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板,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交易,你的壽命還剩三個月,好好珍惜吧。”
漆黑的夜裏,十號當鋪老板的聲音冰冷,刺入許瑾藝的心中。
許瑾藝淡淡一笑,收起銀票:“多謝,怕是最後一麵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十號當鋪老板皺著眉,輕聲問:“最後的時間,你要去他身邊嗎?”
許瑾藝看著她,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仿佛被宣判死期的不是她。
“這七年,你從商,來我這兒典當,流水的銀子都給他充了軍餉,你不後悔嗎?”
許瑾藝起身,帶上黑色的帽子,完全遮蓋了她的容貌,她邊走邊說:“為他,也為了這個國家,好好享受即將到來的太平吧,永別了,老板。”
......
黃包車孤獨的行駛在街道上,車輪聲在黑夜中格外明顯,偶有巡邏隊來檢查,許瑾藝摘下帽子淺淺一笑,他們低頭哈腰叫著“許老板。”
黃包車停在許府外,下人上前接過許瑾藝手中的皮箱,丫環茉莉稟報:“小姐,都打理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許瑾藝點點頭,一行人開著車,一直往北走。
穿過重重關卡,走過硝煙彌漫的戰場,茉莉收回目光,看著許瑾藝說:“小姐,陸局長護送了我們一路。”
許瑾藝回過頭,果然看到了陸之澗的身影,她打開車窗擺擺手,示意他回去,已經鄭重告別過,沒什麼話再說了。
“小姐,咱們真的要舍棄北平的根基,去找姑爺嗎?北邊還在打仗,我怕......”
許瑾藝拉住茉莉的手,輕聲說:“茉莉,和顧嶽成婚後,我們就分開了,現在我隻剩三個月可活了,我想去他身邊。”
聽聞此話,茉莉的眼淚瞬間滑落,她激動的反握住許瑾藝的手,搖著頭不敢相信,許瑾藝抱著她,從典當開始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沒敢再言語。
一行人到了林城,顧少帥府,顧嶽的副官出來迎接:“夫人,您一路辛苦,少帥稍後便回,您先入府等待。”
茶過三巡,顧嶽的車才回,他急匆匆跑進來,一把抱住許瑾藝,眼裏是久別重逢的淚花。
許瑾藝被緊緊抱著,沒注意到顧嶽的身後跟著一位穿著華麗旗袍的女人。
顧嶽憐惜的看著許瑾藝問:“瑾藝,這些年你都好嗎?沒有你絕對沒有我的今天,謝謝你。”
許瑾藝沒回,指著那個女人問:“她是誰?”
女人瞥了她一眼,雙手環胸,顧嶽介紹說:“這是大明星葉鹿鹿,你不認識嗎?”
許瑾藝眸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關係,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素色旗袍,酸酸的說:“我還好,隻不過沒她好。”
顧嶽急忙說:“瑾藝,你這衣服也太樸素了,我命人給你做幾件。還有瑾藝,銀票帶了嗎?”
許瑾藝瞪著他質問:“戰爭焦灼,軍餉不足,少帥府竟如此鋪張?你還記得曾經與我立下的誓言嗎?”
顧嶽這個身份,哪兒還有人敢訓他,可許瑾藝訓了,他隻能撓撓頭,陪著笑臉。
片刻,副官上前說有軍情,把人帶走了。
葉鹿鹿往前走了一步,貼近許瑾藝的耳邊說:“你沒必要跟我比,你不過是少帥的錢袋子,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