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窈深吸一口氣,想要克製住自己的委屈,可是聲音還是泄了一絲顫抖,
“因為你沒到,所以合作丟了。”
蕭時桉動作微頓。
他看著江雲窈通紅的雙眼,以及她身上濃烈的酒味,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
他喉頭滾動,還沒開口,林翩月便哽咽道:
“對不起,窈窈,都怪我。”
“是我邀請了時桉一起過生日,才會導致錯過了你們的飯局。”
“你要怪就怪我吧,不是時桉的錯。”
說著,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眼尾拖著一抹紅,楚楚動人地仰起頭。
這是江雲窈從來都學不會的招式。
每次隻要這樣,蕭時桉便會心疼不已。
果然,他眼底的動搖瞬間無影無蹤,反而怒不可遏地看著江雲窈,
“江雲窈,你為什麼要現在談工作?你故意想毀了月月的生日嗎?!”
他抵了抵腮,小心翼翼地擦拭林翩月眼角的淚,好像她是易碎的珠寶。
冷風凜冽,刮得江雲窈臉疼。
好像他的話,成為幾記響亮的耳光。
“沒事的,時桉,今天窈窈也辛苦了。”
林翩月握著他的手,揚起一抹笑,
“況且我好久沒和她聊天了,你給我們女孩子一點私人空間好不好?”
“好,都依你。”
蕭時桉的火氣被她兩句話澆滅,眼底滿是寵溺。
隨即看向江雲窈,警告道,
“如果讓月月不高興,別怪我不客氣。”
話落,他走到一旁點燃一支香煙。
赫然一副保護者姿態,好像江雲窈會對林翩月做什麼事情一樣。
江雲窈的心疼得已經麻木,扯出一抹笑來:
“還有半個多月就要動手術了,你大可不必做這些事。”
“也不用把我當作敵人。”
林翩月直直看著她,
“你確定不會後悔嗎?”
“如果情感移植,我能保證,會牢牢把時桉把握在手裏,到那時,可就再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江雲窈呼出一口氣,堅定道:
“我絕不會後悔。”
“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在動手術之前,最好把嘴巴閉緊了。”
林翩月抿了口酒:“為什麼?你不想他知道嗎?”
江雲窈看著她脖頸上的珍珠項鏈,忍不住笑了。
這個項鏈,是她曾說過喜歡,蕭時桉特地花了幾個億拍賣回來的。
說等到結婚,就給她帶上。
可現在,卻出現在了林翩月的生日宴上。
她淡淡收回視線,輕聲道:
“他那麼要強。如果知道了你會一心一意愛他,隻是因為手術……”
“你覺得,他會心無芥蒂嗎?”
林翩月愣了瞬,
“謝謝你的提醒。”
“但你的語氣,我很不喜歡。”
江雲窈不解,“什麼?”
林翩月突然笑了,下一刻,她撞倒旁邊的蛋糕架和壘起來的酒杯。
劈裏啪啦的響聲刺耳,她捂住地跌坐在地,痛苦地驚呼了聲。
不遠處的蕭時桉立馬變了臉色趕過來,把林翩月扶起來,怒不可遏地給了江雲窈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
江雲窈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
“江雲窈,你怎麼敢動她!?”
林翩月淚眼婆娑地扯著蕭時桉的袖子,小聲道:
“沒事的時候,窈窈也是在為你考慮。”
“她覺得你為了我搞這麼大的排場,不值得。”
“她說得也不無道理,不要生氣……”
她看似在為江雲窈解釋,實際上每一句都在拱火,讓蕭時桉剛升起的一抹愧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臉上鐵青,額角青筋暴起:
“我給她用什麼場地,都是因為她值得!”
“你不過依附我蕭家生存的孤兒,有什麼資格置喙!”
他帶著慍怒的話語仿佛成為重錘,把她的心瞬間砸成齏粉。
江雲窈手指緊緊蜷縮,掌心刺痛不已。
“我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為什麼不能先聽聽我解釋?”
蕭時桉冷笑一聲,
“我就站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你還要狡辯?”
他不信她。
他自始至終都沒信過她。
這個認知讓江雲窈呼吸不暢。
林翩月眼底劃過一抹得意,麵上卻不顯,
“算了,時桉,我們不過了,免得窈窈不開心……”
“過!怎麼不過!我給你換新的場地,一定比這個還要奢華。”
蕭時桉看著江雲窈,一字一句道,
“江雲窈,把場地清理幹淨,不清理完不準離開!”
緊接著,他掃視一圈,
“記住,任何人都不允許幫忙!”
話落,他打橫將林翩月抱起離開。
兩人的姿勢親密到近乎嚴絲合縫。
賓客也三三兩兩離開,隻剩下江雲窈一個人,狼狽地聞著蛋糕甜膩的奶油香氣和酒精的刺鼻味道。
惡心得讓人想吐。
她僵硬地蹲下來,把碎片撿起,本就傷到的手被劃破滴血。
刺痛感反而讓她清醒過來。
她呢喃道:
“蕭時桉,很快你就可以擺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