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謹為了救他的白月光,將我的鸚鵡做成湯藥。
可白月光喝下後,不僅沒好,反而感染鸚鵡熱死了。
賀謹將這一切都怪在我頭上,逼我跪在白月光墓前給她贖罪。
他將我的臉死死踩在地上,惡狠狠地質問:
“你為什麼要故意用那隻破鳥害桉桉,為什麼要害死她?”
後來,我徹底心死,賀謹卻跪著求我不要離婚。
1
“桉桉,我帶她來向你認錯。”
我才為了給賀謹拿下公司項目辛苦在國外奔波兩個月。
回來剛下飛機,等到的不是他的溫暖的擁抱,卻是冰冷的注視。
他將我強行按押,跪倒在餘桉墓前。
賀謹目光停留在餘桉的黑白照片上,深情又悲戚。
看我時,眼中卻換成了無名的憤怒:
“你為什麼要害死桉桉?你一早就知道我要用鸚鵡入藥救桉桉,所以你在鸚鵡上動了手腳對不對?”
“我以前從來沒發現,你是這樣歹毒的人!”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掙脫保鏢的鉗製,爬到他身邊。
沉默良久,我才顫抖著質問:
“你說我的鸚鵡?你把小滿怎麼了?”
賀謹讓人將我牢牢控製住,他親自摁著我的頭往地上磕:
“你還關心那隻畜生?你用它害桉桉的時候怎麼不擔心?”
“它早就被我殺了!”
我一個人根本掙紮不過,額頭被賀謹摁在布滿小石子的路上蹂躪。
等他終於鬆了手,我感覺到額頭有溫熱的液體往下流,但是我什麼都顧不上了,歇斯底裏地大喊:
“小滿陪了我五年,你憑什麼私自決定它的死活?”
賀謹狠狠掐著我的下巴,看過來的眼神幾乎要將我刺穿:
“我告訴你,無論是你養的那隻畜生,還是你,都比不過桉桉一根頭發絲!”
“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再沒看我一眼,毫不猶豫離開,隻留下保鏢看守我,一定要我跪夠12個小時。
在他走後,一直陰陰沉沉的天空終於爆發了一場大雨。
我穿著單薄的衣服,淋著雨,被陣陣寒氣裹挾。
冷。
但是心裏更冷。
賀謹認定了我用小滿害死了他的白月光。
可是,我怎麼舍得?
那鸚鵡是我父母唯一的遺物!
三年前的一場大火,宋家隻有我和小滿逃出來。
小滿是媽媽送我的禮物,會學著媽媽的口吻叫我小熙。
生日時媽媽將它交到我手上時,眉眼彎彎地說:
“小熙寶貝,要永遠開心,一切隨心。”
賀謹常年不在家,隻有我的小滿陪著我。
現在,連它也不在了
2
在墓園淋了雨,我被送進醫院。
住院第三天,賀謹來了。
我心中隱隱有些期待,他還是關心我的吧。
可是下一秒,他陰沉著臉把我拽起來:
“讓你跪上一會就裝病?趕緊去給桉桉家人道歉!”
“伯母哭得眼睛都腫了,你這個殺人凶手憑什麼這麼好過?”
我驟然接觸到冷冽的空氣,一陣哆嗦,咳嗽不止。
賀謹嫌棄地丟開我:
“我不管你真病假病,現在立刻手寫五萬字道歉信,去給伯母磕頭道歉!”
我的心一下子落到穀底,顫抖著聲音不可置信:
“我現在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妻子...”
賀謹冷笑一聲:
“你要是不讓桉桉得到安息,那我也沒必要告訴你那隻破鳥屍體的下落了。”
我不可置信極了,他竟然用我最在意之物威脅我?
隻為了逼我給餘桉懺悔!
我緊握雙手,指甲深深陷入肉裏,想著可憐的小滿,終於心一橫:
“我答應。”
賀謹沒有絲毫意外,扯著我往外走。
冷風陣陣,往我的病號服裏灌。
賀謹偶爾打量瑟瑟發抖的我,眼中竟然浮現快意。
我的痛苦,竟然讓他快慰?
