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苒很幸運,摔成這樣,竟然都沒腦震蕩。
不過後腦起了個大包是真的,抬手就摸得到。
她摸著頭上的包往外走都沒看路,結果與人撞了個正著,“對不......”
她剛要道歉,抬頭卻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臉,“......賀先生。”
賀岑州深灰色的絲綢襯衫質地輕簿,量體定製的西褲剪裁極度合體,從肩到胸再到腰的線條優雅而平整,“受傷了?”
他個頭很高,薑苒的頭頂隻及他的下巴,他看見她頭上的包了。
“沒事,”薑苒後退一步,從他的攙扶下抽身。
賀岑州的手自然的插 進褲兜,一雙深不見底的深遂眸子打量著她,“需要幫忙嗎?”
“我沒事,”薑苒再次否認,而後接著想到什麼,“恭喜賀先生大婚。”
他的目光從她頭上的包收起,落在她臉上的眸光閃過微不可察的深意,“同喜。”
她喜什麼?
喜她被拋棄,喜她愛了七年的男人要娶別人嗎?
不過也對,她也是要嫁人的,也在那一天,算起來也算是同喜。
薑苒看了他一眼,說了聲再見提步離開。
她這一摔不錯,摔出了休假的福利,剛好她也借機把自己的東西整理。
現在她住的房子是顧承言的,三個月前他們還是一起住在這裏,可是在他與秦箏在一起後,他就去了楓林苑,這兒便成了她一個人的小窩。
不過這兒到處都是顧承言的影子,鞋櫃那兒有他的鞋子,衣架上有他的衣服,酒櫃上擺著他愛的酒杯和酒,就連沙發上也有他偶爾睡覺會蓋的毯子。
這三個月薑苒一直沒有動過這些東西,好像不動這些,顧承言就還會回來一樣。
可薑苒知道這些東西跟她一樣等不到他了。
他的東西她不動,她的東西她要處理,於是她便一通收拾,她的衣服鞋子,生活用品,甚至連在這兒掛的畫和小擺件她全都收起來了。
顧承言來的時候一眼就感覺這個房子不對了,但一時間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和秦箏在一起後他就沒來過這裏,竟讓他有種陌生感。
薑苒意外他會過來,“顧總有什麼事嗎?還有秦小姐又有什麼需要?”
顧承言盯著她有些慘白的臉,“你的傷怎麼樣了?”
今天她在婚紗店受傷後,是自己去的醫院,因為他在抱著秦箏,因為秦箏害怕。
“死不了,”她語氣不好。
她是人,不是神,哪怕對他無情不渴求他的憐憫同情,但她也還會有情緒。
她跟著他從零到現在,哪怕沒有愛情,一起戰鬥的情意總要有的,可她受了傷,他讓她一個人去了醫院。
顧承言過來,一把拉過她,將她扯進了懷裏,抬手去扒拉她的頭發。
他的手指碰到她頭上還沒消下去的大包,痛的她整個頭一縮,也一把推開了他。
“這麼大的包怎麼不處理?”顧承言再次伸手拉她,“跟我去醫院。”
薑苒退離他遠遠的,“大夫說裏麵都是血,去醫院給我放血嗎?”
這是個血包,需要慢慢吸收了才能變小。
顧承言的眼底劃過一抹心疼,“苒苒,今天我......我不是故意不救你,是事發突然我隻能救一個......”
隻能救一個,所以他救自己最愛的那個。
都說人的本能反應最映射內心,薑苒懂的,他不用說出來,她也明白。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救她我理解,”薑苒垂下眼瞼,眼中還是不受控製的蓄滿了晶瑩。
“苒苒,我......”顧承言要解釋,他的手機響了。
看了眼號碼,他按了靜音,“苒苒,你在家休息吧,婚禮後續的事讓別人操辦,不過結婚前一天和當天你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