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友得知我替“表弟”寫的論文發表到SCI時激動的買票、訂酒店，主動提出要和我出去旅遊。

“表弟”得知後醋意大發，吵著鬧著要絕食。

向來關心“表弟”的女友慌了，哄他一天一夜後答應帶他出去玩，反手將給我的票給了“表弟”。

事後，女友不以為然的跟我解釋。

“表弟年齡小，我這個做姐姐的要多擔待。”

“你是大人，要讓著他。”

“和我結婚，你得先過表弟這關，我這也是為你好。”

我望著手機上同學發來的消息，表弟和女友不是親戚，也沒有血緣關係時，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女友以為我變得懂事聽話，非常滿意，允諾我們在一起三周年紀念日時再補上這次旅行。

可她不知道。

我準備和她分手，並出國留學。

我和她，沒有以後了。

1.

馬小彤和她的“表弟”馬寧外出旅行的第二天，我收到了獲得國家公派出國留學資格的通知，隨即回學校處理後續事宜。

看到我在院係辦公室門口出現，馬小彤一個宿舍的舍友笑著指指點點，嘲諷意味十足。

“就是他，軟飯硬吃，惹的小彤不高興，出去玩都沒帶他。”

“沒馬寧高、沒馬寧帥，還沒馬寧會提供情緒價值，要我我也不喜歡他。”

“是咱們小彤人傻才會一直倒貼。”

我習以為常。

她們和馬小彤一個宿舍，自然馬小彤怎麼說，她們就怎麼聽，為了維護馬小彤，她們還經常和別的同學說我壞話。

正當我要開口反擊，辦公室門從裏麵打開，班主任笑著看我。

“公費留學通知下來了？”

我點了點頭，跟著班主任進了辦公室，將她們驚羨、嫉妒的臉隔絕在外麵。

見完班主任從辦公室出來就接到了馬小彤的電話。

難道她從舍友那兒知道我要出國了嗎？結果電話接通，馬小彤道：“給你發了篇論文，你看著改一下，這兩天就要。”

又給我在外麵攬私活？

一如既往的。

修改論文的報酬她拿著，活兒我幹，最後客戶不滿意還要罵我。

最開始我拒絕過，可馬小彤卻以自己零花錢不夠逼迫我，我要是堅決不做，便和我冷戰，自己故意熬夜去做。

我心疼她折磨自己，隻好自己接手。

本覺得馬小彤總有一天能看到我的付出和用心。

可這次，她為了逼我給馬寧改論文，和我大吵大鬧，冷戰了一個月。

即便我得了流感，高燒不退被送進醫院，她都不管，隻關心她所謂“表弟”論文改的怎麼樣時，我終於徹底死心了。

“我手邊沒有電腦。”我冷聲回她。

“不在學校？”

馬小彤瞬間拔高音量：“你亂跑什麼？知不知道這幾天修改論文的同學多，正是忙的時候？耽擱一天要少賺好幾千！”

“知道，你......。”

剛要開口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時，對麵傳來馬寧溫柔說話的聲音。

“彤彤......姐，晨旭哥不願意就不要逼迫他了，要不讓我試試。”

“不行，這兩天你已經夠累了，今天必須好好休息。”

馬小彤話語溫柔。

仿佛和剛才淩言厲語的不是一個人。

馬寧還在解釋自己身強體壯，馬小彤卻強硬命令，“我是你姐，我說的話你敢不聽？”

馬寧配合送出一個飛吻，嘴裏喋喋說著，“我想讓晨旭哥好好休息。”

“他天天在學校，已經休息好幾天了，活兒你全幹了，要他做什麼？”

“更何況，他是我男朋友，賺錢養我不是應該的嗎？”

馬小彤打著電話，在馬寧嘴上印下一吻。

完全將我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

再聽到這些話，我心裏平和、寧靜，甚至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畢竟我已經決定要放下了。

我的沉默在馬小彤看來無疑是妥協，隨即馬小彤語氣緩和下來。

“晨旭，你真覺得我在逼著你改論文嗎？我這是為了咱們以後，你當初說過畢業咱們就結婚的。”

“你要是什麼都沒有，還怎麼過我爸媽那關？”

“你看看馬寧，一天打好幾份工養活女朋友，他對女朋友特別特別好，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生這樣。”

馬寧在旁邊撥弄著馬小彤的頭發，“該學習的人是我，晨旭哥已經很優秀了。”

話雖如此，馬寧話語中卻夾雜著幾分傲慢與嘲諷。

馬小彤冷哼一笑，“他要有你對女朋友的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向來是你女朋友要什麼，你給什麼。”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應該做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著。

我在電話那邊沉默不言，懶得為自己辯解。

馬寧？

他唯一一篇刊發的論文都是我寫的，馬小彤心知肚明，卻視而不見。

再說回馬寧的女朋友，大家看得清楚，就我一個傻子被蒙在鼓裏。

無非是覺得我們在一起三年，我不會因為幾件小事兒、幾句話和她分手罷了。

“行了，客戶還在等著，你盡快改完發過來。”

