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一切正常,是我自己壓力太大,才會咳血和心痛。”
我麵色如常地撒謊。
徐若念有些愧疚,拉著我的手,滿眼心疼。
“對不起蘇年,都是我不好,當時如果不是我執意要你一個小時內趕到,你也不會出車禍......”
我搖了搖頭。
“我隻是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卻沒辦法給家裏傳宗接代,覺得愧疚罷了。”
我故意這麼說,想看看徐若念的反應。
她眼裏明顯閃過一絲欣喜,接著低頭假裝歎氣。
“我又何嘗不想體驗當母親的感覺,實不相瞞,這半年來我每天都睡不好,爸媽也天天催促我,為了應付他們,我已經決定要認一個幹兒子,到時候你就又能當上爸爸了。”
我沒有回應,隻是心底一片冰涼。
到家後,徐若念立馬幫我脫掉外套,貼心地幫我端茶倒水,忙前忙後。
可以往讓我萬分感動的行為,此刻,我心底卻沒有絲毫波瀾。
“認的幹兒子畢竟不是自己的,要不,我們試試做試管吧?”
徐若念動作一滯,有些不滿地看著我。
“蘇年,別說傻話了,試管費用高,風險又大,你不能為我考慮一下嗎?”
“再說,我之所以做這樣的決定,還不都是為了讓你高興?”
我沒有再說話,她自顧自地喋喋不休。
“那個孩子我之前去見過,長得特別漂亮,像他爸爸......過幾天我帶來給你看看,你肯定會喜歡的。”
看著她眼裏的憧憬和幸福。
我的心如墜冰窟,自嘲地笑了笑:
“沒錯,你這也是為了我好。”
趁著她去洗澡,我在她的水杯裏加了安眠藥。
喝完後,徐若念很快就陷入熟睡當中。
我正要起身時,聽到她的夢囈。
“小風,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我愛你......”
我鼻子一酸。
那我這麼多年的遭遇又算什麼?
我來到陽台前,取出一張名片。
這是一個專門為重病或者生命即將到頭的人提供的旅行服務。
為的就是讓他們在快樂中離開人世。
簡要說明了一下情況後,我交了報名費。
時間定在了三天後。
既然我的生命所剩不多,那我也希望,我生命中的最後時刻,沒有徐若念的參與。
放下手機,我來到了側臥,打開了徐若念的保險櫃。
保險櫃的密碼,我再清楚不過。
是柳風的生日。
打開一看,我愣住了。
裏麵放著股票轉讓的合同,以及大小開房的單據,簽名的人都是柳風。
同時,我看見了自己的心臟自願捐贈書,是徐若念替我簽的字。
作為家屬,她確實有這個權利。
所以,這才是她會跟我結婚的真正理由嗎?
關上保險櫃,我從床邊拿起了徐若念的手機。
不出我所料,她的社交賬號有兩個,一個是工作號,另一個,則專屬於柳風。
夫妻三年,徐若念的朋友圈從來沒有我一張照片。
每次我提出質疑,她都會很不耐煩地擺手。
“這些行為太幼稚,不符合我的身份。”
“我都跟你結婚了,還搞這些虛頭巴腦地幹嘛呢?”
可就是這樣的她,卻在小號的朋友圈裏掛滿了她和柳風的合照。
兩人站在雪山頂上輕吻,在遊艇上擁抱。
對於柳風的孩子,她含情脈脈。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愛你,永遠勝過愛我自己。”
甚至為了討柳風歡心,她在孩子滿月那天,專門斥巨資打造了一個專屬於孩子的遊樂場。
我默默截圖,然後關上手機。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如此張揚高調地對另一個男人表達愛意。
原來,當年結婚時,她特意為我定製的那套病不合身地西裝,本來就不是為我準備的。
就連婚禮的設計流程,也是按照柳風的喜好來的。
難怪,她明知道我花粉過敏,卻還是在現場布置了九萬九千朵玫瑰。
我以為是她忘記了,還為她的浪漫感動,可沒想到,一切的一切都隻是我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