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還沒走成,郭可柳先回國了。
她颯爽地穿著工裝褲和熱力背心,在餐桌上給婆婆老公和顧允講述非洲的一切。
“我們營地在馬拉河附近,角馬遷徙的時候把我們水源都弄臟了哈哈。”
老公和顧允聽得十分向往。
婆婆隻是一味地給郭可柳夾著菜。
“快吃快吃,你小時候就是個皮猴子,長大了還不消停,跑來跑去累壞了吧。”
“早知道讓你嫁給懷安了,當個清清閑閑的黃臉婆多好。”
婆婆對郭可柳語氣親昵,卻對我橫眉冷對。
郭可柳卻哈哈大笑,拍了拍我,對婆婆擠眉弄眼說:
“阿姨,您就愛說這老話,還我早點嫁給懷安哥哥呢,你這樣沈霜好吃醋啦。”
婆婆冷哼一聲,看這流產後虛弱的我不順眼,“不就是讓你幫孫子考個試,又是痛經又是孕吐的,誰沒懷過孕,事那麼多,我看就是考不好找借口!”
“也就是看在你年輕時學習能力好,還能考個港區戶籍,給我乖孫降低點高考難度,不算百無一用,還吃,吃完快看書去。”
我低頭吃著飯,被羞辱的麵紅耳赤。
顧允也推搡我,笑著開玩笑說:“媽,不是老讓我用功學習嗎,現在該你用功了啊,可別閑著。”
我聽著這個媽無比刺耳,於是轉身離開。
還沒恢複好,小肚子墜痛難忍,讓我的背影有些許狼狽。
顧懷安想要過來扶我,卻被郭可柳一把拽住袖子。
“懷安哥哥,我再給你講一下非洲奇遇呀。”
顧懷安無聲沉默了下,笑著轉頭對郭可柳說:“好啊。”
我慘然一笑,回頭說。
“對了,馬拉河都是泥沙沒有水,角馬3月的遷徙也不經過馬拉河。”
“我雖然沒去過非洲,可我是地質學教授。”
郭可柳憤怒的尖叫:“我講故事經過了藝術加工,你這個書呆子懂什麼!”
“你在內涵我沒去過非洲嗎!我是戰地記者!”
婆婆罵罵咧咧,說我就會拽文。
顧懷安衝過來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扯,沉聲怒道:“和可柳道歉!”
我倔強看著他,說:“不!”
顧允卻這個時候衝過來,對我膝蓋一踹。
“不許你侮辱可柳阿姨!”
我轟地一下跪倒在地,朝著郭可柳的方向狠狠磕了個頭。
膝蓋的疼痛連著肚子的疼,讓我像個蝦米一樣蜷縮在地。
郭可柳適時出聲:“嫂子,小孩能有多大的力氣,你這演得也太假了吧?”
我看到本想來扶我的顧懷安縮回了手,任由顧允又踹了我一腳。
“一個當媽的在孩子麵前演戲,不知羞恥!”
捂住被踹疼的雙腿,內心卻無比清明。
我告訴自己堅強一點,一定要趕緊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我幾乎是爬回了屋子,肚子的疼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手機郵箱提示我收到了律師的郵件,是我正在生效的離婚協議。
我緩了一會,打印出離婚協議去找顧懷安。
可顧懷安並不在客廳,我來到陽台邊,曖昧不清的水聲傳來。
郭可柳咬著自己的小背心坐在顧懷安身上,聲音妖嬈嫵媚。
“啊,我好想念你,在非洲的時候我就想和你在野外這樣。”
“我們真的去非洲做,好不好,嗯?”
顧懷安有些心動,卻理性地說:“等沈霜考完試,咱們孩子的戶口落到港城,我就陪你去,好不好?”
我胃裏一鼓酸水翻湧,我沒忍住要吐的欲望,扶著牆到衛生間,大吐特吐。
出來的時候,我看到郭可柳穿著我的睡衣靠在牆上。
“姐姐,你不是流產了嗎,怎麼還會吐啊。”
“多吃點我給你的燕窩吧,啊,說起鳥類,你知不知道有種鳥叫杜鵑。”
“杜鵑鳥啊,會把蛋下載別的鳥巢裏,讓怨種鳥給她孵化養育後代。我最喜歡的鳥就是杜鵑鳥了,哈哈哈。”
我看著郭可柳笑著揚長而去,默默將顧允遺落在梳子上的頭發收集起來。
我會去做親子鑒定,讓郭可柳的鳥蛋無法再接受我的蔭蔽!
郭可柳就這樣住在我和顧懷安的家裏。
直到我考試結束,等在外麵的顧懷安郭可柳和顧允,一下子圍上來問我情況。
我笑著告訴她們,通過考試是十拿九穩的。
可以開始準備申報顧允的戶籍轉移手續了。
“你果然很有用嘛,顧懷安娶你真是有福了。”
我笑著。
你們辦下來手續那一天,就是我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