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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因雙側卵巢重度多囊,結婚三年我一直沒能懷孕。

老公怕我有壓力,堅稱自己是丁克。

直到有天,我在他診所門口聽到他和白月光的對話:

「生下來吧,我想要一個孩子很久了。」

對方麵露喜色,隨即裝作為難地問道:

「萬一她發現了怎麼辦?」

他淡淡開口:「怕什麼?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而已。」

我踉蹌了一步,B超單從手中滑落。

1

方景年的回應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毫無防備地刺痛了我的心。

這三年來我久備不孕,怕鬧出烏龍,於是獨自去醫院檢查。

出結果後,我忍住第一時間告訴他的衝動,隻想當麵給他驚喜。

這一路過來,我感覺迎麵吹來的風都是清甜的。

可萬萬沒想到,給他的驚喜,變成了給我的驚嚇。

我俯身麻木撿起地上的B超單,起來時卻突然有些暈眩。

一個前來治療的患者及時扶住我的手臂。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聲音驚動了裏麵的兩人,方景年發出警惕的詢問:

「誰在外麵?」

我連忙擺擺手,扶著牆落荒而逃。

其實我大可以直接衝進去質問方景年,再狠狠給他的白月光餘薇月一巴掌。

但那一瞬間我竟然害怕了,怕方景年會毫不猶豫站在餘薇月那邊。

走出診所,外麵已經變了天,陰沉沉的,連風也有些肆虐。

一輛摩托車從身後疾馳上來,把我的手臂擦破了皮。

「走路沒長眼睛啊?找死!」

我鼻頭一酸,愣在原地晃了神。

大學一畢業,方景年突然提出要結婚。

朋友們都羨慕我終於把心理係的高嶺之花拿下。

我曾經也以為,我的一腔真心感動了他。

認識方景年的第一天開始,他的性格總是淡淡的。

婚後幾年,我們一直維持著相敬如賓的狀態。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他心裏始終放不下遠走異國的餘薇月。

......

晚上七點,方景年依舊準時回了家。

隻是在靠近我時,身上多了一股濃厚的香水味。

我突然有些想吐,不由得伸手捂住嘴巴。

「怎麼了?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我推開方景年,讓他去吃飯。

他皺著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表情明顯有些不悅。

「夏桑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以往方景年回家,我都會鑽進他懷裏撒嬌,再貼心地幫他盛飯舀湯。

即便他隻是淡淡一笑,用手輕輕揉我的頭發,我也甘之如飴。

可今天,我隻是淡漠地坐在餐桌上,試圖拉開我和他的距離。

所以他這是一下子不習慣,而變得惱怒了嗎?

我強忍著不適抬起頭,有些賭氣地回複:

「我懷孕了」

2

我試圖在方景年臉上捕捉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但我又一次失敗了。

他放開了我,默默給自己盛了一碗飯,語氣依舊淡然:

「桑知,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餘薇月說她懷孕了,他想都沒想就讓她生下來。

自己老婆說懷孕了,他想都沒想就覺得是玩笑。

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碗,我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

大二的時候學院聯誼,方景年靜靜坐在角落。

隻一眼,我就被他身上清冷的氣質吸引。

出來透透氣的時候,遇到幾個醉酒的流氓。

方景年挺身而出,巧妙地幫我解了圍。

和從小隻會打我和媽媽出氣的酒鬼爸爸完全不一樣。

從此我一股腦跟在方景年身後。

特意去選他的專業課旁聽,努力了解他的世界。

天冷給他織圍巾,送他自己親手製作的生日蛋糕。

後來我才聽說,方景年有一個學醫的白月光叫餘薇月。

為了出國讀研,和一窮二白的方景年分手。

追方景年一直到畢業,他終於被我感動了,提出要結婚。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

那時的我並不懂,自己隻是方景年用來忘記被餘薇月拋棄的擋箭牌。

看著眼前淡漠如初的男人,我騰地站起來:

