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小叔如父如兄,把我養大。
我對他的感情也越陷越深。
成年那夜,我選擇放縱,借著酒意,將禁忌的愛意傾注。
一夜荒唐後,他主動跟我提出結婚。
我本以為他終於開竅,卻沒想到他隻是為了借此逼回自己的初戀。
可當我假死跑路後,他卻拋下初戀,瘋了一般的滿世界找我。
1
隨著婚期將近,我喜滋滋的在網上分享自己的“追夫經曆”。
突然,一個提問映入眼簾。
“結婚真的能逼前任露麵嗎?”
心跳在這一刻仿佛漏了一拍,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仔細看去,那個人的頭像上的人,正是我的小叔,鄭知書。
他在下麵還寫道:
“她要是能回來,讓我和那個惡心的女人睡一百次我也願意。”
“被我睡算她賺了,到時候給她點錢打發走不就完了。”
“她就是我們鄭家養的一條狗,下半輩子毀了又能怎麼樣?”
堪堪幾句話,卻如同驚雷般炸掉了我的腦子,腦海裏那些甜蜜的幻想瞬間化為烏有。
我耳邊嗡嗡作響,眼睛甚至無法聚焦。
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忘記她。
而我,是惡心的女人,是用來讓她出現的工具?
我就說小叔怎麼會突然轉性,還是和我結婚。
我真是太天真了。
2
想著自己這些年付出,我突然覺得心臟麻木了。
他想利用我,把我當工具,那就當那一夜和這場戲,還了鄭家的恩吧。
以後,便和鄭知書橋歸橋路歸路。
鄭知書的專屬電話鈴聲就在這時突兀的響起來。
“小叔,怎麼了。”
我又把對他的稱呼改成了小叔。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酸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鄭知書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以前全都掩飾在甜言蜜語中,我竟從未發覺。
“傻丫頭,都快結婚了,怎麼還叫小叔?”
視頻裏的他柔情似水,言笑晏晏,可是我今天才知道,這些溫柔都不是我的。
“小叔,你愛過我嗎?”我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屏幕,一字一句地問道。
鄭知書的笑將在嘴角,眼神閃爍,不敢與我對視。
“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隻需要回答我,愛過,還是沒愛過?”我的聲音微微顫抖,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鄭知書沉默了,他避開視頻,低頭點燃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不在回答,直接扯開話題。
“明天清雅約我吃飯,你跟我一起去。”
端木清雅,正是鄭知書的青梅竹馬,兩人早早就被指腹為婚。
後來端木家家道中落,端木清雅不顧兩人情誼直接消失。
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現在,竟然想讓我去給他前任吃飯?
我真的隻是鄭家養大的狗啊。
想到這裏,胸口像被壓了塊大石頭,又疼又窒息。
鄭知書看到我的神色,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就是跟以前的發小一起吃個飯嗎。”
以前的發小?還真是個好身份吶。
既然如此,那就此事之後,再無瓜葛。
我深深吸進幾口空氣,抬頭看向天花板,。
“好。”
“嗯,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第二天,我跟著鄭知書上了他的車,中途拐彎進了一家商場,片刻,鄭知書提著一兜橘子和一杯檸檬水回來。
“你清雅姐暈車,順路給她帶點酸的,能舒服點。”
我敏銳的感覺到他說話時明顯有些心虛,但還是乖乖點頭。
什麼順路,這是附近最高級的飲品店,多走二十分鐘的路。
以前我也愛喝這家的檸檬水,他總是嫌遠,現在他卻繞二十分鐘的路買給別的女人。
我一路沉默,像個精致的木偶。
到了酒店,端木清雅已經端坐在包間。
鄭知書把我往前拉去。
“好久不見,這是我未婚妻,鄭年餘。”鄭知書雖是摸著我的頭,但語氣明顯不是那麼對勁。
未婚妻?我冷笑一聲,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工具人罷了。
端木清雅聽到名字,明顯愣了一下,眼中一道失落閃過。
鄭知書的目的達到了。
我遞出手中的東西。
“清雅姐,我小叔說你暈車,給你帶了點酸的,尤其是這杯飲料,他跑了大半個城呢!”
端木清雅做出驚訝的樣子,看向旁邊的鄭知書,眼中的失落瞬間消失。
“知書,還是你最了解我。”
她眼波流轉,有意無意地掃過我,帶著一絲挑釁。
鄭知書被她這一眼看得骨頭都酥了,但還是繼續刺激:“沒什麼,年餘就愛喝這些,隨手帶一杯的事。”
端木清雅可能真的被他刺激到了,“那還是留給你的小侄女喝吧!”
她把小侄女三個字咬的極重。
正此時,端木清雅的手機響起。
“寶貝,怎麼了呀……不會的,他已經結婚了……”
撒嬌般和手機裏的男人講著。
雖是在講電話,但她的目光一直在觀察著鄭知書的表情。
果然,鄭知書的臉色黑成一片。
鄭知書見刺激過頭了,拍了拍手,早已等候在門外的服務員把飯菜端了上來。
端木清雅喜歡吃辣。
辣子雞、麻辣魚、毛血旺……桌上全是端木清雅愛吃的菜。
而我不能吃辣,鄭知書也是知道的,但他卻依舊全點了辣菜。
端木清雅看到這一桌子菜,頓時明白了鄭知書的意思,喜笑顏開起來。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端木清雅欲言又止,眼眶微微泛紅,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
我坐在位置上,像個局外人,看著他們旁若無人地敘舊,心像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飯局過半,我們都喝了不少酒。
他們是酒逢知己,我是借酒消愁。
本來我就不常飲酒,反胃感陣陣席卷而來。
急匆匆去廁所。
口腔裏酸水還在翻湧,一陣翻江倒海。
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潑了潑臉,看著鏡子裏那張蒼白的臉,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落,最終跌坐在地板上。
走神許久……
我幹嘛要這麼作踐自己?
甚至期待婚禮,期待以後?
我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可笑至極。
我站起來,補了補妝,走出廁所。
走至門口,虛掩的門縫裏,端木清雅已經坐在他身邊,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像一隻優雅高貴的波斯貓,隨時準備撲向自己的獵物。
“你呀,不告而別,不然我至於娶別人嗎!”
可他萬種情絲,悉堆眼角。
“那你現在還愛我嗎?”
端木清雅又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愛,永遠都愛。”
“可是你都和別人結婚了……”
端木清雅粉拳砸在鄭知書胸膛,後者卻滿臉幸福。
“我跟她隻是逢場作戲,你來了,新娘就是你。”
端木清雅臉蛋紅紅,依偎在鄭知書懷裏。
“好。”
3
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推門而入。
依靠在牆邊,這些年的一幕幕走馬燈般在我腦海裏播放。
拖著沉重的身軀,走至酒店門前。
服務員熱情歡送。
一麵之緣的人都願意祝我一路平安,相處十幾年的人卻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我,可能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