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響起。
孟潔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彎腰看了看貓眼。
這一看,讓她眸底殘留著的睡意瞬間被憤怒取而代之:“這女人還敢來!?”
臥室的沈溪年聽見她這尖銳的吼聲,從床上起來:“誰?”
隨即她也看到了貓眼外的方曉柔。
沈溪年和孟潔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表達出一個意思:
黃鼠狼給雞拜年。
“叮咚——”
方曉柔再次按響門鈴,臉色的不耐絲毫不加掩飾。
孟潔見狀,一把擼起衣袖:“正好,讓我來收拾收拾這死女人。”
沈溪年連忙按住她,搖搖頭的同時,朝著陽台往下看。
果然,賀淩安的車就在下麵等著。
“你信不信,你剛罵她,賀淩安就衝上來護人了。”沈溪年輕輕扯了扯嘴角,帶著嘲意。
“我可不在乎這些!”孟潔完全不把賀淩安當回事。
大不了就直接大吵一架好了!
可孟潔的手剛落在冰冷的把手上,沈溪年就再次按住她。
孟潔眉心緊蹙:“溪年,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總不能讓這女人囂張到這種地步!”
“她沒有幾天可囂張的了。”沈溪年淡淡道,“我都要走了。”
“可......”孟潔不甘就這麼放棄。
沈溪年見門外的鈴聲一直不斷,也隻能開門。
方曉柔入眼看到的就是沈溪年額頭上的傷口。
她“噗嗤”一聲,眼底的譏諷明顯,假模假樣:“溪年,你還好嗎?”
“我很好。”沈溪年麵色冷淡,故意道,“你是來給我道歉的?”
方曉柔手一緊。
就算對方因為她受傷,但她還是覺得被迫來道歉太丟麵子了。
畢竟在方曉柔看來,沈溪年就該忍氣吞聲,永遠被她壓製!
沈溪年豈會看不出眼前人的想法?
她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搖搖頭想關門:“你道歉我收到了,你去給賀淩安交差吧。”
“嘶。”方曉柔抬腳抵住門,“妹妹,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也沒想到你哥他居然會為了我對你下手這麼重,畢竟,他們可都說,你是在曾經捧在心尖尖上的妹妹呢!”
為了別的女人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曾經捧在心尖尖上的妹妹!
方曉柔果然還是會拿捏人心,一兩句話,就讓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的沈溪年忍不住心痛。
是啊!她也曾經是賀淩安的珍寶,他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呢?
沈溪年淒然一笑。
眼見心情好不容易平複的沈溪年又被挑動了情緒,孟潔看怒火中燒,擋在了沈溪年麵前。
“你這女人,會不會好好說話?”
方曉柔見她這樣,驚呼道:“呀!我是來給妹妹道歉的,你怎麼說我不會說話呢?”
說著,她還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客廳。
“這裏不歡迎你!”孟潔氣急,當即是把人趕出去。
沈溪年卻攔住了她。
“溪年!”孟潔不解,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你趕她,手還沒碰到人,她就摔倒了。”沈溪年淡淡道,眸底閃著點點嘲意。
她好歹也算是被方曉柔坑過這麼多次的人了。
果然,方曉柔眼底有一絲不甘閃過。
沈溪年的視線靜靜釘在對方的臉上,自然是沒有忽視這個細節:“你的道歉我收到了,現在請你出去。”
“如果我說我不呢?你是不是要對我動手?”方曉柔下巴高仰,一副篤定兩人無法奈何她的姿態。
孟潔可沒有那麼高的忍耐力,她徑直拿出手機撥打了賀淩安的手機。
男人的聲音從聽筒那邊響起:“怎麼?”
孟潔狠狠說道,“來把這死皮賴臉的女人帶走!”
方曉柔聞言,非但不怒,反倒笑出聲。
她要的就是這樣。
沈溪年也能猜到對方接下來無非就是又開始裝柔弱,額頭上的傷隱隱發痛。
孟潔倒是打開了手機攝像,警告:“方曉柔,從現在開始,你要是敢做出什麼誣陷我們溪年,我可有證據!”
方曉柔一頓,正欲倒下的動作頓住。
她衣袖下的指尖攥住,麵上卻偽裝得極好:“溪年,你的朋友好像不喜歡我!”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孟潔雙眼瞪大,看她前後不一的態度,氣不打一處來:“你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
方曉柔的伎倆,沈溪年領教過很多次。
以往的每一次,她都希望賀淩安能看清楚真相,能相信她的為人。
可次數多了,她的心也終於冷了。
方曉柔是賀淩安毫無保留的偏愛,而她,不過是一個玩物。
她累了,也不想在兩個人之間繼續周旋了。
“方曉柔......”
沈溪年話音未落,方曉柔詫異的聲音響起。
“這是什麼?”
方曉柔居然拿起了她的留學通知。
她立馬衝了過去,奪回手中,臉色沉沉:“別碰!”
方曉柔這回倒沒想著裝暈,將信將疑:“沈溪年,你要出國?”
怎麼可能?
賀家的榮華富貴可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更何況照沈溪年之前在賀淩安身邊趕都趕不走的姿態,方曉柔愈發覺得這是對方想出的新手段。
沈溪年冷冷的看著眼前人的表情變來變去,忽的生出個念頭。
也許,她可以利用方曉柔,達到自己的目的。
沈溪年微微直起身,有條不紊:“我要出國了,你難道不開心嗎?”
方曉柔聞言,眼神閃爍了幾分,似乎是在衡量。
沈溪年麵不改色,繼續道:“我出國了,不就沒有人再糾纏你的未婚夫了,你怎麼是這副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方曉柔見狀,眼神一絲怨毒閃過。
“沈溪年,欲情故縱的把戲我可見多了,你以為這樣,賀淩安就會回到你的身邊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你們是兄妹,你們不可能!”
是啊!
他們原本,應該是兄妹的。
隻是這份感情,變了質。
沈溪年往後退了兩步,麵色全無。
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
“我們當然是兄妹,嫂子!”
方曉柔愣了愣神,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突然這麼委曲求全,一定有詐!
呼出一口氣後,方曉柔餘光看到了到這一層的電梯,語氣裏帶上了幾分哀傷。
“妹妹,馬上就是我和你哥哥的婚禮了,你居然要出國?”
“出國?”男人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