「方景年,為什麼你就覺得我一定是在開玩笑?」

雖然醫生說雙側卵巢重度多囊基本很難懷孕,但也不是沒可能。

這幾年來,為了調理好身體,我吃遍了各種西藥和中藥。

每天打半小時八段錦,一周泡腳三四次,盡量放鬆心情。

可每個月隻能看著早孕試紙上的單杠發呆,再默默安慰自己。

方景年看我這樣,也感覺到了壓力。

或許是出於心疼,他告訴我自己是丁克,不在乎孩子。

我曾經信以為真,卻還是偷偷努力備孕。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卻覺得我是開玩笑。

方景年放下碗筷,看著雙拳緊握的我,冷冷開口:

「夏桑知,根據我的判斷,你已經出現了一些心理問題。」

方景年是個心理醫生,能治好別人的心病,卻唯獨看不透我的心。

我苦笑著搖搖頭。他不知道,我的心病是因他而起。

我不死心,從口袋裏掏出皺成一團的B超單。

遞到方景年麵前的那一瞬間,他的手機卻響了。

3

對麵的人說了兩句,方景年一下變了臉色。

語氣裏是我從來沒聽過的緊張:「在家等我,我馬上過來。」

電話的主人,大概是餘薇月。

我拿著B超單的手還停留在空中。

他卻看都沒看,掛掉電話直接去穿鞋。

「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不等我反應,方景年就匆匆離開了。

原來他也會緊張的啊,隻是那個人,卻不是我。

懸著的手終於死心地放下了。

下腹突然一陣陣抽痛,我半彎著腰輕輕撫摸。

寶寶,連你也在替媽媽傷心嗎?

我強忍著不適,叫了出租車去醫院。

剛掛完號來到候診室,就看見方景年倚在就診室門口。

餘薇月剛好出來了,他立馬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我呼吸一窒,肚子更加隱隱作痛。

餘薇月率先看到了我,一把推開了方景年,「夏小姐......」

過了這麼多年,她居然還認得我。

方景年聞言,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來。

餘薇月局促地解釋著:「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才叫阿年陪我......」

「阿年」,這麼親昵的稱呼,仿佛在宣示她的主權。

餘薇月還想繼續說下去,又抬手捂住嘴巴,不停幹嘔。

方景年連忙將餘薇月扶到一邊的等候椅上休息,又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夏桑知,你竟然跟蹤我?」

我抬頭注視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六年的男人,突然覺得他好陌生。

「方景年,在你眼裏,我就這麼不堪?」

我捂住絞痛的小腹,氣若遊絲地質問道:

「就算我是跟蹤的又怎樣?難道你大晚上的把我扔在家,陪別的女人來醫院,就占理嗎?」

「薇月她不是別的女人。」方景年雙手插袋,說得釋然。

心痛至極,我惡狠狠地盯著他,「那我呢?方景年,我算什麼?你失戀的緩衝工具嗎?」

方景年沒想到我會直接攤牌,眼神終於有一瞬的驚訝。

若他知道,我確確實實懷孕了呢?

我從口袋裏掏出B超單,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方景年接了過去,眉頭皺成一團,又很快舒展開來。

「夏桑知,你以為拿一張捏造的孕檢單,就能限製我嗎?」

他直接將B超單撕得粉碎,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曾經我覺得方景年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但這一刻它們卻像惡魔的利爪,在我的心上一下下淩遲著。

B超單被丟進垃圾桶的那刹那,我仿佛看到自己的真心被一起遺棄了。

「阿年,我有些反胃,想回家休息了。」餘薇月柔弱地扶額說道。

方景年小心翼翼地將餘薇月攙扶起來,像陌生人一樣,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轉頭的一瞬間,我對上餘薇月得意的眼神,它好像在炫耀著:

「夏桑知,我贏了。而你,什麼都不是。」

我單手倚在牆邊,眼睜睜看著他們親密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

身心上的疼痛讓我逐漸失去知覺,整個人從牆邊緩緩滑落。

迷迷糊糊時,我聽到候診台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護士著急地摁住我的人中。

突然覺得好累,好想閉上眼睛,再也不醒來......

4

因為先兆性流產,我一個人在醫院住了兩天。

醫生說我本就重度多囊,能懷孕已是難得。

隻是氣血兩虛,要好好保胎,不能動怒傷心。

否則不僅孩子保不住,連媽媽也會有生命危險。

我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心裏五味雜陳。

在我放棄生的希望時,寶寶還在堅強地活下去。

而我卻在糾結要不要留下他......

