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到一半,我親手把丈夫送進監獄。
司儀問是否願意共度餘生時,我正盯著他手機裏第37條催債短信。
他說「我願意」的下一秒,我當眾播放了他爸在廁所求網貸延期的錄音。
「等親家葬禮帛金到賬就還錢!」
可當婚檢報告顯示他HIV陽性時,我才知道這場騙局比我想的更肮臟。
後來法院門口,他紅著眼問我:「大四解剖課你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都是假的?」
我晃了晃阻斷藥檢測單:「現在我隻想看著你,把牢底坐穿。」
1.
婚禮進行到一半,我發現了老公的秘密。
他的手機不斷震動,屏幕上閃爍著「催債」兩個字。
我端著酒杯,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敬酒的人群中穿梭。顧明川站在我身邊,西裝筆挺。
忽然,「叮——」
我瞥了眼他手機,響了十多次了。
「顧明川,你手機響了。」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臉色一變,急忙息屏。
「垃圾短信。」
他衝我笑了笑,眼底卻閃過一絲慌亂。
「是嗎?」
可那震動聲像催命符一樣,三長兩短,規律得詭異。
我伸手去摸他的口袋。
「給我看看。」
「別鬧。」
他按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手腕生疼。
就在這時,伴娘突然衝上台,高跟鞋差點崴斷。
她湊到我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姐,我剛在洗手間聽見催債的電話,顧家彩禮錢都是借的網貸......」
我腦子嗡的一聲,耳邊賓客的喧鬧聲忽然變得很遠。
剛剛顧明川的誓言,甜言蜜語此刻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進我心裏。
台下忽然站起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舉著手機對準我們。
「顧先生,您父親欠我們平台的貸款已經逾期三個月了,今天是最後期限。」
顧明川的手猛地一抖,手機掉在地上。
屏幕亮著,密密麻麻的短信彈窗。
「顧明川,三天內不還款,我們將群發通訊錄。」
「您名下的房產已被查封。」
「婚前債務是否夫妻共擔?點擊查看法律谘詢......」
我彎腰去撿手機,他卻先一步搶過去,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滑動。
「別看了!」他聲音發抖,「這些都是假的,是詐騙......」
可我已經看見了搜索記錄。
「婚前債務如何轉移給配偶?」
「婚後財產分割最新司法解釋。」
「如何讓妻子自願承擔家庭債務?」
最後一個搜索時間,是今天淩晨三點。
我抬頭看他,這張我愛了五年的臉,此刻陌生得可怕。
「所以,你急著結婚,是為了讓我幫你家還債?」
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台下又站起幾個人。
「顧先生,我們是XX銀行的,您父親抵押的房產......」
「我們是XX律所的,關於您父親的債務問題......」
閃光燈瘋狂閃爍,賓客們舉著手機,像是在拍一場鬧劇。
我扯下頭紗,轉身要走,他卻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你不能走!」他眼睛通紅,「婚禮已經辦了,你現在是我法律上的妻子,這些債務......」
「法律上的妻子?那你去找法律幫你吧。」
我甩開他的手,從伴娘手裏搶過話筒。
「各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今天的婚禮取消。」
我快步走出大門,正打算打輛車回家,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一條銀行短信提醒。
「尊敬的客戶,您的賬戶餘額不足,已觸發安全預警。」
某種不祥的預感從頭到腳席卷上來,我下意識點開銀行APP,查看自己的賬戶餘額。
屏幕上顯示的數字讓我倒吸一口冷氣——賬戶餘額幾乎為零,而且有一筆不明的支出記錄,備注為「醫療檢測費用」。
我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撥通了銀行客服的電話,詢問這筆費用的去向。
「您好,這筆費用是用於婚前傳染病檢測的,由您的配偶顧明川先生授權支付。」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通話又被新的來電掐斷,這次是醫院的電話。
「您好,這裏是市人民醫院,您是顧明川先生的家屬嗎?」
「我是他妻子。」我下意識地回答,隨即又補了一句,「不,我是他前妻。」
「我們注意到您在婚檢報告中的血液樣本存在異常,建議您盡快來醫院複查。」
我愣住了,婚檢報告?
我和顧明川的婚檢報告明明顯示一切正常,怎麼會存在異常?