可是曾經,他分明愛我如生命。
三年前,他頂著灼人的烈焰衝進火海救我。
那時我就想,此後無論他做什麼錯事,我大概都會因為那一刻原諒他。
因為無論如何,他終究也這樣熱烈,這樣不顧一切愛過我。
我還是咽下去心底的委屈酸澀。
一遍遍告訴自己沒關係。
如同過往的無數次。
賀謹開車帶我來到一棟別墅前,他說是餘桉的家。
我卻心下一涼。
這分明是我父母送我的房產,他竟然不知何時將餘桉一家接了進來!
他口口聲聲說我大小姐脾氣,嫌我奢侈浪費,背地裏卻用我的錢嬌養著他的白月光。
我氣得幾乎要將肺咳出來,半晌終於冷靜下來。
當下最重要的是找回小滿的屍體。
下周就是小滿的生日,我一定要在此之前找到它,不能讓它死也不得安息。
有什麼要質問的,也得忍到他交出小滿再翻臉。
賀謹死死拽著我的手腕,輕車熟路到了客廳,將我狠狠摔在地上。
我吃痛抬頭,我發現眼前哭得難以自已的女人,有幾分熟悉感。
她的臉在看到我的瞬間變得猙獰,失控地衝過來掐著我:
“就是你害死了小桉!我要你償命!”
我想掙開,可是她的手那麼強勁有力。
我幾乎要窒息,艱難側著頭向賀謹無聲呼救。
可是他毫無作為,眼中恨意與餘桉媽媽如出一轍。
他也期盼著我去死。
我心中忽然失去掙紮的力氣,餘桉媽媽卻鬆了手。
我大口喘著氣,脖子疼的無法動彈。
賀謹立刻推了我一把,催促道:
“你的誠意呢?趕緊跪下啊!”
“不想要那隻畜生的全屍了?”
我咬牙跪下,餘桉媽媽驀然湊到我麵前。
等仔仔細細看清她的臉,我什麼都記起來了。
她是我家以前的保姆塗蘭,正好大火前幾天被開除了,竟然逃過一劫。
那時候我還小,她看來是沒有認出我。
我沒有詫異太久,塗蘭狠狠的一耳光將我扇回現實。
接著,賀謹拿著筆和一大疊紙砸在我臉上:
“道歉信,寫吧。”
我虛弱地跪坐在地上,頭暈目眩。
我拿起筆想寫些什麼。
可是,從頭到尾,我根本一概不知!
我想找些我的錯處。
可是我發現我最大的錯就是沒有帶走小滿。
賀謹不耐地盯著我:
“寫啊,寫你是怎麼嫉妒餘桉,是怎麼故意用鸚鵡下毒害死了她!”
“能做出來,但是寫不出來嗎?”
我抹著淚躺在客廳三天三夜,從低燒寫到高燒。
從清醒寫到近乎昏迷。
塗蘭時不時過來朝我吐唾沫大罵賤人晦氣。
我按賀謹的那套說法,編完道歉信,拖著燙得嚇人的身子找到賀謹:
“你說的,我做到了。小滿呢?”
他輕蔑地掃了我一眼,語氣激動:
“在你眼裏,桉桉比不過那隻畜生嗎?你根本不是真心懺悔!”
“想要那畜生的屍體,你全網直播給桉桉一家道歉,讓大家都看看你的罪行!”
3
他還是不願意把小滿還給我。
我頭腦漲得發昏,近乎崩潰地跪著祈求:
“你先把小滿還給我好不好?明天就是它的生日,我不能眼看著它漂泊在外啊。”
“求求你,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你放過它,等我先安排好它的後事,我就去給餘桉道歉,你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
賀謹甩開我的手:
“不可能!不直播道歉怎麼表明你的誠意安慰桉桉在天之靈?”
“場地已經布置好了,你不去就再也見不到那隻畜生了!”
我泣不成聲,頭發散亂糊在臉上。
賀謹嫌棄地後退一步:“真像個瘋子!好歹你以前還是宋氏大小姐,果然人的教養是從娘胎裏帶的,出生再好,你也半點比不過桉桉的大方得體!”
大概是怕我自己去找小滿,賀謹把我帶回家,扔到地下室。
賀謹站在門口,語氣說不出的冷漠:
“直播開始之前,你就待在這裏好好反省吧!”