說完，不等我說話，馬小彤便掛斷電話。

沒幾分鐘，微信朋友圈顯示馬寧發了新動態。

兩人緊挨著坐在一起，馬曉彤托腮靠在馬寧身上，馬寧麵前擺放著火紅的玫瑰。

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二人是熱戀中的情侶。

點進馬寧的朋友圈往下翻了翻，看到馬寧這兩天發的動態，有昨晚在酒吧蹦迪喝酒的、有二人在沙灘上漫步的、有在精致西餐廳吃飯的......。

所以馬小彤嘴裏馬寧沒休息好是玩累了？

哪怕就此時此刻他們二人也是在約會。

我嗤笑一聲，懶得再去質問馬小彤。

問也是白問，她早已找好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借口等我，即便她認為她做錯了，我等來的也不是道歉和懺悔，而是無休止的冷戰和欺騙。

現在想想，有這些時間我還不如放在學習上，考慮如何賺錢。

畢竟女朋友會拋棄我，而錢和能力卻是我的立身之本。

想到這裏，我走出學校，心裏想著房子退租的事情。

結果剛出了學校門口，手機便響起消息提示音。

點開是銀行發來的消費賬單。

馬小彤又拿我的卡消費了。

2．

大家一直說我靠著馬小彤吃上了軟飯。

可事實上，我的錢、我的卡都在馬小彤手裏，她說家裏給的生活費不夠用，所以平日裏她吃喝、買衣服、化妝品這些花銷都是用我的錢。

我也認為兩個人談戀愛男人應該多花一點，所以從來沒和她說過什麼。

直到前些日子我注意到，我一直在接私活賺錢，馬小彤卻依舊嚷嚷著錢不夠、沒錢了。

實在沒忍住我去查了消費明細，這才發現，馬小寧經常用我的錢給別人買禮物。

她送過上萬的音響、也送過幾千的遊戲卡，甚至出去酒店開房都是馬小寧付錢。

這個人是誰，不用說，她“表弟”錯不了。

但這幾年，我穿一年的衣服她都舍不得給我換新的，超過一百塊錢的生日禮物她都嫌貴，隨手發句生日快樂打發了我。

我沒忍住拿著消費賬單質問她，馬小彤陰了臉，說我查她、是侵犯她隱私，揚言那些錢她都會還我，還足足兩個月沒和我說一句話。

想到這兒，我不求她能還錢，隻要她別再給馬寧那個野男人花就可以了。

原本回出租屋的方向，我轉頭去了銀行，將銀行卡掛失。

卡剛停，馬小彤的電話立即來了。

“旭晨，你的銀行卡不能用，被凍結了。”

“我停了。”我沒隱瞞，直接坦白，反正要分手了，我不想再做冤大頭了。

“好端端的停卡幹嘛？沒事兒閑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話，想和你當麵說。”

“想讓我回去也不應該用這損招，等玩夠我們自然就回去了。”

“你這樣隻會把我越推越遠。”

和馬小彤在一起我從來沒和她計較過錢的事兒。

剛在一起時，我半年的生活費馬小彤一個月就花完了，她以為我會生氣，哭著和我道歉。

我安慰她，錢沒她重要，錢沒了還能賺。

我以為真誠的人別人也會真誠以待，可我沒想到，我的包容和寵愛換來的是欺騙和背叛。

似乎察覺到我情緒有點不對勁兒，馬小彤罕見的溫柔下來。

“我知道，你介意我不僅沒帶你出來玩，反而逼著你在學校改論文，所以不開心。”

“王晨旭，你真小心眼，虧我還以為你懂事兒了。”

“我答應你，等咱們三周年紀念日的時候一起出來玩，決不食言。”

“這次出來我沒帶錢，你現在去把卡解凍了，就現在。”

“你按我說的去做，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兒生氣。“

似乎怕我不聽話，馬小彤使出了殺手鐧。

之前她每次生氣，我都會乖乖照做，但她不知道，我不惹她生氣是因為我在意她。

現在她生不生氣和我沒多大關係了。

“你沒帶錢，可以讓馬寧付，他出去玩不可能不帶錢。”

回複完馬小彤後，我將手機關機，直接回出租屋收拾東西。

出租屋原本是我自己租來住的，房租一直是我付，在一起後我特意搬家到了學校附近，而且租的還是她喜歡的樓層和戶型，當時她一句住不慣小的，我直接在學校附近兩萬一個月租了個兩百平的，後來因為租房合同沒到期而暫時擱置了買房的計劃。

現在想起來，我慶幸自己沒急著買房。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我打電話聯係房東約定退租日期。

從出租屋回到學校，我專心準備出國事宜。

一天接到房東的電話，說出租房有動靜，我返回出租屋去察看。

剛推開門便聽到房內傳來嬉鬧說笑的聲音。

3.

