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遭遇綁架後,被歹徒折辱七天七夜,折磨近百次。
這日,秦曜帶著眾多保鏢前來營救,好似降臨人間的戰神。
他從身後將我抱起,迅速用西裝外套蓋住我殘破的身體。
昏過去的朦朧間,在車上聽到老公與司機的對話。
“秦哥,你可真狠!這麼個天仙兒似的老婆,都舍得送給流浪漢糟蹋。那些沒見過女人的流浪漢,都跟瘋了一樣,沒日沒夜地折騰她......”
秦曜擦幹淨手,漫不經心地開口。
“阿盈被搞臟了名聲,那些股東便不會再讓她當集團董事長。唯一的繼承人就隻有她姐姐沈清霜。”
“我對霜兒發過誓,這輩子她想要的一切,都會為她奪過來。”
秦曜慢慢撫摸著我的雙手,像撫摸嬰孩。
“至於沈晚盈,我會用一生的陪伴向她贖罪。”
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恨意將我寸寸剝離。
從前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卻轉身愛上我的姐姐。
是他親手將我送入魔窟。
原來真的可以在一瞬間,對一個人沒了所有感覺。
01
躺在病床上漸漸蘇醒,兩道聲音傳入我耳內。
主治醫生站在床邊,不忍地開口。
“沈小姐肚子裏的孩子真是個奇跡,沒想到遭遇這麼多......它竟然還能活下來。”
隻聽,男人嗓音低沉,望向我的目光明滅不定。
“不用說了,給她注射流產針。”
醫生還想替我挽留,“秦先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沈小姐子宮受損嚴重,如果打掉這個小孩,她以後無法再生育。”
秦曜擺了擺手。
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霜雪。
“我知道孩子是我的,但它必須死。”
“否則以後別人會怎麼笑話我,說我老婆是個被人玩爛的貨,還留著個野種?”
醫生沉默數秒,開口道:
“隻有沈小姐簽了字,我們才能做手術。”
秦曜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會讓阿盈同意的。”
他走過來坐在床邊,望著我的睡顏,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
醫生沒再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或許,有那麼幾秒是出於對我的同情。
半小時後,我動了動手指,輕輕翻個身。
一直在旁邊守著我的秦曜猛地將我摟進懷裏。
頓時,我最愛的雪鬆香充斥進鼻腔。
“阿盈,還以為我要失去你了。”
“幸好你沒事...你不會怪我來得太晚吧?”
秦曜微俯了點身,眼底滿是憐惜。
不留痕跡地躲開他的目光,我搖了搖頭。
在那地獄般的日子裏,每一刻都在盼著能活著回來。
卻沒想過,將我推入地獄的,正是我相戀十年的枕邊人。
“醫生說你被綁架之前就懷上我們的孩子。可是它生下來注定會遭人非議。”
秦曜垂眸,纖長的睫毛蓋住那深墨色瞳孔。
“阿盈,就當我求你,你把那個孩子打掉吧...”
突然開口,我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乞憐。
“老公,我們留下它好不好?”
牽起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放到心口上。
我的眼中淚光閃爍,聲音顫抖不止。
“聽說這樣的小孩,與父母緣分很深。生下來之後一定非常聰明、聽話.......”
秦曜好看的眉眼垂著看我,雙眸靜靜與我對視。
好一會,他摟住我,呼吸蹭在我耳邊。
“阿盈,聽話。”
“我從未嫌棄你,是醫生說了懷孕會影響你身體恢複。”
“我們還會有別的寶寶,我會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他輕輕箍住我的雙手,將我抵在床頭,無數個吻落下。
這溫柔的話語,不過是哄騙我的謊言。
不再抱有妄想。
安靜下來,閉眼承受他的熱情。
往日最渴望的親吻,在此刻卻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剜割著我的靈魂。
過去七日的淩虐,丈夫的背叛,時時刻刻浮現眼前。
肚子裏的寶寶是支撐我活下去的溫暖。
用手牢牢護住小腹。
那一刻,神情執拗得近乎偏執,仿佛在捍衛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但沒想——
我就連這個孩子都護不住....
02
次日,姐姐沈清霜步入我的病房。
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意味,盯著我緩緩開口:
“妹妹,不知道哪個狗仔拍到了視頻,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的......醜事。”
說完,她靜靜地看著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反應。
我一把奪過沈清霜手裏的手機,發瘋似的在那裏翻看:
【商界女強人淪為綁匪“床上囚奴”!】
【沈氏董事長慘遭七天七夜淩辱】
【驚天醜聞!沈氏股價腰斬!】
黑色的字體帶著無盡的惡意,將那段噩夢揭開在所有人麵前。
我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不住哆嗦起來。
這時,父親與繼母陳姨推門而入。
陳姨瞥了一眼在病床上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晚盈,你可真是‘出名’了,記者把你這事扒得底朝天,滿世界都知道了。”
還沒等來父親的一聲關心。
卻聽到他劈頭蓋臉的一句:
“沈家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還不趕緊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你姐姐?!”
