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鶴,瑤瑤怎麼樣了?許之沐沒鬧吧?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個婚禮現場,竟然最後變成了這樣。”
聽著話筒裏傳來褚母的聲音,許之沐淡淡回應:“沒事,我都已經處理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隻要許之沐不鬧就行,她要是有什麼不滿,你讓她跟我說,我肯定好好勸勸她。”
“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等有時間,你記得帶她回來吃個飯,我也好當麵跟她說。”
許之沐冷聲應著,對方根本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勁。
反倒是看旁邊的褚庭鶴,她心思一動。
“媽,之沐有些生氣了,你幫我開導開導她。”
說著,她就將電話遞到了褚庭鶴手裏。
褚庭鶴見她應付的如此流利,心中微微詫異。
剛接過電話,他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可對方的話語,卻格外陌生。
“許之沐,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跟庭鶴鬧脾氣,以後我們褚家的大門你就別想再踏入半步!”
褚母警告的話語中透著嫌棄和不滿:“平日看在你乖巧懂事的份上,我也沒太刁難過你,隻是讓你遵守孝道,伺候公婆而已,這次的事你若是敢張揚出去,別怪我不留情麵!”
“你一個小門小戶,能攀上我們褚家,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鬧到大家都不好看!”
褚庭鶴滿心錯愕,拿著電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聽著母親如此熟稔的威脅警告,下意識看向旁邊的許之沐。
許之沐不在乎甚至已經習以為常的神情,讓他忍不住心中低喃。
難不成他家人對許之沐一直都是這個態度?
難怪他剛才提起家人,對方如此冷漠。
正想著,那頭的褚母得不到回應,言辭又犀利了幾分。
“許之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可是警告過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褚庭鶴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聲音。
“我,我知道了。”
他正想說事情不會鬧大,卻聽到話筒裏傳來管家劉媽的聲音。
“太太,是許之沐麼?她上次來家,弄臟了一套真絲被褥,你記得提醒她趕緊回來清洗掉,不然一直放在那裏,太礙眼了!”
褚母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淡淡應了一聲,轉頭道。
“許之沐,聽到了沒有!?因為你劉媽還得辛苦操勞,她一大把年紀了,好意思讓她清洗你弄臟的被褥?”
褚庭鶴瞬間如鯁在喉。
在他印象中,劉媽一直和藹可親,小時候經常陪伴著他。
他從來沒有聽過劉媽如此嫌棄甚至是鄙夷的口吻。
一瞬間,他有些質疑,他之前看到關於許之沐的事情,真的都是對的麼?
為什麼在他印象中,溫柔大度的母親會變的那麼犀利和挑剔?
而和藹可親時常笑眯眯的劉媽,變得如此頤指氣使?
甚至連一套被褥都要逼著許之沐回去,親手清洗幹淨。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看向許之沐的眼神中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
“那套真絲被褥既然臟了,就扔掉吧,我出錢買一套新的還回去。”
褚母嗤笑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買新的?許之沐,你什麼意思?不想洗被褥就說不想洗,還買一套新的,你倒是說的好聽,你用什麼買?你知道這一套被褥要多少錢麼?那可是專門為庭鶴定製的!賣了你都不夠賠的!”
“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不就是貪圖我褚家的門第和錢財麼?說的一副大義凜然,隻為了愛的模樣,說出去能讓人笑掉大牙!”
緊接著,她有冷冷開口。
“奉勸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思,若是被我知道你傷害了褚庭鶴,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接二連三地警告一通,褚母這才冷哼一聲,淡淡道:“行了,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將電話給庭鶴!”
褚庭鶴臉色難看,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這一套熟悉的警告,怕是許之沐之前沒少聽。
可為什麼她之前從來沒有跟自己提過?
想到她之前每次跟自己回褚家,麵對的都是這樣的態度和刁難,他臉色忍不住徹底黑了下去。
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氣,應聲道。
“我知道了,我先將電話給許......褚庭鶴了。”
說完,他便將電話遞給了許之沐。
許之沐坐在旁邊,悠哉哉地看著男人的臉色跟川劇變臉一樣,心中不由覺得無比爽快。
她之前經曆的事情,現在也終於輪到了褚庭鶴。
讓他好好體驗一下,她之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接回電話,許之沐淡淡開口:“媽,你還有事沒,沒事就掛了。”
說著,她故意將手機點開了擴音。
褚母溫柔和藹的聲音從話筒裏放大出來:“沒事了沒事了,就是跟之沐閑聊一下,讓她別怪你,既然你還有事,你先忙,媽不打擾你了。”
說著,她又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聽著前後明顯不一樣的態度,褚庭鶴硬是深吸了幾口涼氣,才將心中的鬱結壓了下去。
電話掛斷,許之沐臉色平靜地收起手機。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討論協議的事情了麼?”
褚庭鶴滿臉複雜地看著她,沉默半晌後,才開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母親之前對你竟然是這樣的態度。”
他甚至有些自我懷疑,愛情真的可以支撐一個人忍受另一群人三年惡劣的態度麼?
“我為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鄭重地跟你道歉,剛才劉媽提起的真絲被褥,不用你賠償,也不用你清洗,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許之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那套真絲被褥,她本身也沒放在心上。
而褚庭鶴卻像是想到了什麼。
記得之前有一次,他帶許之沐回褚家,的確發過一次爭吵。
他隱約記得是劉媽給許之沐送牛奶,而她情緒不太好,故意打翻了牛奶,才有了後麵的爭執。
而在許之沐的視角中,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在房間裏正準備休息,劉媽卻突然推門闖入,將牛奶直接潑灑在她臉上,斥罵她不要臉勾引褚庭鶴。
沒等她清洗幹淨,就被滿身怒氣的褚庭鶴拽去了客廳對峙。
當眾被劉媽反咬一口,說是她故意打翻牛奶,才弄臟了被褥。
那時候,她如何辯解,褚家人都不相信她。
當時他們不相信,現在她也不會再辯解,說服讓他相信。
“無所謂了,”說著,她輕歎一聲:“隻是我感覺八千萬還是要少了,不然每個月一個小目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