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決定了,我要加入意大利舞團。”
電話那頭季老師樂得合不攏嘴。
“總算想通了?這次可說好了,不許反悔!早跟你說了,前途才是最重要的,一周時間,好好跟朋友道別。”
時月明悶悶地應了一聲。
掛斷電話後,她便要與生活了20多年的時家,以及未婚夫,徹底說再見了。
......
她下意識撫摸手腕上的金鐲。
金燦燦的寬鐲子下,是一道猙獰如蜈蚣的疤痕。
不是她懂得選擇了,而是男人和家人,選擇了放棄她。
化妝間外,傳來低低的敲門聲。
“姐姐,我能進去嗎?”
話音沒能落下,時月陽已經推門進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無辜小白兔的味道,看向誰都帶著小心翼翼。
而她白皙的脖頸上,幾道紅痕尤為顯眼。
注意到時月明的目光,她嬌羞地拉了拉衣領,嬌嗔著:“哎呀,都怪杜哥哥,非要跟人家鬧。”
時月明給不了她好臉色。
她口中的杜哥哥,曾經是時月明未婚夫。
但現在是時月陽的。
時月明還記得,時月陽剛剛回來時,杜仲城約她到天台,指著漫天星辰發誓,他隻要時月明一個。
無論回來的是誰,他愛的,永遠都是時月明。
隻可惜,這明目張膽又熾熱的愛,隻持續了一年零三個月。
杜仲城在另一個漫天星辰的夜,抱著衣衫不整的時月陽,跪在了時家大廳內。
請求時家把與他訂婚的人,換成時月陽。
這張狀若無辜的臉下,到底藏了多少齷齪和心機。
好在,時月明要走了。
她剛剛答應了季老師,出國,接受弗萊明舞蹈顧問的工作機會。
完成國內的最後一場告別演出,她便再也不會打擾這濃情蜜意的一對壁人。
“姐姐,這次主舞能不能讓給我?求求你嘛。”時月陽拉著時月明的手撒嬌。
這麼多年,她用這招在她身邊搶走了多少東西?
時月明看累了,用力抽回了手:“出去!”
“姐姐。”
時月陽順勢跌倒在地,纖手壓住白皙的小腿,眼中一瞬盈滿了淚水,輕輕咬著下唇。
推門而入的杜仲城,兩步上前,寶貝一樣將時月陽護在懷裏。
好看的眉峰聚攏,小心翼翼的問她哪裏疼。
時月陽可憐兮兮的搖頭:“沒關係的,姐姐不是故意的,是我沒站穩。”
她聲音哽咽,怎麼也聽不出沒關係。
時月明下意識皺起眉頭,她根本沒推時月陽,隻是抽回自己的手,如此拙劣的演技,誰會相信?
可杜仲城信了。
他看著時月明,眸中冷意森然:“時月明,我以為你隻是被時家寵壞的大小姐,就算脾氣不好,至少光明磊落。”
聽見爭吵聲,時家三位少爺也紛紛趕來。
他們圍著時月陽噓寒問暖,看向時月明時,隻有指責和失望。
“月陽替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你怎麼就不能讓讓她?這次舞蹈你別跳了,讓給月陽。”
大哥時傲向來是落錘定音的那個。
時月明那顆在油上煎熬的心,被他這句話,徹底榨幹了最後一滴情誼。
這是她的告別演出,她隻是,想給熱愛的舞蹈畫上一個句號,和所有人好好告個別。
畢竟出了國,她就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