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哥哥還是很大方的。”
葉清歌站在霍珩身後,看上去似是在無聲地縱容他。
霍言寒沉默了很久。
母親是他唯一的親人。
離世後,隻給他留下了這麼一串腕表,這串手鏈對他而言,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霍言寒苦笑著想。
當初送給葉清歌,是他草率了,如今,在即將離開前,說什麼也要將它拿回來。
可他的手已經受傷了,要是現在爬,他的手肯定是要廢了,就再也做不了珠寶設計這種精細活了......
見他許久不答,霍珩又笑,
“言寒,你毀我的婚禮,又毀我的生日宴,我現在還要大方地送你條腕表,你要知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霍言寒下顎緊繃著,指節因劇痛而顫抖。
他強撐著手,一圈一圈地爬。額頭上疼出了汗珠,臉上更是慘白。
他聽見了周圍人的譏諷,還有錄像的聲音。
以及葉清歌皺了皺眉,淡淡地說了句,
“自甘下賤!”
霍言寒隻覺得可笑。
他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葉清歌一手造成的嗎?
爬了整整三圈,霍言寒撐著最後一點力氣,
“還給我......”
他看見,霍珩笑了起來,然後緩慢地走到他跟前,雙手猛地一扯。
腕表瞬間斷成了兩截。
霍珩笑著將兩截丟到霍言寒身上。
霍言寒想要站起來阻止,可他徹底沒了力氣,暈倒在地上。
再次睜開眼,還是在醫院裏。
“你這手已經傷到筋骨了,就算養得再好,以後精細活肯定是做不了了,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盡管醫生說的這些,在霍言寒的意料之中,可他仍舊是感到心痛。
珠寶設計是他喜歡的事業,可從今以後,他都沒辦法再做了。
他盯著自己的手腕,看了很久很久。
心裏空落落的,就像是殘缺了半片心臟一樣,可他卻哭不出一滴眼淚,隻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醫生又開口了:“對了,你那兩截腕表,我不知道你還要不要,就放在你口袋裏了。”
床邊的手機又在作響。
是霍珩又發朋友圈了——
“都說了隻是普通感冒,清歌還非要徹夜不休地照顧我。”
配圖裏,女人熟練地倒著感冒藥。
原來這些事情,葉清歌都會做啊,隻是從不為他做而已。
霍言寒隻看了一眼,就關了手機。
愛是真的勉強不來的。
算了吧,霍言寒在心裏對自己說。
反正馬上也要離開了,等離開了,就不會再這麼痛了。
之後的日子,霍言寒在醫院待了一周。
一周裏,葉清歌一個電話也沒有給他打過。
霍言寒出院的那天,去珠寶店修了腕表。
雖說無法做到百分百修好,上麵有瑕疵,但霍言寒仍舊將它戴在腕間,萬分珍重。
霍言寒隻看著腕表去了,全然沒有注意到珠寶店的老板悄然地撥了通電話。
許久不見的係統在這時再次出現。
“宿主,您此前的攻略任務成功,可獲取一份補貼,我向主神申請了您母親生前遺物——一封書信,請前往霍家家主的秘書辦公室領取。”
霍言寒迫不及待地拿到了這封信。
他正準備打開,可誰知,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居然是霍珩!
霍言寒還沒回過神來,霍珩就悲痛地看著他,
“言寒,我本以為你隻是偷了我辛辛苦苦設計出來的作品,可沒想到,你竟然連公司機密也要偷嗎?雖說你隻是個私生子,可這幾年,我霍家也不曾虧待過你......”
他給保鏢遞了個眼神,保鏢便一把衝上前搶過遺書,果斷扔進了碎紙機裏
霍言寒用盡最快的速度想要阻止,可還是沒能挽救。
他看著被保鏢取出來扔到空中、又掉落滿地的碎片,瞳孔猛地一縮,眼眶迅速泛紅。
“不!”
他跪在地上,嘗試著想要將這些撿起來,可是已經是稀碎了,怎麼拚也拚不起來了。
怒火在他的心底燃燒,他實在忍無可忍,一把衝到霍珩跟前,甩出一道巴掌。
他沒用全力,可偏偏霍珩一把倒在地上,麵色瞬間變得虛弱又蒼白。
“阿珩!”
霍言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愛了三年的女人焦急失措地衝向另一個男人。
又來了,又是這樣相同的手段,霍言寒真的是看累了。
偏偏葉清歌次次都會相信。
霍珩被葉清歌抱著,麵容苦澀,
“清歌,是我做得不好,才會讓言寒厭惡我,你別怪他。”
他不知道是從哪拿出了一把小刀,作勢要往自己手腕上割去。
葉清歌一把攔下。霍珩手一鬆,小刀飛了出去,正擦著霍言寒的額頭飛過。
霍言寒額頭瞬間見了血。
可葉清歌仿佛是看不到一樣,緊緊地抱著霍珩,卻冷漠無比地看著霍言寒:“我告訴過你,阿珩他有抑鬱症,我讓你少來惹他,你怎麼就是不聽?”
“再有下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看著女人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
霍言寒大笑起來,隻是笑著笑著,眼裏不由自主地溢出幾分苦澀,
葉清歌啊,壓根用不著下一次了。
很快,我就會如你所願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