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掣肘遠在邊疆的父兄,沈確被逼著娶了我為太子妃。
他恨我至極,因此三年都不曾踏入主院。
卻為了求娶白月光,在勤政殿外跪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的傍晚,我將求來的和離書放進了沈確的懷裏,輕聲開口道。
沈確,你自由了。
我亦是。
......
勤政殿中,我懷抱著兩道聖旨,長長地鬆了口氣。
“桑榆,這可是你親自立的軍令狀,西陲不平,你提頭來見!”
居高臨下的聲音中透露著威嚴,我渾身一凜,恭敬利落地向皇上行了個軍禮。
“是!”
夕陽映著晚風,帶著些許的涼意。
我急匆匆地走出了勤政殿,目光朝前,望向勤政殿外已經跪了三天的男人。
沈確正抿著唇,身姿筆挺地跪在勤政殿門口。
男人的脊背挺拔,眉眼冷峻。
我用眼神臨摹著他的輪廓,像是想要印進心裏。
成親三年,他像是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從未展露過笑顏。
他清雋的眉毛總是緊緊地皺著,讓人忍不住想撫平他所有的不安與難過。
我心中微苦,娶了我,讓他真的很不開心吧。
看見我,沈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言語嘲弄道。
“桑榆?你又去找父皇要做什麼?”
“我告訴你,就算你阻止,我也一定會娶明月的。”
“一個側妃而已,不會動搖你太子妃的地位。你大可以放心!”
我愣了愣,還未來得及說話。
“沈郎!”
不遠處卻奔來了一個纖細的身影,一頭撲進了沈確的懷裏。
葉明月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神色溫婉悲戚,眉眼卻動人。
“沈郎,你這是何苦!”
“明月不嫁給你就是了!”
“隻要你心裏有我,我不在乎這一點名分的!”
葉明月的父親葉太傅新喪,為了將孑然一身的葉明月納入東宮,沈確已經在這跪了三天了。
沈確堅定地搖了搖頭,目光略過我,故意冷著臉說道。
“孤一定會娶你,這是孤答應過師傅的。孤決不食言!”
“沈郎......我同你一起跪!”
葉明月一臉動容,臉上淌下兩行清淚。
她用繡帕擦了擦,然後強撐著直起身子,幹脆利落地跪在了沈確的身邊。
太陽慢慢西落,勤政殿外的風更冷了一些,我默默地攏了攏袖子,隻覺心冷。
而另一頭的沈確二人卻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沈確的眉眼終於柔和了下來,如春風化雨般。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
“何必孩子氣?夜裏風涼,你剛病好,回去等我罷。”
葉明月搖頭不肯,沈確便隻能讓她靠著,兩人相攜著跪下。
路過的宮人腳步匆匆,眼神卻不斷地在我們三人中間流連。
看向我的眼神裏,多半是憐憫或鄙夷。
“太子爺也太可憐了,竟然被逼著娶了個自己不愛的人。”
“這一對苦命鴛鴦真是讓人動容,皇上不如就成全他們吧。”
我攥著聖旨的手緊了緊,自覺有些難堪和狼狽。
原來,嘴上說著成全,心裏還是會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