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直到天蒙蒙亮時才停。
霍言寒坐在客廳,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手機。
屏幕上,正是在熱搜榜首待了三個小時的詞條——
“葉家大小姐夜會情人,手戴戒指,疑似未婚夫。”
結婚三年,葉清歌都沒有對外承認過霍言寒,
可現在霍珩不過是剛回國,她就迫不及待讓所有人知道了。
霍言寒苦笑。原來愛和不愛是這麼的明顯。
大門在這時被打開。
是葉清歌回來了。她看見霍言寒一愣,
“你不是出差了嗎?”
女人隱隱不耐的神情讓霍言寒不由苦笑。
他本來是要出差一個月的。
但想著葉清歌的胃病,他沒日沒夜地工作,硬生生將一個月的工作量壓縮到了一周,這才急匆匆地趕回來。
可是他沒想到,提前回來,卻聽到了那樣讓他痛徹心扉的話。
如今,他剛想開口說話,卻驟然聽見葉清歌身後傳來道男聲——
“清歌,言寒怎麼會在你這?”
男人肩寬腿長,麵色卻有些蒼白,此刻薄唇微抿,顯出幾分涼薄。
葉清歌竟然帶霍珩回來了!
和一般女人不一樣,葉清歌久居上位,素來目空一切,此刻在看了眼霍言寒後,居然破天荒地無比溫柔對霍珩開口解釋,
“霍阿姨讓他來我這借住一段時間,我這段時間比較忙,回來得少,差點把他忘了。”
借住?
聽到這話,霍言寒真是覺得可笑極了,心臟也隱隱作痛。
他追在葉清歌身後的那三年,在這一刻,全都成了笑話。
下一秒,手機震動了幾下,是葉清歌發來的消息——
“阿珩在國外的這幾年得了抑鬱症,他不能知道我們的真實關係,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能跟我辦場婚禮。”
“他跟你不一樣,心思也簡單,最近他就住在這裏,你先搬去客房,別跟他說我們的事,我怕他有壓力。”
“你乖點,別去找他麻煩。”
最後一句話裏,是顯而易見的威脅。
霍言寒和葉清歌的聊天記錄裏,從來都是他發十句話,她才勉強回一個字,
如今,她卻為了霍珩,給他連發了三條消息。
霍言寒像是自虐一般,將這幾句話反反複複地看。
分明他才是葉清歌的丈夫,可是他每次提及婚禮或是訂婚禮的時候,得到的都是各種理由的拒絕。
現在他還成了借住的客人,多可笑啊!
他用盡全身力氣,才將將平複好心中的痛意。
下一秒,他就聽見霍珩突然仰著下巴開口:“原來我三年前親手設計的第一枚戒指,是被你買去了啊,言寒。”
霍言寒迷茫地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以及葉清歌對他使來的眼色。
這戒指是當初結婚一個月的時候,葉清歌醉酒後趴在他身上,給他戴上的。
彼時的他以為是葉清歌終於喜歡上他了,欣喜若狂,可直到現在,他目光落在了戒指內圈兩個極不起眼的字母“HH”上。
他驟然明白過來。
那個晚上,葉清歌是將他當成霍珩了。
而從頭到尾,葉清歌想結婚的對象也一直都是霍珩!
那他霍言寒又算什麼呢?
他直直地看著葉清歌,極力克製著胳膊的顫抖,取下這個戴了整整三年、卻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的戒指。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看見葉清歌微微變了臉色,但隻有那麼一秒。
霍言寒自嘲一笑,大概是他的錯覺吧,葉清歌一向不在乎他。
拳頭握緊又鬆開,反複幾次,最後他才勉強扯出個笑:“是啊,是我買的。”
霍珩壓根不在乎他的回答,隨口應付了幾句,就跟葉清歌隨口說了聲餓了。
而葉清歌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居然毫不猶豫地進廚房給霍珩做飯。
如果不是真的喜愛,葉清歌又怎麼會做到這種地步?
霍言寒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
哪怕十八歲的葉清歌愛過他這個葉家男傭,可是如今的葉清歌不愛霍言寒,她眼裏隻有霍珩。
他想,算了吧,這段感情就到這了吧。
霍言寒輕聲走到陽台,毫不客氣大力一甩,戒指便劃出一道弧度飛出窗外。
手機鈴聲在這時叮叮作響,是霍父身邊的秘書打來的。
霍言寒接通電話,隻聽一道機械男音——
“二少爺,您要的離婚協議書已經擬好了。”
這話將將落下,他身後傳來女人隱隱憤怒又有幾分茫然的質問:“什麼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