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窈離開蕭家時,膝蓋紅腫不堪,甚至走路時都一瘸一拐。
暴雨忽然撕開天空,肆意落下,將她淋了個透頂。
可蕭家為了懲罰她,不給備車、不給雨傘,逼著她慢慢走下山去。
直到夜色漸濃,江雲窈才臉色蒼白地回到家。
剛進家門,蕭時桉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他很早就回來了。
可卻沒有打電話問她一句。
或許他真的想要懲罰自己吧。這個認知讓江雲窈眼眶酸澀不已。
“過來,窈窈。”
蕭時桉眼眸神色晦暗,沙啞的聲線帶著些許醉意。
江雲窈直直看著他,
“我累了,蕭時桉。”
他眉頭輕佻,上前幾步將她拉入懷中。
江雲窈愣了一瞬,失重感讓她的心猛地一跳。
她甚至能聞到蕭時桉身上淡淡的酒味。
“我想和月月結婚,你怎麼想?”
這句話,早在他認識林翩月的時候就說過無數次。
她的心已經疼到麻木,半晌,她淡淡道:
“我祝福你,得償所願。”
蕭時桉沒有說話,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她的發絲,托著她的後腦勺越靠越近。
江雲窈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渾身僵硬,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然後就要嘴巴要碰上的時候。
他突然一把將她甩開,冷聲道:
“你果然心機深沉。”
“一邊嘴上說祝福我,一邊在背後和我爸媽說月月不好,還欺負她!”
江雲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什麼?”
“我今天回家,是帶著月月提親的。”
“我爸媽說,你告訴他們,月月在外麵不三不四,遊離在男人之間,所以不同意這門婚事。”
“你的嘴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臟?!嗯?”
所以,他隻是為了試探自己,是不是總是心機深沉的欺負林翩月,才特地回家一趟。
江雲窈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唇角剛剛上揚,眼淚就忍不住砸向地麵。
蕭時桉抵了抵腮,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點燃一支香煙。
猩紅的煙蒂明明滅滅,煙霧氤氳,看不清他的神色。
“五天後,方氏集團總裁要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給我把項目的事情處理掉。”
方氏集團的總裁向來好女色。
他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刺骨的冷意從脊梁一寸寸蔓延全身,江雲窈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蕭時桉,現在你把我當談判的商品了,是嗎?”
她冷得發抖的手指捂住眼睛,眼淚大顆大顆透過指縫滴落。
蕭時桉捏著煙的手指猛地一顫,
“窈窈,人總是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這是你欺負月月要付出的代價。”
話落,他將香煙狠狠碾壓在金絲楠木的桌沿上。
這是他五年前親自為江雲窈打造的桌子。
如今卻被燙了無數個洞,好像燙在她的心臟上般滾燙。
蕭時桉決絕離開,房門砸得巨響,沒有回頭看過她一次。
江雲窈就在昏暗的壁燈下空洞地哭了很久。
直到眼睛幹澀得近乎流不出一滴眼淚,她才失魂落魄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回到房間,將所有和蕭時桉有關的東西都清理出來。
從小到大的合照,一起旅遊買的紀念品,同款水杯、睡衣,林林總總鋪滿房間的地板。
看著照片上兩人親密的模樣,她隻覺得刺眼。
‘撕拉’一聲,江雲窈將所有照片撕毀。
禮物也全部剪爛、摔碎。
直到所有東西都破碎不堪,她才全部放到箱子裏塞到桌下。
她想,她是真的不愛蕭時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