“早就說了霜兒比你更有能力——”
這話落下,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
“媽媽已經走了,集團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不可能放手!”
恍惚想起,十年前。
母親離世的第二天,父親便把陳姨和姐姐接回沈家老宅。
沈清霜拖著行李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如同宣告要奪走我的一切。
至此以後,我便低賤得好像路邊草。
而姐姐就是雲中月、天上星。
可明明,我的母親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父親把一遝文件丟在床上,轉身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保鏢。
保鏢用力架著我的胳膊按在桌上。
父親粗暴地拉起我的拇指,在印泥上按了按,完成股權轉讓協議。
隻見,父親滿意地收起文件,摟著沈清霜的肩膀。
那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從今往後,我們沈家就隻有清霜一個女兒。”
此刻所有人都望向我,神色各異。
而我,沒有吵,也沒有鬧。
你們這麼想要這個公司,我就給你們。
我什麼都不想要,隻想帶著孩子離開這裏。
這般想著,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像是解脫了一般。
他們轉身離開之時,沈清霜又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停下腳步。
隻見她朱唇輕啟:
“對了,妹妹肚子裏的雜種可留不得。”
我急忙開口,聲音顫抖,“那是秦曜的孩子!”
沈清霜輕搖腰肢朝我走來,俯在我耳邊低語。
“就因為知道是他的,我更加不能留下這個小孩。”
我瞳孔一跳,滿心絕望,哀求地看著她:
“姐姐,我錯了,我以後不會跟你搶了。”
“不要動我的孩子好不好...”
母親已經不在了,在我心裏,孩子便是我唯一的親人。
死死抓住沈清霜的手,撲通跪在地上求她,眼淚止不住往外冒。
而她的笑容帶著幾分殘忍。
“妹妹,過兩天就給你安排打胎手術。”
“這段時間,你就跟你的寶寶好好告個別吧。”
話落,她示意保鏢密不透風地圍住病房,將我囚禁在這。
03
這日中午,我爬上窗台靠坐在欄杆上。
心如死灰。
在此刻,從小到大的恐高,不足以讓我感到害怕。
低頭看著一樓的孩子們調皮打鬧,有個小女孩拿著泡泡機,吹出泡泡開心奔跑。
歡笑聲傳到了樓上,我心中充滿暖意。
伸手撫上小腹,眼角緩緩滑落一滴淚。
如果我的孩子可以活下來,幾年後也會像他們這麼活潑可愛。
這時,病房門被突然打開。
秦曜站在門口,望著我眼神猛地一顫。
他大步朝我走來,伸出雙手,竭力克製著內心的慌亂。
“阿盈你慢慢下來好不好?我會接住你的。”
初遇之時,我爬上樹去取羽毛球,卻因恐高不敢下來。
是路過的學長秦曜站在樹下,仰著頭,臉上帶著溫和又安撫的笑容。
「別怕,我在下麵接著你。」
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眼前的畫麵與十多年前重疊,我卻沒有了當年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悲涼與絕望。
秦曜將我抱到床上,輕輕放下。
那雙桃花眼染上一層淡淡猩紅,“阿盈,我才聽說早上的事情。”
嗓音艱澀,幾乎低到了塵埃裏。
“都怪我。”
“我自負能掌控一切,給你全世界最好的保護,卻讓你出了這樣的事。”
“阿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垂下眼眸。
真心愛我的人,又怎舍得讓我被歹徒擄走整整折磨七日...
