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阮荷的房間門就被敲醒了。
“阿荷,你去煮點粥,煙煙昨天喝了酒,胃不舒服。”
秦嶼森雙腿受傷後一度十分敏 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一麵,所以這棟別墅裏沒有傭人,他也習慣了使喚阮荷。
意識尚在混沌之中的阮荷下意識地拒絕:“不。”
“你說什麼?”秦嶼森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他從未見過阮荷拒絕自己。
被秦嶼森一反問,阮荷的腦子更清醒了幾分。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生理期,肚子很疼,沒法碰涼水。”
秦嶼森上下打量著她,似是在思考這個理由是否合理。
半晌,秦嶼森歎了口氣:“算了,我帶她出去吃。”
秦嶼森和林煙出門時,阮荷正坐在房間裏看書。
馬上要出國去讀博了,她想提前把書本撿起來。
林煙來到她的房間,故作善意道:“阮小姐,我和阿森要出去吃飯,你也一起去吧。”
阮荷沒有拒絕,畢竟隻要林煙開了口,秦嶼森就不會給阮荷拒絕的餘地。
黑色邁巴赫在車流中穿梭,最終停在了秦嶼森和林煙的母校門口。
一下車,林煙就親昵地挽住秦嶼森的胳膊:“阿森,好久沒回來了,全都是我們共同的回憶!”
秦嶼森點頭的同時,瞥到了尷尬站在一旁的阮荷。
“煙煙想吃食堂的雞絲粥,我們順帶回來看看。”
他破天荒地朝著阮荷解釋了一句,卻隻得到一個冷淡的點頭。
“嗯,沒關係,你們開心就好。”
秦嶼森的眉心跳了跳,總感覺阮荷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林煙就已經拉著他走進了校園。
所到之處全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他們一邊回憶著,一邊笑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後的阮荷。
阮荷看著他們的背影,感覺倦怠不已。
再堅持一下,等離婚冷靜期結束,就能徹底離開了。
她這樣告訴自己。
食堂的環境很好,美食種類也多。
秦嶼森端著裝得滿滿的餐盤,興衝衝地朝著林煙走來。
“煙煙,你大學時候愛吃的,我都買了過來,你嘗嘗。”
阮荷看著桌上紅燦燦的食物,有些發愣。
三年的時間,秦嶼森始終牢牢記得林煙的喜好,卻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吃辣。
阮荷起身,打算自己去買一份清淡的食物。
背後端著滾燙砂鍋的食堂阿姨沒有注意,直接撞了上來。
熱湯飛濺,秦嶼森下意識地將林煙摟到懷裏。
一鍋熱湯幾乎全澆在了阮荷的胳膊上,她半隻胳膊瞬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你沒事吧?”秦嶼森丟掉懷裏的人站起來,抓住她的胳膊,臉上頭一次因為她出現擔憂的神色。
阮荷還沒來得及答話,林煙便叫了起來:“阿森,好燙,好疼啊!”
林煙的手上,出現了幾個紅點,相較於阮荷胳膊上的水泡,簡直是不值一提。
但她已經捂著手腕抽泣了起來:“阿森,我的手被燙傷了!”
秦嶼森聞言立即鬆開了阮荷的胳膊,轉過身去抱起林煙。
“別急煙煙,我送你去醫院!”
走了兩步,秦嶼森又忽然想起背後的人。
他轉過身來,略帶歉意地看向阮荷。
“你是醫生,會急救知識,你先自己處理下吧。”
“我先送煙煙去醫院,等下叫司機來接你。”
繃了幾天的阮荷,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就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全心全意照顧了三年的男人。
無論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和林煙比起來,都是不值一提的。
這三年的在意與關切,如同草芥一般,被他一遍又一遍地狠狠踐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