我寒毛頓時炸起,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可怕的念頭。
「您說什麼?婚檢報告有問題?」
我聲音哽咽,幾乎站不穩。
「是的,建議您盡快來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攥緊手機,婚檢報告是假的?顧明川連這個都敢偽造?
2.
檢驗科人很多,等輪到我時,我已經十分平靜地要求調取真實的婚檢報告,醫生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同情。
「您確定要看嗎?」
我點了點頭,手指緊緊攥住包帶。
醫生遞過來一份報告,我翻開第一頁,看到「HIV陽性」四個字時,腦子裏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您可能存在血液接觸風險,建議立即服用阻斷藥,72小時內有效。」
醫生的聲音刺入我耳中,我從想過有天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血液接觸風險?
阻斷藥?
72小時?
這些詞像一把把錘子,狠狠砸在我的神經上。
忽然我的後頸一陣莫名刺痛,我才猛地想起,之前顧明川好像咬破過,當時還出了血,顧明川洋洋得意說給我留了個終身都不會望的標記......
我捏緊報告,咬牙切齒,顧明川,他居然連這個都敢瞞我!
當我回到婚禮現場時,人正好,都還沒走,尤其是顧明川一家在哪裏假惺惺地哭,還潑臟水到我頭上。
「婚檢報告是假的?你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我晃著手裏的診斷報告。
香檳塔被我踹到的瞬間,我將他揍到在地,踩著滿地玻璃碴揪住他領帶,手機銀行凍結通知直接拍在他冒汗的鼻梁上。
「夫妻共同債務?你特麼網貸填窟窿的時候問過我這個ATM機嗎?!」
賓客席炸了。
伴娘衝上來打開手機錄音一放,他爸在男廁求催債的錄音響徹全場。
「再寬限兩天!等親家葬禮帛金到賬立馬還......」
我反手把交杯酒潑在他精心打理的油頭上。
「葬禮帛金都算計?你們家真是癩蛤蟆日青蛙——長得醜玩得花啊!
誰又能想到這家夥是真不要臉,居然甩鍋給我。「是你傳染給我的。」
我愣住了,隨即怒火中燒。
「你胡說!我從來沒有......」
「別裝了,」他打斷我,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別人亂搞,現在還想賴在我頭上?」
「顧明川,你還要不要臉?婚檢報告是假的,你的臉是鋼筋做的嘛,又厚又硬,你自己亂搞現在還想把責任推給我?」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你以為你幹淨?誰知道你在外麵有沒有亂搞!我告訴你,這病就是你傳染給我的,你別想賴!」
玻璃碎片在香檳酒液中折射出扭曲人影,顧母突然從賓客席竄出,染著鳳仙花的指甲直戳我眉心。
「作死的小賤人!敢打我兒子!」
她肥碩身軀撞翻甜品台,奶油沾著紅色指甲油糊在我婚紗上。
顧父撲通跪地,對著舉手機的賓客哭嚎。
「親家公才走半年,她就想獨吞家產啊!」
「放屁!」我甩開顧母撕扯頭紗的手,「我爸的撫恤金早就......」
「早就給你養小白臉了!」穿貂皮大衣的姑姑尖著嗓子插話,手機鏡頭幾乎懟到我臉上,「大家看看!這女人脖子上還有吻痕!」
我反手拽住她貂毛領子,伴娘林曉突然舉起平板。
「這是顧明川在夜店摟著三陪女的視頻,需要我投屏嗎?」
屏幕裏晃動的霓虹燈下,顧明川正把鈔票塞進陪酒女胸衣。
穿皮夾克的堂叔突然掄起椅子。
「敢汙蔑我們顧家!」
鋼製椅腿擦著我耳畔飛過,砸在投影幕布上,顧明川糜爛的夜生活瞬間放大十倍。
「都別動!」
保安隊長帶著人衝進來,我趁機掏出顧父在男廁的錄音。
「......等拿到她爸的死亡賠償金......」
沙啞的討饒聲讓顧家親戚集體僵住。
警笛聲由遠及近,我擦掉嘴角血漬,把HIV檢測報告拍在顧明川臉上。
「故意傳播傳染病,三年起步。」
他癱坐在香檳漬裏,褲襠漸漸洇出深色水痕。
我以為那渣男會得到製裁,沒想到半夜還刷到他在五星級酒店對月喝酒的朋友圈,配文:「兄弟們,她還是離開我了。」
下麵一堆狗腿奉承,說我配不上他之類的。
讓我最生氣的,顧家HIV、騙婚一事並沒有爆出來,我打電話過去詢問,對方竟然說什麼造成社區混亂!
