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刑警大樓下七層,頭頂的白熾燈嗡嗡響個不停。
沈燼霜抬手摩挲著檔案袋上的“燭龍”代號,父親生前最後一條密電在她耳畔回蕩:
“毒蛇已發現龍鱗,速斷龍須。”
那年沈燼霜才十八歲,傻乎乎地穿著校服裙,靠在陸沉風的機車後座樂著嗬。
沈燼霜走進辦公室,瞥見桌上貼著“沈天昊烈士”字樣的骨灰盒,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把。
局長看著沈燼霜:
“沈燼霜同誌,繼承父輩的使命需要極大勇氣,你做好執行特工任務的準備了嗎?當特工,就意味著得把以前的生活抹個幹淨。”
沈燼霜深吸一口氣,硬著嗓子說:“我確定。”
局長拿起父親留下的打火機,打著了火,那火苗在她眼裏晃啊晃,灼得沈燼霜生疼。
“七天後會有場煤氣爆炸,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沈燼霜這個人了,與朋友好好告個別吧。”
1.
沈燼霜推開雕花別墅鐵門,月光灑得滿地都是。
二樓傳來讓人聽著臉紅的聲音,沈燼霜的心“咯噔”一下。
沈燼霜咬咬牙,踩著月光上樓,就看見陸沉風把林若柔按在落地窗前。
結婚五年了,他天天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就在客廳裏公然搞那事兒,擺明了是想報複沈燼霜當年甩了他。
可看到是林若柔,沈燼霜的腦子一時間都懵了。
沒一會兒,他倆完事了。
陸沉風裹著浴巾走過來,眼神冷冰冰的,跟個陌生人似的:
“來得正好,家裏需要補給的清單在桌上。既然你這麼擅長跑腿,現在就去置辦。”
說完,他甩過來一疊鈔票,砸在沈燼霜眼角。
紙幣邊兒割破了沈燼霜的皮,血濺在林若柔的衣服上,變成一片暗紅色。
沈燼霜瞪著他,衝口而出:
“這幾年你睡了那麼人,我都不過問,可為什麼偏偏選她?”
沈燼霜心裏有氣,他明知道林若柔是沈燼霜最討厭的人。
陸沉風眼裏閃過一絲寒光,冷笑著說:
“怎麼,你現在知道被人討厭的滋味了?”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紮沈燼霜心,思緒一下就飄回十九歲生日那晚。
沈燼霜和陸沉風本來年少輕狂,愛得死去活來,還約定好到法定年齡就結婚。
可他求婚的時候,車載電台突然插播加密信號,那是國際刑警隊最高召回指令,說父親出事了。
沈燼霜當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隻能狠心拒絕他。
他在盤山公路上飆車追沈燼霜,出了車禍,沈燼霜愣是咬著牙沒回頭。
後來,沈燼霜手裏攥著染血的肝臟捐獻同意書,還聽見手術室裏他昏迷中喊沈燼霜的名字。
沈燼霜給他寫了分手信,說自己跟富二代出國了。
聽護士說,他渾身是血躺在手術室,拚命給沈燼霜打電話。
“當年你掛斷的電話,我重撥了整整23次!”
從那天起,他對沈燼霜恨之入骨。
後來,他拚搏了好些年,成了商業首富。
然後幹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權力把沈燼霜強娶回家,然後每天帶女人回來羞辱沈燼霜。
隻有沈燼霜明白,當年的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
不是不愛他,更不是嫌他貧窮。
父親特工身份在國外暴露了,外國敵對勢力不會放過他的家屬,自然也不會放過要跟沈燼霜結婚的他。
沈燼霜的媽和弟弟在國外都遭了毒手,為了不連累他,沈燼霜隻能說謊。
想到這些過往,沈燼霜的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裏打轉。
陸沉風看著沈燼霜這樣,伸手扳過她的下巴,拇指按在沈燼霜脖頸上,眼裏好像有點期待。
他問:“你當初...是不是有隱情?”
沈燼霜被他這話拉回現實,趕緊搖頭,說:
“別高估我,如你所見,沈燼霜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
這時,林若柔裹著浴袍湊過來,陰陽怪氣地說:
“沉風果然說得沒錯,你最喜歡的東西隻有錢了。”
她一邊說一邊踢散地上的鈔票。
沈燼霜咬咬牙,俯身去撿。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陸沉風掐著沈燼霜的脖子把她按在落地窗上。
一道雷光閃過,沈燼霜好像看見他瞳孔裏藏著的痛苦。
他惡狠狠地說:
“當年你說要等我的婚戒,現在卻隻甘心當條撿錢的狗?”
沈燼霜死死咬破舌尖,疼得鑽心,但這疼能讓沈燼霜清醒。
沈燼霜心裏清楚,她背著這些秘密,這輩子注定和他沒緣分。
這幾年的時光,是老天爺可憐沈燼霜才給予的。
現在她下定決心繼承父親特工編號。
“斷須行動”宛如行走於刀尖之上,說不定過些日子,沈燼霜就再也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