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枝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顧之霖,“所以呢?”
顧之霖笑笑,“明珠被你害得這麼慘,手都提不起畫筆了,我看你活蹦亂跳的,不如就把明珠的畫稿一塊給畫了吧。”
“哥,你別逼姐姐了,她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的。”
顧明珠一開口,顧枝這才察覺她也在門口站著,隻是恰巧被那堵牆擋住了。
顧枝冷笑,“你們這是想讓我公開作弊嗎,如果被發現的話,我可就直接跟主辦方說,是你們逼我畫的。”
顧枝說著,歎口氣,“顧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姐,你別害怕,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明珠走進來,含笑看著顧枝,一臉討好的意味,“我看到參賽名單上有你的名字,正好大哥在學校給我申請了一間沒有任何限製的畫室,你可以跟我一起。”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顧枝想想都覺得不可能,顧明珠怎麼會這麼好心!
“顧枝,明珠沒有怪你,還讓你跟她在一個畫室,我勸你識相一點,都是一家人,別鬧得太難看。”
這會兒用到她了,才把她當一家人。
顧枝覺得內心早已被冰封住。
這樣的家人,她不需要了。
“這間畫室挺好的,不用了。”
顧明珠仿若沒聽見,在畫室裏轉了一圈。
顧枝見她突然停下,她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冷冷的看她那副拙劣的演技。
顧明珠故意碰倒了放在櫃子上的顏料,那瓶黑色顏料不偏不倚,正好灑落在潔白的畫布上,整張畫瞬間被染得麵目全非。
黑色的墨點噴濺在顧明珠的裙擺上,顧明珠哎呀一聲,慌亂的站在原地,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對不起!”
顧枝看著被毀掉的畫,她沒有像之前那樣大發雷霆,而是轉頭看向顧之霖。
顧之霖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幅畫嗎,你再畫一幅不就行了,再說了,明珠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這句話她聽了無數次。
無論顧明珠犯下什麼錯,到他們嘴裏,就成了不是故意的。
而她,在他們的眼中做什麼都是故意的,故意排擠顧明珠,故意傷害顧明珠......
顧枝折返回去,撿起地上被毀掉的畫,轉身扔進了垃圾桶。
顧之霖的目光掠過顧明珠,緩緩落在顧枝的身上。
他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顧枝好像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心底有一處一閃而過的東西,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但下一秒,顧明珠哎呀一聲,他急忙看過去,便見顧明珠把胳膊藏在身後。
顧枝就站在顧明珠的身旁,顧明珠眼中含著淚,怯生生地看著顧枝。
“麻煩讓讓,我要走了。”顧枝說。
顧之霖頓時怒了,“一句道歉不說,就這麼走了?”
“那她弄壞了我的畫,怎麼不道歉?”
“對不起,姐姐。”顧明珠這人道歉倒是挺快的。
顧枝笑了聲,“哦,但我不想道歉。”
顧之霖直接撥通了大哥的電話。
“大哥,顧枝不願意,還說要直接跟主辦方說是咱們逼她作弊的!”
顧之霖看了一眼顧枝,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把手機開了免提對著顧枝。
顧枝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下一秒就聽見顧之衡冰冷的聲音,“顧家有一個人參加這次的比賽就夠了,我會給陸家的主辦方打個招呼,取消你的參賽資格!”
顧枝聽到這裏氣得渾身發抖。
這次的比賽對她來說至關重要,如果被取消了資格,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就在此時。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淺笑。
顧枝掠過顧之霖的肩頭看向他身後。
沈懷謹一手插在口袋,慢悠悠走進來。
顧之霖看見他,麵色微微一怔。
想到在醫院,就看見他給顧枝繳費,眼底閃過一絲費解。
“沈學長,你來這幹什麼?”
顧之霖看了看顧枝,又看向沈懷謹,眼中的意思很明顯。
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沈懷謹,最近接連出現在自己妹妹身邊,他很難不懷疑。
“我來取畫。”
沈懷謹勾唇笑笑,麵上透著一股漫不經心,清冽的眼神掃過顧之霖,“陸家不會輕易取消任何人的參賽資格,你真以為這次珠寶設計大賽是兒戲嗎?”
顧之霖麵色一僵,他的電話還沒有掛斷。
此刻,電話那邊傳來顧之衡低啞的聲音。
“原來是沈少,我說聲音怎麼這麼熟。”
顧之衡一副教訓人的口吻,“我家妹妹不懂事,讓你看笑話了。”
沈懷謹卻看了一眼顧明珠,煞有其事地點頭,“是有些不懂事。”
顧明珠頓時咬著唇,心有不甘地垂下頭。
電話裏,顧之衡還以為沈懷謹在說顧枝。
畢竟,這位出了名挑剔的沈少,一向目中無人慣了。
“之霖,你把顧枝帶回家,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家商量。”
顧枝聽到這句話,打了個寒顫。
她緊咬著牙關,眼底沒有絲毫畏懼,“沒什麼好商量的,我不回去!”
如果回去,顧之衡絕不可能這麼輕易把她放出來了。
“顧枝,別鬧了!”顧之衡的聲音透著手機聽筒傳出,帶著叫人不容拒絕的威嚴。
顧枝毫不退縮,“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報警了!”
顧枝摸摸口袋,眼前卻多了一台手機。
她驚訝地看著沈懷謹,沈懷謹笑笑,對顧之霖說,“公然逼迫別人退賽,如果被陸家的主辦方知道的話,顧少,想好怎麼解決了嗎?”
這話是對手機裏的顧之衡說的。
顧之衡沉默了兩秒鐘,轉而換了語氣,“顧枝,家醜不可外揚,你找個時間回來一趟。”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顧枝沒答話,傻子才回去。
“記住大哥的話,找個時間回去!”
顧之霖說著,拉著顧明珠離開了畫室。
顧枝稍稍鬆了口氣,下一秒反應過來,急忙跑到窗前,藏在空調外機上的畫取了進來。
沈懷謹還沒走,他倚在桌前,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枝。
顧枝臉有些紅,避開了他的視線。
“今天的事,謝謝學長。”
“走的這麼快,腳不疼了?”沈懷謹問。
顧枝抿唇笑笑,“不疼了。”
沈懷謹盯著她看,那雙眼睛好似能洞察她的內心。
正當顧枝有些無措時,沈懷謹突然說,“跟我來。”