隻聽,秦曜的聲音溫柔如水,讓人沉淪。
“阿盈,別擔心。發生這件事之後,我以後隻會更加愛你。”
他望著病房裏的家屬陪護隔間,“這段時間我不去公司了,今晚搬過來陪你。”
聲音顫抖,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一定會治好你,重新再和你懷一個寶寶。”
看著眼前男人清俊的眉眼,我隻覺得薄涼。
淡淡開口,“老公,我相信你。”
秦曜烏木般幽深的瞳仁望來,雙手捧起我的臉,低沉著嗓音開口:
“阿盈,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這輩子我會把你當做公主來寵。”
我嗯了一聲,輕輕點頭。
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我眼神裏再無以往的柔情。
秦曜將緊緊我摟在懷裏,他滾燙的淚水打濕我的衣裳。
眼前的一切,虛虛實實,我分不清了心。
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能邊劈腿,邊對我這麼溫柔。
這10年裏,我一心扶持他的公司。
動用了沈家的所有資源,毫無保留,不計代價。
隻為讓他與我並肩。
旁人都嘲笑,“沈家千金非要倒貼給窮小子當墊腳石,真是傻得無可救藥。”
如今,我日夜憧憬的愛情,不過是虛幻泡沫。
04
這一晚,被隔間裏麵的聲音吵醒。
我的睡眠變得極淺,夢裏皆是被綁架時不堪入目的場景。
輕手輕腳地走向隔間門口,聽見我姐姐不耐煩的聲音。
“下午跟我妹妹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她想死就讓她去死好了。”
透過細小的門縫。
看見秦曜慢條斯理脫大衣、西裝、手表。
“我當然要哄著她,”秦曜漫不經心回答傳來。
“她要是跳下去了,到時麻煩的可是你。”
說罷,他轉身走向沈清霜,神情溫柔至極。
“我答應過你,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拿到。”
他輕聲哄著,“等你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坐穩後,我就提離婚。”
“沈晚盈這樣的女人,怎麼比得上你。”
秦曜屈膝跪地,目光灼灼,親吻我姐姐的手。
“霜兒,你才是我的女王。”
目睹這一幕的我,控製不住地往後退了一步。
閉了閉眼,咬破嘴唇,血腥味溢滿口腔。
從前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卻向我最恨的女人俯身稱臣。
隻見室內兩人之間的溫度極速上升。
不想再看下去,我轉身躺回病床。
次日早上,我的姐姐不緊不慢地從隔間裏麵踱步而出。
沈清霜伸手將我從睡夢中粗暴弄醒,嗓音緩和卻陰冷:
“我知道你昨晚看到了,”她微微歪著頭。
“但那又怎麼樣?”
嘴角翹起的弧度,是那樣譏諷與惡毒。
“小盈,你已經輸了。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你是最臟、最下賤的女人。”
她伸出手,像逗小狗似的拍了拍我的臉。
“以後你就乖乖在家裏養著,姐姐這輩子保你吃喝不愁。”
沉默許久。
望著我木然的表情,沈清霜隻覺得沒意思,轉身離開。
這夜,護士為我注入藥劑,聽見一聲輕輕歎息。
“沈小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就為你安排手術。”
在黑暗中,滾燙的淚水滑落。
我討厭沈清霜故作嬌嗔的神態,討厭她挑釁的眼神,討厭她說話的語調。
可是,我最討厭的,是不再愛我的秦曜。
那個曾是我全世界的男人。
慢慢伸手摸向我的脖頸。
這是多年前秦曜用第一個月工資給我買的黃金項鏈。
給我戴上後,他把我摟在懷裏。
嘴裏忍不住念叨著,“這根太細了,太細了...”
“阿盈,對不起,沒能給你更好的。”
他埋在我胸前,壓抑的啜泣:
“等我存下錢,再給你買更粗一點的.....”
自從戴上之後,這十幾年間,我從未取下過它。
而此刻,我用力扯斷那根項鏈,將它放在床頭櫃。
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悄悄避開在深夜打盹的保鏢,離開醫院。
冷風襲來,我站在岸邊,低頭望著翻滾的江麵。
「對不起,媽媽,這輩子做不了你的女兒。」
嘴唇顫抖,聲音幾近哽咽。
「我竭盡全力,卻還是沒有守好你留給我的東西。」
就讓姐姐與我的丈夫,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我會和孩子,永遠沉睡江底。
閉上雙眸,縱身跳下。
永別了,秦曜。
......
八小時後,沈清霜沒有看到我的身影,以為我被送去做檢查了。
她也不著急,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這時,秦曜捧著我最喜歡的一束百合走進病房。
沈清霜走上前,扯了幾朵下來丟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碾碎。
“看不出來,你對我妹妹倒是念舊情。”
卻見秦曜垂下眼眸,低沉著嗓音開口:
“那是我和阿盈唯一的孩子,骨肉親情終究難以割舍。”
沈清霜勾唇笑了笑。
她踮起腳尖,掐住秦曜的下巴正欲吻了上去。
下一秒,保鏢神色倉皇,腳步踉蹌地衝了進來——
還未站穩,隻聽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秦、秦先生,夫人她出事了.....”
秦曜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側過臉,猛地推開沈清霜。
他雙手緊緊抓住保鏢的肩膀,幾乎要將骨頭捏碎。
那深邃的黑眸逐漸幽深,“把話說清楚!阿盈她到底怎麼了?”
“夫人跳江了,現在記者將樓下堵的水泄不通,都在罵你殺妻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