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峰這時候才後知後覺,他又中計了。
真是可笑,於青巒為了不讓他考大學,簡直是步步為營。
“於青峰你幹什麼?為了一個女同誌,對自己的親兄弟大打出手?”
大隊長指著他的鼻子,“你給我把於青巒放下來!咱小隊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這幾天村裏都在傳他倆搶章愛的事,所以大隊長自然先入為主地以為這次又是在為女人爭吵。
於青峰沒慌,他指著腳下的牛糞,“他把我的書扔在這兒,我做大哥的修理他,有什麼問題?”
大隊長還沒說話,章愛倒是先開口了。
“你最近把活兒都甩給青巒幹,他累得滿手是泡,也沒空看書,能不鬧氣嗎?”
“就你這樣,哪怕考上大學,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於青峰都笑出來了,“我話都說得那麼難聽了,你怎麼像是聾了一樣,誰說我考大學是為你了?”
“別人傳兩句謠言,把你自己都給傳信了,別再自作多情。我於青峰就算是一輩子不結婚,也不會娶你。”
他扔下於青巒,伸出雙手,在大夥兒眼前轉了一圈:“看見沒?老繭疊老繭,血泡疊血泡。”
“我替弟弟妹妹擦屁股擦了整整十年,他才幹兩天,你們就為他抱不平?”
於青峰的手爛得觸目驚心,可這幫人偏偏是睜眼瞎。
大隊長一把拍開他的手:“你還有理了,誰家老大不是這樣?”
“老大怎麼了?老大就該死?”
於青峰懟得一圈人啞口無言。
章愛隻好扶著於青巒離開,路上還回頭瞪了於青峰一眼:“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多失望點兒才好,免得還要來沾他的邊。
沒過兩天,就是高考預選的日子。
於青峰走出考場後自我感覺還不錯,回去的路上是興奮不已:他終於可以擺脫於家這個無底洞了。
隻是,沒想到和前世一樣,又遇上了強盜。
“嘿,哥......哥們兒,有錢嗎?借我點兒。”
於青峰倒抽一口涼氣,那人手裏拿著小刀,不敢輕舉妄動:“大哥,我是真沒有,我也窮得叮當響呢。”
那劫匪抿抿嘴唇,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比臉還幹淨的兜兒,“呸!趕緊走。”
於青峰上輩子沒跟這人計較,這輩子他正年輕,胳膊腿兒比之前有力不少,這下是誰也不想慣著了。
他假裝往前走,然後殺了個回馬槍,突然給那小混子一肘擊。
“哎喲,別打了,我是實在沒辦法,俺娘快餓死了,我走投無路,才出來劫道的。”
於青峰停下來,隻是仍控製著他的胳膊,“你怎麼證明?”
那劫匪帶著他去了不遠處的樹下。
一個老人,瘸著腿還剩半口氣。
於青峰心裏發酸,他想起上輩子自己沒人幫隻能苦等著咽氣的時候。
於是,他掏出所有的幹糧和糧票:“先讓老人家吃,你有手有腳,年輕人該幹嘛幹嘛!”
“大哥!你往後就是我親哥。”那小子往下一跪,不停地磕頭。
“你以後讓我往東我不往西,讓我殺狗我不攆雞。”
“嘴皮子挺好使,以後走正道就算是對得起我了。”於青峰擺擺手,沒當回事。
過幾天,他果然等到了準考證。
太好了,他一定還能考上京大!
於母在考試那天一早,破天荒地起來給他們一人煮了一個雞蛋。
過了一會兒,就出現在他門口。
“青峰啊!”
於母不敢進去,畢竟最近於青峰自從重生回來後,就沒給過這個家好臉。
現下他們是想罵又不敢出頭,隻能用眼睛去示意。
於青峰到底有些於心不忍,他總繞不開一個孝字。
“怎麼了媽?”他歎了口氣,還是走過去扶住於母。
於母拿出了一個小香包,很漂亮,帶著穗子:“這是我親手給你縫的祈福香囊,希望你也能考上理想的大學。”
於青峰看著她認真的模樣,說不感動是假的。
兩輩子加起來,他終於得到了來自母親的疼愛。
於青峰欣喜接過掛上,“真好看,謝謝媽為我操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為咱老於家爭光。”
話音剛落,於母的笑容立馬僵在臉上,她轉頭朝餐桌上看了一眼,哪承想他們是一個頭比一個低,最後隻能支支吾吾道:“青峰,媽有個事想求你。”
“今天你們考試,你能不能把名字和老二換一下?他最近幹農活太累,是真的力不從心,恐怕考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