門口處擺放的情侶拖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情侶運動鞋。

看來馬小彤和馬寧回來了。

正想著，這時馬寧聽到聲音走了過來，他腳上踩著我的拖鞋，身上穿的也是我的睡衣，活脫脫一出現實版“回家的誘惑”。

“晨旭哥，你回來了？剛剛彤姐還在找你。”

說話時，他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姿勢慵懶，比我這個出資的還像主人，他伸手往旁邊的花盆裏彈煙灰，順手將煙頭碾在花瓣上，好好的花被燙了一個洞。

這盆花是馬小彤送我的唯一一件禮物，我一直精心照顧著，就像珍視馬小彤的感情一般珍視這花。

此時馬小彤坐在一旁看著，對馬寧做的事情她向來視而不見。

茶幾上放著馬小彤的專屬碗筷，和馬寧麵前的另一副湊成一對，儼然他們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而我像一個外人。

看到我的那一刻，馬小彤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你不在學校改論文出來做什麼？”

“雖然客戶好溝通，但那是看在我的麵子上。”

“別仗著你是我男朋友，你就可以肆無忌憚。”

肆無忌憚？

我忍不住想笑。

論起肆無忌憚，有誰能比得過被馬小彤縱容的馬寧？

自馬寧出現後，他打著馬小彤“表弟”的幌子，作業讓我代做，課讓我代上，論文讓我代寫，考前讓我代整理知識點，沒錢找我要，就連帶女生出去玩兒的錢也是我出。

若馬寧真是馬小彤表弟也就算了，事實上他和馬小彤毫無關係。

這兩人用狼狽為奸、奸夫淫婦來形容也不為過。

以前我覺得委屈。

可現在想想，就我這種舔狗，踏馬舔誰誰不高興？犯得著在馬小彤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我沒說話，一旁的馬寧坐直身子，柔聲哄道，“可能晨旭哥知道你回來，特意來見你的。”

馬小彤臉色緩和了一些，依舊板著臉。

“算了，這先不說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馬寧笑著回答，“彤姐你忘了嗎？晨旭哥加了你們宿舍的聯係方式，大概是晨旭哥主動問的。”

馬小彤一臉鄙夷，“王晨旭，把你的心思放在學習上，賺錢上，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倒挺上心。”

“不過，別以為這些事兒能輕易過去。”

“你耍性子凍結銀行卡，讓我在外麵丟光了臉，最後還是馬寧四處借錢才把賬單結了的。”

見我沉默不語，馬小彤給一巴掌塞顆甜棗，語氣柔和了幾分。

“既然錯了就該補救。”

“這樣吧！你把賬單給報了，我就不生氣了。”

“除此之外，還要額外補償馬寧。”

“他們宿舍潮濕的厲害，一直住著對身體不好，你把主臥騰出來讓他住，這些事兒咱們就翻篇了。”

我搖了搖頭：“這房子我退租了，搬家日期也和房東說好了。”

“退了？”馬小彤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不等她說話，馬寧率先說道；“晨旭哥是不是已經買好房子給你，這才退租的？”

馬小彤也認為如此，頓時笑開了花。

“我想起來了，晨旭確實提過買房，明年就畢業了，再不買房來不及了。”

“不過這房子也不用急著退，正好給馬寧住。”

“晨旭你和房東說說。”

我還沒開口，馬寧打量了房子一圈，麵露難色。

“還是別了，彤姐。”

“這房子房租不便宜，我一個學生哪兒能住的起。”

“什麼房租不房租的？”馬小彤臉色一沉，“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房租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一碼歸一碼，房租一定要給的。”

“那拿幾百塊錢算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馬小彤完全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樣。

這套房子在學校附近，房租一個月上萬，她有這麼大方？

可我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她分明將約會、吃飯的消費都和我算的很清楚，甚至還打著各種旗號找我要錢。

愛不愛一個人，果然表現得天差地別。

“晨旭，抓緊時間找房東談談，這點小事兒要再做不好，咱們就分手。”

我知道馬小彤嘴裏的分手並非真心，隻是威脅。

以前惹她生氣或者她想要達到某種目的時，沒少這樣說，向來是我舍不得，跪著跟她道歉求饒，滿足她所有的要求，以此打消她想要分手的念頭。

她斷定我不想分手，所以這也成了她威脅我的手段，以此來得到她想要的任何東西。

但她似乎忘記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感情一直消耗的話也是會沒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很有必要！”

“談戀愛你都不把我當回事兒，我怎麼敢和你這種人結婚？”

馬小彤打斷我的話，還以為我又要向她求情。

馬寧在一旁和稀泥道，“彤姐說的有道理，相信以後晨旭哥一定會把姐姐放心上的。”

“而且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晨旭哥一直做的都不錯。”

“現在為了一點點小事兒分開，不值得。”

馬小彤故作沉思。

馬寧直接上手，伸手戳了戳馬小彤手指，衝她微笑。

馬小彤嘴上不饒人，眼角的笑意卻出賣了她。

“行吧。”

“我收回分手這兩個字。”

馬小彤望著我，臉上是說不出的滿足。

“既然馬寧也替你說話，那我就大度一次。”

“隻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可以當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這次你就好好感謝感謝馬寧吧，租房的事兒就當是給你一個機會。”

“你誤會了。”

不等她說話，我出言打斷她。

“我的意思是。”

“我們分手吧。”

馬小彤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

“什麼意思？你要和我分手？”

她的反應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高興，反倒是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