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被隔壁的死對頭壓一頭。
時間久了,我便開始兢兢業業擺爛。
可拗不過死對頭總找茬,每當我點好男模,他就帶隊掃黃。
我忍無可忍,朝他扇巴掌。
他卻淡淡一笑,給我戴上手銬。
“這個帶走,我單獨審問。”
1.
我的手才剛伸出去,連腹肌都沒摸到,包廂的房門就被推開。
老板恭恭敬敬的彎著腰朝我使了個眼色。
看這架勢,肯定又是薑毅揚這個狗男人來逮我了。
有時候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一個治安隊的兼職畫像師,老往這種地方跑什麼?
我也不是沒罵過他:“薑毅揚算我求你了,人與人之間能不能有點邊界感?你別老是壞我好事。”
“我就出來找點樂子,又沒幹什麼壞事,你幹嘛總跟我過不去?”
可每次聽到我這樣說,他都隻是委屈巴巴的看向我:
“冤枉啊!我隻是秉公辦事。”
秉公個屁。
他就差沒在我身上安裝定位了。
果然,當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抬眼時,男人就站在門口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手腕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哦。
原來是老夥計又登場了。
薑毅揚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對著手下吩咐:
“這個帶到我車上去,我一會兒單獨審問。”
......
半個小時後,薑毅揚處理好一切回來。
他熟練的躺在我的腿上撒嬌:“一會兒夜宵想吃什麼?哥請你。”
我有些沒好氣的推開了他。
跟有病似的。
一想到被帶出門時,老板跟我說的那句:
“祖宗,你下次換個店霍霍吧!這才半個月就已經被逮八回了,我這小店經不起這種折騰啊!”
我肚子裏的火頓時又升了上來。
“我說薑毅揚你這人有毛病吧?”
我不是沒問過他為什麼總抓我,得到的回複卻是:
“你不就是想談戀愛嗎?跟我談也一樣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嚇得我渾身打冷顫,直接躲了他半個月。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我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許是被逼急了,我忍無可忍的抓著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薑毅揚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倆根本不可能,你是覺得那樣兩老頭吵的還不夠凶嗎?少在我這裏發情。”
說來話長,我爺爺和薑爺爺就是死對頭。
兩人吵了大半輩子,父母那一代卻成了最好的朋友,還約定了娃娃親。
直到我和薑毅揚咕咕墜地。
從出生起比誰哭的聲音大,上學時又比成績,成了新一輪的死對頭。
誰都看誰不順眼。
被我這樣一吼,薑毅揚眨著眼朝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正詫異這家夥今天怎麼這麼聽話,下一秒就看到,他在我咬的牙印上落下一吻。
“這是什麼小狗圈地盤的行為?我好喜歡。”
我震驚,我不解。
我知道薑毅揚向來臉皮就厚。
可我沒想他還這麼油膩!
......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氣急敗壞的我本想著抬手給他一巴掌,舉起手後又硬生生的撤了回來。
不敢扇。
怕給他扇爽了。
我緊挨著車門坐,跟他撇開距離。
薑爺爺卻在這個時候給他打來了電話。
“你又回你那個隊裏了?公司還要不要了?”
我聞言立馬委屈巴巴的舉著還戴著手銬的手告狀:
“薑爺爺,你看他,薑毅揚老是欺負我,你可要為我做主。”
電話那頭輕笑了兩聲,言語裏盡是寵溺。
“哎呦,我們乖乖也在啊!”
“不過這件事爺爺可管不了,爺爺現在上網了都懂,這就是你們年輕人所說的情趣對吧?那爺爺就不打擾你們了”
......
我嘴角抽了抽。
嗬,好時尚的老頭子。
不對,哪門子的情趣?
半個月被帶八回手銬,我臉都要被丟盡了。
2.
眼看著說不通,電話掛斷後,我便立馬又靠在了車窗上。
剛閉上眼,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壓了過來,還越來越近。
車門被鎖,我無處可逃,隻能抿著唇極力地躲避。
“薑毅揚,你要是敢親我,我非告訴我爺爺把你剁了不可。”
......
