破她原本就還沒好全的手掌,她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拚命地挖。
她一刻也不敢停,邊挖邊喊,“周淮景!周淮景你在哪兒?”
回應她的,隻有飄蕩在山間的回聲。
不知喊了多久,挖了多久,聲音都已經嘶啞,體力也快消耗殆盡,瀕臨絕望。
許時月鼻子一酸,“周淮景,我不許你死......”
就在這時,身旁邊傳來微弱的聲音,細微到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咳......這裏......”
是他!
許時月跌跌撞撞向他奔去,拚了命地挖開他身體周圍的泥土和碎石,將人從裏麵拉了出來。
此刻的周淮景滿臉灰土,像是沒了生機,呼吸微弱。
她立即給他清理口鼻中的異物,交替做起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
直到他呼吸逐漸平穩,她才停下,大汗淋漓。
周淮景虛弱地掀開眼皮,意識模糊間,他好像聽見許時月在叫他。
此刻眼前的身影,竟也像極了她。
他撫上她的臉頰,扯出一抹苦笑,“是幻覺吧?你竟會救我,為我流淚......”
說完,他的手垂了下去。
許時月心驚肉跳,確認他呼吸心跳都正常後才鬆了口氣,脫力地癱軟下來。
很快,宋寧曦帶著救援隊的人趕到,把周淮景送去了醫院。
許時月沒有跟上,這是個將錯就錯的機會,她相信宋寧曦不會放過,而她也不會拆穿。
離開之前,她需要一本離婚證,了斷前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