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們在聊什麼?是聊下一幅畫的主題嗎?”
祁斯言一下子輕鬆了,他身旁,顧柔穿著鑲滿鑽石的禮服,對我挑釁地笑:
“原來你就是我的資助人,姐姐,說起來,我還欠你一聲道謝呢。”
我撿起戒指,竭力控製好表情開口:
“不謝,說起來還是我打擾了。”
扔下這句話,我掉頭就走。
祁澤景抓住我的衣角追我:
“瑩瑩,別多想,柔柔她隻是擔心你的身體,特意替你出席典禮。”
“說起來,你還應謝謝她。”
音落,外麵稱讚顧柔付出的聲音更大了。
可多可笑啊。
這些年,明明是我與他同甘共苦,為他讓勸,為他付出。
可所有人眼裏,付出這一切的,都是顧柔。
連祁斯言,這個既得利益者。
都要我,向一個鳩占鵲巢占的人說謝謝!
再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回到家收拾行李。
巨大的委屈中,我什麼都沒帶走。
唯獨放進行李箱中的,隻有這些年一直陪伴我的,母親昏黃的牌位。
那也是,母親在我年少離世後,留給我的最後東西。
就在我小心翼翼的將牌位放好,準備離開時。
屋外指紋鎖竟嗖的一下開了。
顧柔衝進來,趾高氣揚的將我踩在地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祁哥哥說你是我的資助人,不過是為了給你一個好聽的名頭罷了,真正資助我的人一直是他!”
“至於你,不過是個被他包養的金絲雀罷了,竟敢誣陷我偷東西,還有臉逼祁哥哥停了自助?”
“賤婦!”
話落,她突然拿出一桶油,連油帶火的向我潑過來!
刹那間,巨大的火蛇順著風,飛速點燃我的臉頰,我的行李,還有行李裏,一觸即然的木質牌位。
熊熊烈火中,我疼的撕心裂肺,她卻得意大笑。
就在我痛的想與她同歸於盡時。
她竟向外邊一倒:
“斯言,斯言她要殺我!”
男人瞬間將她抱起,然後在滾滾濃煙中,一腳踩上我被燒了半回的臉。
“顧瑩,我真是看錯你了!”
“柔柔再怎麼不對,她都把婚禮都讓給你做補償了,你現在還嫉妒個什麼?!”
“叫警察來吧,我今天就故意殺人的罪名把你告上法庭!”
怒吼間,我頭一次沒抬眼看他。
隻是歇斯底裏地,看火苗如貪婪的巨蛇。
迅速席卷的,將昏黃的牌位,燒的一幹二淨。
悲痛欲絕間,顧柔卻在一旁噘嘴道:
“祁哥哥,別管這人了,你之前為我畫的畫都被快被燒沒了,趕緊派人去搶救,好不好?
祁澤景懲罰我的動作瞬間停頓,帶著顧柔轉身離開。
而我對他最後的愛。
也在這一刻,隨著母親燃燒殆盡的牌位,消耗殆盡。
我怎麼會愛上這麼個惡魔呢?
熾熱的火苗蠶食著我的每一層皮膚。
生死交錯間,時光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夏日。
母親去世,陰雨滿城。
祁斯言穿著校服,從主席台上奔下,穿過全校師生奔向我。
時光要是能死在那刻就好了。
大雨磅礴,眾生喧嘩,他把我摟在懷裏。
為我擦去眼淚的刹那。
也就是心動了。
......
婚禮當天早上,祁斯言終於想起聯絡我。
電話還沒撥,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視頻那頭,司儀對祁斯言急促道:“祁先生,新娘已經一周沒有消息了!”
“一周沒消息?她又要仗著大小姐脾氣搞什麼?”
祁澤景看著布置好的婚禮現場,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司儀急的要哭了,“祁先生,您趕緊派人去找新娘啊......”
幾乎毫不猶豫,祁斯年拒絕道:“這本就場不會開始的婚禮,新娘來不來都行。”
“更何況,就算她非要給我耍脾氣不來,新娘我也可以讓柔柔替代。”
電話那頭,司儀在我的淚眼模糊中掛斷電話。
透過他擔憂的瞳孔,我看到自己宛如鬼魅的臉。
——那一日,祁斯言若我有一份上心,他就會發現,當時被他踩在腳下的臉,已經滿是烈火。
可他沒有。
一滴淚從眼眶流下,我告別司儀,踏上了前往異國的飛機。
婚禮現場。
祁斯言如願讓顧柔替代顧瑩成了新娘,心中卻愈發不安。
低頭發送消息:
“查查顧瑩在哪,婚禮也敢消失,要不是柔柔在,我的臉都快被他丟盡了!”
消息剛發出,助理就麵色慘白的趕了過來:
“不好了祁總!顧小姐疑似葬身於七日前的大火......屍............屍骨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