事情怎麼演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或許隻有薑毅揚自己心裏才清楚。
明明在三年前兩人都還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吵的不可開交的死對頭。
可轉眼間他就動了歪心思。
我分明告訴過他,我們之間不可能,可他卻總想著試一試。
從一開始的言語試探,到最後的情書,送花。
我逃了多遠,薑毅揚就追了多遠。
想象中的觸感沒有落在我的唇上,而是落在了我顫抖的眼皮上。
“別緊張,我隻是幫你係安全帶而已。”
可我卻莫名的委屈紅了眼眶。
親都親了,還說這種渣男發言。
“薑毅揚,我討厭你!”
見我真的落淚了,男人慌亂的想要給我擦眼淚,手還沒靠近,就被重重的拍開。
那天過後,我們陷入了冷戰。
當然,是我單方麵的拉黑刪除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我本想著在家裏當個縮頭烏龜,躲上個十天半個月。
可年前父母為了鍛煉我,將我送去了薑毅揚到公司上班。
好巧不巧又剛好分在了他所在的部門。
躲是躲不掉了,我隻好給自己加油打氣。
沒事噠,沒事噠。
一塊狗皮膏藥而已,甩不掉就甩不掉。
我又不會死。
啊啊啊!
說服不了自己。
我會死。
同樣焦慮的還有薑毅揚本人。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親了眼睛一口,怎麼就至於被拉黑到這種地步?
生活不易,小薑歎氣。
轉眼就到了周一,薑毅揚一上午什麼也沒幹,就在辦公室等著我的到來。
可得到的卻隻是我的一個白眼。
辦公室的氣壓由此變的低沉,每一個進來交報表的員工都苦不堪言。
於是中午吃飯時,所有人都跑到我麵前紛紛訴苦。
“好夏夏,你是不是跟薑主管吵架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這些人,原諒他好不好?不然我們這日子可苦了。”
我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理不直氣也壯的回懟:
“我跟他壓根就不熟,哪敢跟他吵架啊?”
眾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更有甚者最快的問了一句:“你們倆不是在談戀愛嗎?”
??
都是死對頭,談哪門子的戀愛?
為了堵住他們吃瓜的眼神,我更是手一拍就直接站了起來:
“我喬青夏今天就算是跟這跳下去,也不可能跟他談戀愛。”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有人朝著我眨眼睛。
我有些不明所以:“幹嘛?眼睛不舒服啊?”
轉頭後才發現。
薑毅揚正好站在我的身後。
......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閻王讓我三點死,我就活不到五更。
我爸媽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是被趕出了公司,我就隻能出去聯姻。
想到這裏,我有一些尷尬的朝薑毅揚笑了笑:
“哈哈,哥哥~人家隻是開了個小玩笑,你不會介意的吧?”
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我惡心吐。
但顯然,薑毅揚很吃這一套。
他朝我勾了勾手指,我立馬屁顛屁顛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生活不易,小喬妥協。
目睹全程的吃瓜群眾們紛紛點頭:
“這不就是小情侶吵架的模樣?有什麼好不承認的?”
3.
等到徹底走遠後,我立馬就原形畢露,隔了老遠皺著眉頭瞪他:
“薑毅揚,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真的很奇怪嗎?”
“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被人誤會的感覺,所以你能別管我了嗎?”
辦公室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長時間的沉默,讓我有那麼片刻的心虛,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才發現。
薑毅揚一米八幾的大個站在原地瞬間紅了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哭出來。
我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不順暢,那種異樣的感覺攪得我心臟又酸又脹。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裏麵生根發芽。
我不喜歡這種被拿捏的感覺,索性轉頭不看他。
可再開口時,聲音卻明顯的軟了很多,甚至連自己都未察覺。
“我身體不舒服,今天下午要請假。”
才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薑毅揚悶悶的聲音。
“你都沒試試,又怎麼會覺得不喜歡?”
我沒理會轉身就走。
可明知道我是裝的,薑毅揚還是批準了我的假條。
事實上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薑毅揚在這件事上就這麼執著。
我拒絕了他整整三年,就算他真的很喜歡,也該受挫放棄了。
想不通我索性就不想。
吃過晚飯過後便立馬和閨蜜約在新開的酒吧見麵。
閨蜜吳珊珊來接我的時候,語氣裏還帶著一絲震驚。
“今天怎麼舍得主動約我了?你就不怕你那個小竹馬又來逮你啊?”