我下滑了聊天欄,顧家家族群還在,我一點進去就是醒目一個發紅包備注:今天多虧二舅,趕明兒我親自登門送禮。
3.
次日一早,我就來了律師所,對前台提出要求。
「我找女律師,厲害點的。」
「請稍等。」
我打開關了一夜的手機,點開圖冊,裏麵有很多我和顧明川的圖片,我直接一鍵刪除,不留一點念想。
渣男留著幹嘛,留著過年啊。
中間閃過一張顧明川抱著我拍的畢業照,想起我和顧明川一個大學。
他在三班,我在五班,從第一次小組作業開始,這個男人就占據了我整個珍貴的大學四年。
我爸那時候還是他的導師,因為我倆的關係鬧出不少笑話。
假裝不認識、談地下戀、悄悄約會,以及偶爾顧明川還會借著拜訪我爸的由頭給我買來最愛的巧克力等等。
後來......
忽然,手機瘋狂震動聲把我拉回現實,我劃開界麵炸開幾十條辱罵短信。
「拜金女不得好死!」
「騙婚騙房天打雷劈!」
家族群裏瘋傳著偽造的聊天記錄——我穿著浴袍的PS照片,配文「包養價目表」。
最下方是林曉發的語音。
「你媽知道昨天的事了,病情加重,現在在二院搶救!」
「你最好不要去,對方在製造輿論壓力,這是常見的心理戰。」
我頓住腳步,聞言望去,陌生女人穿著利落的職業裝,胸口別著銀杏葉胸針,眼神理智又沉穩,往下移到她的工作牌——陳悅。
一位專門處理婚姻欺詐案件的私家律師。
我把文件推過去。
「我要起訴離婚,申請財產保全。」
然後一股腦把顧明川騙婚、債務騙局、出軌這些破事全倒了出來。
陳律師聽得認真,時不時在本子上記幾筆。
「婚檢報告造假涉嫌偽造證據罪,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她將平板推過來,顧明川堂弟公司的跨境流水正在刷新。
「但HIV隱瞞若導致感染,構成故意傷害罪,最高可判十年。」
她說話的聲音底氣十足好像在說你想讓他怎麼死,選一個?
「林晚,你的情況很複雜,但不是沒有希望,我們需要盡快啟動證據保全程序,把顧明川的欺詐行為固定下來。」
我點了點頭,陳律師立刻安排了團隊,開始收集證據。
她告訴我。
「我們會調取銀行流水、聊天記錄,甚至可以申請警方協助調查。但你需要配合我們,提供盡可能多的線索。」
正說著,我的手機打進來一個陌生電話。
我一接,對麵就開罵。
「你個拜金女,就會騙男人錢,要點臉不?」
「趕緊還錢,別想賴賬!」
我氣得手直哆嗦,陳律師拿過手機開免提。
「馬上停止騷擾,不然我走法律程序!」
可對方根本不管,罵得更難聽了。
陳律師安慰我。
「訴訟保全有15天時間,咱們還有機會找重要證據。你先回家,看看能不能翻出對咱們有用的東西。」
4.
回家前我直奔疾控中心,心裏還想著昨天醫生說的要立即服用阻斷藥。
可當我拿著阻斷藥出來時時,卻看見顧明川的車停在婦科診室門口,車窗半開,裏麵傳來他和另一個女人的笑聲。
顧明川和那女人的笑聲傳過來,聽得我一陣惡心。
女人隆起的肚子,像一道刺目的光,紮得我眼睛生疼。
我強忍著胃裏翻湧的情緒,手抖著掏出手機,「哢嚓」一聲,拍下他們。
我貼著牆根挪到車尾,後備箱蓋沒關嚴實,露出半截印著「愛心母嬰」的紙箱,最上麵那罐孕婦奶粉的生產日期是三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