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再看我爸第二眼,我就被夏安然強行帶走了。
昨晚一整夜的夢魘,讓我整個人昏昏沉沉。
夏安然不知道出門去幹了什麼,整個家中除了我和傭人,什麼也不剩。
或許是昨晚太過疲憊,又或許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我竟然在房間睡著了。
當我再次醒來,是被一盆冰水澆醒的。
我驚叫一聲,猛地起身,看到的就是夏安然那張臉。
整個人還是止不住地抖動了一下。
還不等我做出反應,季明修的聲音就傳到了我的耳中。
“打她。”
聽到季明修說的話,我這才注意到夏安然的兩頰,有兩個明顯的巴掌印。
看到這裏,我心中也有了答案。
想必是夏安然又跑去季明修的麵,又去告了狀。
還不待我反應過來,夏安然的一巴掌就狠狠地扇了過來。
緊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我,也被這幾個巴掌扇醒了。
夏安然一連打了我幾個耳光,就停手撲進了季明修的懷中。
“明修,我……我是不是不該動手打妹妹。”
季明修隻是拍著夏安然的後背,不斷安撫著她的情緒。
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
“她敢動手打你耳光,你為什麼不能動手打她。安然,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能不能不要那麼善良。”
能不能不要那麼善良。
聽著這句熟悉的話,看著季明修這張憤怒的臉,我忽然間有些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高二那年的暑假。
當時的我,和季明修正在準備訂婚宴。
兩個高二的學生,因為一段綁架,情定終身。
即使在學校老師的眼中,也是一段良緣。
夏安然因為被季明修斷崖式分手,已經在學校堵了季明修好幾次。
訂婚前夜,夏安然又來了。
又是老一套的撒潑打滾,還對著我不斷大罵我是小三。
甚至在我腿傷還沒有好的時候,趁著我行動不便,當著季明修的麵狠狠地甩了我兩記耳光。
當時的季明修,不需要我告狀,就一把上前將夏安然的手反剪住。
當時的季明修,也是對著我說:“打她。”
當時的景心怡,一直是景家大小姐,天之驕女。
我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
於是,狠狠地對著夏安然的臉甩了幾個耳光。
當時的季明修,寵溺地看著我:
“心怡,你能不能不要太善良,怎麼不多打幾下。”
同樣的話,同樣的人。
隻不過,現在被打的人,從夏安然變成了我。
隻不過,現在的我,早已經不在乎在季明修心中的形象。
他不信我,也不愛我。
我如今墜入穀底,也早已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曾經的我,也將季明修視為生命,也願意用盡全部的力氣去愛他。
我也一直以為,季明修他足夠愛我。
可是,僅僅一個夏安然,他就放下了我們之間的愛。
他似乎已經忘記,曾經的夏安然,也被他狠狠傷害拋棄。
看著季明修這張熟悉的臉,我感受到了一種濃濃的陌生感。
不管夏安然說了什麼,也不管她是不是在胡編亂造。
季明修和夏安然兩個人,都把他們過去無法在一起的原因,歸結到了我的身上。
可是,為季明修斷了一條腿的人,是我。
拋棄夏安然的人,是季明修。
如今的我,雙腿都因為季明修斷了,十指也被無情地打斷。
我的滿身傷口,都是拜他們所賜。
看著麵前的兩人郎情妾意,我突然間看開了。
景心怡,你再忍一忍。
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就當是為了你爸,再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