提起了不想提到的人,我頓時像個小刺蝟一樣,渾身炸毛:
“什麼竹馬?那分明是死對頭。”
“你別在我麵前提他,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吳珊珊不說話了,勾著的嘴角卻沒下去過。
嘴硬也沒關係。
她才不要當某些人play中的一環。
到地方後,珊珊熟練的帶著我進包廂,還一口氣點了8個男模。
“我之前跟我朋友他們來過一次,真的絕了。”
“我保證這次肯定能讓你收心......”
她話還沒說完,轉頭就看到吧台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薑毅揚冷著一張臉,給自己調了一杯酒。
吳珊珊來了興趣,手指戳著我的腦袋,語氣激動:
“嘖,還玩?逮你的來了!”
我盡量不讓自己情緒外露,若無其事的回了一句:
“別瞎說,腿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玩去哪玩,跟我有什麼關係?”
“行了,你不是說男模很絕嗎?在哪?明天還得上班,早點結束,早點回家。”
我拉著吳珊珊頭也不回的就走。
經過吧台時,好巧不巧和薑毅揚對視了一秒,我立馬離開視線。
他又在裝可憐。
......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使勁搖頭。
男人隻會影響我點男模的速度。
沒錯,薑毅揚跟我又沒什麼關係,可憐就可憐。
可事實上,我比任何人都在意。
當我第五次借口要上廁所,帶著目的似的出去閑逛時,被吳珊珊抓了個正著。
“廁所在左邊,你來這邊幹什麼?該不會是在找薑毅揚吧?他早走了。”
我有些失落,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哦。”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後又著急忙慌解釋:
“你別瞎說,我真是出來上廁所的,我沒找他。”
吳珊珊也沒拆穿我,眯著眼笑了笑,一副都懂的樣子:“我隨便問問你,別那麼激動嘛。”
4.
重回包廂後,我卻怎麼也覺得玩的不夠暢快。
幾次三番拿起手機都是空空如也。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薑毅揚分明看到自己在酒吧裏,怎麼會一個消息也沒有?
失落的情緒一點點的將我吞噬。
其中一個男模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坐在了我身旁,“姐姐,你不開心嗎?”
“這是我們店的招牌,紅粉佳人,喝了肯定會開心一點。”
我轉頭看著寬肩窄腰八塊腹肌的男人,心裏的思緒瞬間全拋到了腦後。
我挪了挪屁股,整個人跟沒骨頭一樣癱在男模的身上,罪惡感頓時湧上心頭。
享受模子的時候怎麼能分心呢?
畢竟給了錢的。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想到這裏,我索性敞開了玩,一直到後半夜,這場聚會才結束。
有人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曖昧的在我耳邊吹氣:
“姐姐,讓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定了定神,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晚上被我多次寵幸的模子。
男人以為自己有機會傍上枝頭變鳳凰。
可下一秒卻被我有些沒好氣的推開,聲音也冷的不像話。
“不用了,會有人來接我。”
說吧,我又摸索著手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那頭接通的很快,聽到的便是我彎彎繞繞的尾音:“來接我。”
吳珊珊怕我腦子不清醒又惹出什麼事端,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你這小醉鬼給誰打電話呢?”
看清備注後,她沒好氣的笑出了聲:“可真有你的大半夜的給薑毅揚打電話,你就這麼篤定他會來接你?”
“我叫了代駕,要不我送你回去得了?等他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話音剛落,我的腦子便恢複了那麼片刻的清醒,直勾勾的盯著她:
“才不會,我數五個數小薑子估計就到了。”
吳珊珊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我,像是在確認我這句話的可靠性。
手指歸零的那一刻,周圍依舊空空如也,她沒忍住罵了一聲:
“我也真夠傻的,相信你這個醉鬼的話,行了,我的車快到了,上車吧大小姐,大晚上的別鬧了。”
可等她再次轉身時看到的便是我依偎在薑毅揚懷疑的畫麵。
......
得。
她就該在車底而不應該在這裏。
一陣冷風吹過,我沒忍住打了個寒顫,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往男人的懷裏鑽了鑽。
試圖用他的大衣將自己包裹住。
“你這次來的好晚…”
“討厭你。”
可眼前的男人卻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攔著我的腰,防止我摔倒。
我有些不滿,拽著他的胳膊咬了一口。
喝的太多,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咬下去也沒多大的力氣。
但好在是聽到了回應。
“喬青夏,我總感覺你把我當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