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自己一陣捯飭。
直到天黑,唐霜霜依舊沒有回來。
看著鏡子裏喪氣的自己,一拳錘到玻璃上,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
這是在做什麼?
離了唐霜霜就不能活了嗎?
玻璃碴子四散在地,露出布滿灰塵的牆壁,上麵赫然寫著。
“離開他。”
腦中哄一下炸開。
這是今天第二次看到這句話了。
撩起袖口一對比,字跡相同,是我的字沒有錯。
什麼意思?
這個“她”又是誰?
客廳有動靜,我下意識衝出去,果然是唐霜霜回來了,但除了她,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鐘牧。
和白天不同,他換上了一身熨帖的西服,神采奕奕。
“喲,還沒睡?”他瞥了我一眼,徑直走向主臥。
“好累,我先去洗澡了。”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下意識求助唐霜霜。
她和兩年前沒什麼變化,甚至還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魅力,可我看著這張可人的臉,總覺得陌生得可怕,竟生不出半點親近感。
她歎了口氣,向我伸出手。
在接觸到我手臂的瞬間,不知為何,我卻下意識彈開了,留一雙手僵在半空中。
“鐘牧搬過來是為了照顧你。”
“別多想。”
我是失憶了,又不是失智了!
需要他專門住過來照顧嗎?
躺在床上,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鐘牧敲門,一反剛才的態度,在我旁邊放了杯水。
“文修,該吃藥了。”
鐘牧期待地看著我,仿佛我不喝下去,他就不會離開。
唐霜霜坐在沙發上,看了看鐘牧,又看了看我,最終點了點頭。
“醫生開的,吃吧。”
這一晚,我睡得很沉。
再醒來,身邊已經冰涼,唐霜霜早就走了。
鐘牧在門口對著鏡子係領帶,襯衫領下,是怎麼也遮不住的曖昧痕跡。
我沒記錯的話,昨晚他脖子上還是雪白一片。
就隔了一晚上,怎麼會......
我眯著眼睛,抬手示意。
“你的脖子......”
“哦,差點忘了。”他緊了緊衣領,絲毫沒起作用,“唐霜霜在催了,我得快點。”
“別誤會,我們是去見客戶。”
鐘牧嘴角扯出完美的弧度。
正午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我隻覺得後背發涼。
下午,鐘牧發消息說會和唐霜霜回家吃飯。直到半夜,兩人才姍姍來遲,開門就是一股酒味。
唐霜霜看著一桌子完好的飯菜,眉頭微蹙,“你沒吃?”
“瞧我這記性!”
鐘牧扶額,看向唐霜霜時卻眼底含笑,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我忘記告訴江文修,我們不回來吃飯了。”
“沒事,是他自己蠢。”
唐霜霜順勢捏了捏鐘牧的手心,徑直回房,沒給我一個眼神。
沒多久,鐘牧又給我端上水,提醒我吃藥,唐霜霜依舊默認了鐘牧的行為。
“必須吃嗎?”
我問唐霜霜。
她坐在暗處,看不清情緒,片刻後,她點了點頭。
我確實蠢,但不會蠢第二次。
昨天晚上睡得這麼沉,我就覺得不對勁。我當著兩人將藥送入口中,等鐘牧滿意地離去,我迅速將舌底的藥片吐了出來。
這一次,我清晰地注意到。
鐘牧的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脖頸間曖昧的痕跡,拉了拉領帶,挑逗地看了唐霜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