門被用力關上,隔絕了地下室唯一的光亮。
我蜷縮起身子,在無盡黑暗中感到強烈的不安。
自從逃出那場大火,我就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賀謹是知道的。
他在這方麵對我一直很照顧,從來不會讓我獨自待在不透氣的地方。
現在他竟然利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少,心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咬。
好不容易,我摸索到門口大聲喊叫救命。
回應我的是保姆:
“夫人,這件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對。”
“餘小姐是多好的人啊,你不該因為嫉妒害死了她啊...”
冷汗浸濕了我的衣服。
還沒等保姆說完,我早已卸了力,跌了下去,年久失修的樓梯被砸得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我躺在地上,心如死灰。
朦朧間,我仿佛看到曾經親手將公司交給賀謹打理,教會他在名利場周旋,最後我退居幕後,由他一手掌權。
他得到了宋家的一切。
可是現在,他要用我給他的,對抗我。
為了他死去的白月光。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的眼皮子越來越重。
意識漸漸渙散的前一刻。
賀謹逆著光出現在門口,但是這一次,他的身影再也無法與大火中那個人重疊。
他摩挲著手指間的戒指,要叫人拖我出去準備。
我目光死死盯著他的戒指,用盡全力才說完一句話:
“餘桉還活著。”
所以放過我的小滿吧。
賀謹表情一僵,隨即嗤笑出聲:
“你為了逃脫罪責,這種話都編得出來!”
我渾身發燙,心裏又酸又澀,沉沉昏了過去。
他不願意信我。
可是我沒有瞎說。
剛回國在機場,我恰好與一個戴戒指的女人擦肩而過。
與賀謹手上那枚是一對。
獨家定製,我不會看錯。
4
我是被吵醒的。
病房裏,各種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搬來直播設備。
賀謹大聲命令我:
“既然喜歡裝病,那你就在醫院直播吧。”
我啞著嗓子又說了一遍:
“餘桉根本就沒有死,我在機場看到她了。”
“我勸你好好配合直播,再說這種讓桉桉不得安息的話,我饒不了你!”
賀謹根本不信我的話,轉身去仔仔細細調試設備,順便又一次對我下達命令:
“你要是敢在直播間發瘋,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那隻鸚鵡。”
心中翻騰起數不盡的委屈和憤怒,最終都被我壓抑下去。
他不信我,那就不信吧。
小滿的生日已經過去了,我終究沒能讓它安心地離開。
但是起碼,我要帶它回家啊。
鏡頭懟在我麵前,賀謹將我之前寫的道歉信砸在我臉上:“讀吧。”
我麻木地開口。
他卻皺著眉中斷了直播,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盒子,目光陰翳,拽著我的領口威脅:
“這裏就是那隻畜生的骨灰,你要是不夠誠懇,我就把它從窗戶撒下去代你贖罪!”
是小滿!
我的目光忽然有了聚焦,想去奪,卻落了空。
我摔在地上,骨頭像要散開。
賀謹的定製皮鞋死死碾壓在我手上,語氣是一貫的冷漠:
“我說過,先完成直播。”
我被扔到床上,死死盯著小滿的骨灰盒,抑製不住地落淚。
卻還要逼著自己演出一個懺悔者的姿態。
賀謹依舊不滿意。
鏡頭的背麵,他舉起小滿的骨灰盒,移到窗口,無聲地威脅我。
我心頭一顫,唯一能做的就是拚盡全力去演一個罪大惡極的懺悔者。
我對著鏡頭,對著賀謹,艱難地跪下,幾乎泣不成聲:
“求求你,原諒我,放過我...”
賀謹嘴角終於勾起滿意地笑,輕聲說:
“這才對嘛。”
我剛想鬆一口氣,可是賀謹的手一歪,小盒子裏的骨灰隨風飄散,不一會就徹底沒了蹤影。
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連滾帶爬到了窗邊,半個身子都探出窗外。
可是,窗外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湖。
我的小滿消失了。
世界上我的最後一個親人消失了。
我的悲痛難以複加,恨不得此刻就跳下去!
賀謹死死拽著我的手腕,將我一把扯進來,摔到地上,話裏是說不出的得意:
“對!就該是這個狀態去道歉,直播繼續吧!”
賀謹來緊緊鉗製住我的手,把我拖到鏡頭前。
忽然,賀謹的妹妹,賀妍歡喜地跑進病房,撲進賀謹懷裏笑道:
“哥哥,桉桉姐回來了,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