下午出院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人。

住院的這兩天,方景年不曾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問候。

也許他正忙著照顧懷孕的餘薇月,甚至連我有沒有回家也不知道。

我帶著保胎藥回到家,一打開門,室內還是暗的。

前兩天的飯菜被擱置在桌上,看來方景年沒有回來過。

這些年,我一直為方景年留燈,不論早晚,都有我在家等他。

現在仔細想來,方景年好像沒有為我留過一次燈。

我也渴望有個知心體貼的另一半,能讓我回家就看到室內的暖光,能聞到四溢的米香。

那次聯誼的解圍,我以為我抓住了方景年這道光。

可他似乎從未真正把我捧在手心上。

家暴的酒鬼爸爸和冷暴力的方景年,本質上是一樣的。

直到這一刻,我才終於明白,我和方景年早晚都是要離婚的。

這一次,我沒有再給方景年留燈。

開燈的那瞬間,看見癱坐在客廳的我,他微微一頓。

「怎麼不開燈?怪嚇人的。」

方景年走到我麵前,將袋子裏的餐盒放到茶幾上打開。

是附近一家有名的江南餐館的私房醉蟹。

這家店,我纏著方景年去吃纏了很久,每次他不是借口工作加班就是排隊麻煩。

「知道你想吃很久了,專門給你帶的。」

我用筷子扒拉了幾下,基本都是蟹腿和蟹殼,蟹身隻有兩三小塊,少得可憐。

明顯是吃剩下才打包給我的。

盒子旁邊墊了一張小票,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小票一角用鉛筆寫了個「月」字。

原來他是和餘薇月去吃的,這張帶字的小票估計也是她偷偷塞進來的。

可是懷孕的人,為什麼去吃醉蟹呢?難道餘薇月不知道這個禁忌嗎?

我重重放下筷子,「你們吃剩的東西,我不想吃。」

方景年原以為我會開心地大快朵頤,見我這麼不識好歹,一下子黑著臉。

「夏桑知,你不要太任性,我已經先退一步了,你還想......」

「方景年,我們離婚吧。」我抬起頭,眼裏不爭氣地閃著淚花。

方景年說到一半的話噎在了嘴邊,「就因為這,你要離婚?」

我努力平複情緒,「嗯,我們離婚。」

5

方景年嗤笑一聲,「夏桑知,你不會離婚的,你根本離不開我。」

所以方景年,你篤定我喜歡你,離不開你,才把我對你的愛肆意踐踏在腳下嗎?

很可惜,這次你賭錯了。我撞了太多的南牆,決定要回頭了。

我將房子的鑰匙丟在茶幾上,「方景年,這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

我走進臥室,從床底拖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剛搬進來的時候,我以為我終於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零零散散添了好多東西。

如今要走,卻發現也不過是那幾件衣物罷了。

等到我拉著行李箱走出客廳的時候,方景年才有點慌了。

我換上鞋,背對著他,表明最後的堅決:

「這兩天我會把離婚協議書準備好寄去診所,你簽好字,我們找個時間去民政局離婚。」

直到我關上門,方景年都沒有追出來。

他一直以來的驕傲自尊不允許他開口挽留。

我自嘲一笑,當初為什麼我會喜歡他,又喜歡了這麼久?

我想不明白。

剛到酒店房間把東西放下的時候,微信一條好友驗證彈了出來。

請求備注是「餘薇月」。

我想了想,還是通過了她的好友請求。

餘薇月立馬發來一條消息,約我在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見麵。

我到的時候,她正好舀起一勺薏米銀耳糖水放進口中。

先是醉蟹,現在是薏米,餘薇月懷孕就這麼不忌口嗎?

記得之前有一次,天氣濕熱,我煮了些薏米湯喝。

第二天月經立刻提前,平時不痛經的我硬生生在床上翻滾了一下午,量也是平時的兩倍。

我總感覺餘薇月懷孕的事有些不對勁。

要麼是她根本沒懷孕,要麼是她不在乎這個孩子。

可這不是她和方景年的孩子嗎?她真的不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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