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牧沒有得胃癌,一切都是謊言。】
【鐘牧給的是安眠藥,別吃!】
【有機會拿到手機,第一時間向家裏求救!】
後麵幾頁,筆記逐漸潦草,看來這個本子斷斷續續被發現過不止一次。
每次,我都會在上麵留下幾句話。
唐霜霜給我看的U盤,再加上這個筆記本,才是我這兩年經曆的全部。
【唐霜霜說,現在是我失憶的第八十周,這裏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地獄。】
【誰能救救我......】
每一頁,都是我絕望的呼救。
但沒有任何人可以回應。
就算沒有護照又怎樣,至少得先離開這個地方。
我沒有拿任何東西,輕裝出發,大門怎麼也打不開,明明昨天快遞上門,我還開過。
我急得滿頭大汗。
慌不擇路從客廳的窗戶往外爬。
可同樣,窗戶緊緊從外麵鎖住,沒有一絲餘地,就在我要將花瓶砸向窗戶時,大門開了。
是鐘牧。
“真是晦氣,又打擾我約會。”
鐘牧拿著手機,上麵顯示著客廳的監控,高清攝像頭下,我的行動早就暴露在了他眼前。
“你要是真得胃癌,那該多好。”
我冷笑著看他,嗓子發緊,聲音有些嘶啞。
他順手將玄關處的棒球棒砸向我,五官逐漸扭曲,卸下了所有偽裝,惡狠狠盯著我。
“你算什麼東西!?”
“不就是仗著家裏有幾個錢,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要買下來,唐霜霜不就是這樣被你追到手的嗎?”
鐘牧對我積怨已久,我不明白他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假惺惺地和我上演友情戲碼。
“你以為唐霜霜真的愛你嗎?”
“要不是為了你家那點投資,誰稀罕哄著你,還一哄就是兩年。”
他歇斯底裏地交出所有底牌。
鐘牧無非是仗著我有失憶症,就算拆穿他們,再過幾天,我也會忘得一幹二淨。
但如果,我能走出這個房門。
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我向鐘牧衝過去,將花瓶砸向他,卻被一個人影擋在中間,我刹住手,花瓶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唐霜霜帶著幾個保安,將鐘牧護在身後,眼裏滿是厭惡。
“鬧夠了沒。”
我失去了所有勝算,滑倒在地。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了房間。
唐霜霜每天都會來看我一眼,但是什麼也不說,似乎隻是為了確認我的死活。
“唐霜霜,你殺了我吧。”
我平躺在床上,鼻子發酸。
我當然沒有真的想要赴死,為了錢,唐霜霜也不會把我怎麼樣,隻是想看看她到底還有幾分人性。
她果然怔住了,沉默了許久,隻留下一句話。
“我不會再讓鐘牧傷害你了,後天就是周一了,到時候我們從頭來過。”
“睡吧。”
重頭來過?
事到如今,他還以為我能相信她的鬼話嗎?
第二天,鐘牧獨自在家,打開門讓我給他做飯。
“反正你也是閑著,如果我心情好,說不定恩準你給家裏打個電話。”
不提還好,一提起我的家人,我對鐘牧就是止不住的恨意。
我爸媽對她,不說堪比親生,但也差不多了,就算移民到國外,每次寄什麼禮物,有我一份,就一定有他一份。
“不怕我毒死你,就讓我做。”
我直接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可能真的讓我聯係家裏,放我出來,無非是想折磨我。
我轉身回房,鐘牧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雜種!”
我用力掙脫,卻不料失去重心,狠狠摔向樓梯,重擊之下,暈了過去。
身下逐漸被溫熱的液體浸濕,視線也變得模糊。
恍惚間,我看到唐霜霜慌亂地向我衝過來,臉色緊張,就像兩年前我出車禍時一樣。
大量的畫麵湧入腦海,走馬燈似的重現起這兩年的點點滴滴。
“文修,我們終於要結婚了。”
“叔叔阿姨,我一定會照顧好文修。”
“你就不能體諒我嗎?!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掛了,我在加班。”
“鐘牧是你最好的兄弟,你怎麼可以對他動手!”
“江文修,別讓我恨你。”
......
再睜眼,依舊是熟悉的純白天花板,這一次,我記起了兩年裏所有的細節。
唐霜霜依舊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握著我的手。
“文修,你醒了。”
“我知道你現在腦子很亂。”
“先冷靜下來看看這個U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